猝不及防下,被黑暗中猛然伸出的大手一把拽住。
方才還有說有笑、尬聊不斷的兩個飛行員現(xiàn)在,望著面前近在咫尺的一群全副武裝陌生人,只剩下了寫滿面龐的驚恐不已。
“你們,你們不是我們的人???到底是誰?”
“是誰不重要,你們倆也不需要知道,但總之,不會是給你們上門來過生日的?!?/p>
說著,杜克還不忘提溜著手槍指指點點,搭配著那籠罩在夜色下的不祥微笑,真是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明白對方此舉是何意,更看得清當下處境的兩名飛行員,那自然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對方一個不爽、當場給崩了。
眼見威懾奏效,對方看起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純純傻卵,話還沒說完的杜克這才笑著繼續(xù)。
“那邊那些,是你們的飛機?”
身在停機坪上隨意堆放著的臨時雜貨堆后,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下意識扭頭看去。
不敢有任何謊言的飛行員趕忙點頭應道。
“對,對對對!是我們的,是我開的飛機!”
“很好,告訴我你接下來的任務,這么嬌貴的飛行器擺在這兒,總不會是給本地一群鄉(xiāng)巴佬辦航展的吧?”
“......”
方才回答問題還小雞啄米式點頭不斷的飛行員,聽到杜克這最新發(fā)問,卻整個人立刻一頓。
那表情似想說些什么,但這話到嘴邊了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似說與不說都不是。
大抵能猜到是為什么的杜克繼續(xù)面帶微笑。
“不說?很好,我就喜歡不說的人,正好能省下我很多時間?!?/p>
說時遲那時快,就話音未落的這點功夫,身手敏捷的杜克已經(jīng)從左腿刀鞘間一把抽出了軍刀。
長達30公分的刀刃在微微月光點綴下顯得異常寒氣逼人,讓人絲毫不懷疑只需輕輕一刀就能血濺當場。
“別!千萬別,請不要這樣,求求你們了!我說,我什么都告訴你們,請別傷害我們倆!”
愣住的白人飛行員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說話帶點rap味兒的黑人飛行員搶斷式說道,正是方才尬聊對話中的“放假哥”。
“那么,請吧——”
“......”
雖然泄露如此機密,在公司內(nèi)部絕對是不可饒恕之罪,搞不好還會牽連全家。
但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再不說連自己的小命都要毀滅當下的黑人飛行員,只得在杜克的刀刃相逼下無奈答道。
“我們是‘伊甸騎士’飛行隊,并不隸屬于非洲分部,來這里是有總部指派的特殊任務要完成?!?/p>
“上面命令我們撤離一批貴重的資產(chǎn)與VIP人員團隊,直接指揮本次撤離任務的戰(zhàn)地指揮官叫阿瓦扎里,他應當就在那邊的主建筑里?!?/p>
“具體的資產(chǎn)名錄和人員名單,我們倆是真的不知道,請相信我!這根本不是我們的職級可以接觸到的信息,我已經(jīng)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真的就這些?!?/p>
“伊甸騎士飛行隊?有意思,那是什么來頭?”
聞言的杜克敏銳地把握住了對方所言的核心關鍵點,一針見血地直指問題核心。
話都說到了這一步,已經(jīng)是別無選擇的飛行員只能繼續(xù)硬著頭皮回答。
“意思是說‘新伊甸’計劃的配屬飛行隊,就是我們?!?/p>
“并非是陸基航空兵,我們的部署地點長期以來只有一個,在海上的母艦——‘戴達羅斯’號。各種物資和人員運送是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比如這一次。”
誠然杜克的心中早有準備,也能料想到這次出手基本手拿把攥地能撈到大魚,必不會一無所獲。
可當杜克真的從敵方口供中,第一次聽到被俘者就是“戴達羅斯”號的船員、“新伊甸”計劃的項目成員時,一種異乎尋常的巨大驚喜依舊是在第一時間包圍周身。
“終于——終于讓我找到了,可真是不虛此行!”
強忍住內(nèi)心的激動不已,表面上看依舊波瀾不驚的杜克仍在發(fā)問。
“飛行計劃表上的安排是什么?告訴我你們的任務排期。”
“......”
工地開工要提前制圖,軍事行動要事先制定計劃,航空作業(yè)也有對應的任務排期表可尋。
聽到對方的提問如此專業(yè),一看就不是什么等閑之輩,知道再藏著掖著不會對自己有半點好處的兩名飛行員,索性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徹底擺爛躺平。
“下一次航空作業(yè)預計在明早,我們不知道具體的安排,簡報會上只是說要整備好飛機,在晨曦時分準備隨時起飛。預設航線通往南大西洋,是返回‘戴達羅斯’號的返航任務?!?/p>
聞言之際不由感慨自己今天真是好運連連,已經(jīng)鐵了心一定要蹭這趟航班的杜克,隨即以不容辯駁的語氣說道。
“帶我上你們的飛機,就現(xiàn)在。”
“什么?上飛機?不,不可能,這絕對不行!你知道現(xiàn)在強行起飛會有什么——”
噌——
語氣激動的白皮小年輕飛行員話還沒說完,杜克手中的尖刀就已經(jīng)抵住了其脖頸,再往前半公分的距離就會當場見血。
與之伴隨著的,還有冰冷如刀鋒一般的話語。
“恐怕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小兄弟?!?/p>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聽你的口氣應該是美國人才對,甚至是德克薩斯人,可既然如此又為——”
“因為我是杜克,杜克.奧爾蘭,人頭后面掛著一堆零的那個‘杜克.奧爾蘭’,這理由夠不夠?”
仿佛是為了印證自己所言不虛,邪惡獰笑著低聲開口的杜克,還特意把自己的臉往跟前湊了湊,好讓對方看清自己究竟是誰。
結果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再聯(lián)想到某些“盛名已久”的公司恐怖傳說。
在海軍服役了沒兩年就溜號退役,尋思著“既然公司那邊有大錢掙,那我干嘛要繼續(xù)留美軍吃苦受罪”的這位白皮小伙飛行員,面目五官頓時扭曲在了一起擰成麻花。
要不是場面擱這兒鎮(zhèn)著,怕是能當場哭出聲來。
“嗚——嗚——嗚啊——啊——”
“不,別殺我!我,我想起來了!杜克,你就是那個屠殺了整個研究所、一個不留的杜克,你簡直是魔鬼!不,我不想死,我還想活著,別殺我嗚嗚——”
“操!這崽種怎么慫成這樣,未來科技招的都是些什么草包膿蛋!”
一旁某位陸戰(zhàn)隊員實在看不下去,當即抒發(fā)真情現(xiàn)場吐槽。
而另一位黑人飛行員的心理素質(zhì)和人生閱歷,但顯然要比一旁怕到不要不要的白皮小伙好得多。
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單純的求饒和說廢話不會有任何作用,為了能保住性命而如何去做也是明擺著的。
“請聽我說!我,我這就帶你們上飛機!你們要求什么我們都照做,只是別傷害我們就好,拜托了!”
望著對方那一臉真情流露“請務必相信我”的表情,并不是真要殺人的杜克自然目的達成。
“那就走吧,前面帶路?!?/p>
有了這兩個被俘的未來科技飛行員當護身符,杜克一行人得以大搖大擺地朝近在眼前的魚鷹們走去。
在停機坪周圍來回巡邏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當然不是眼瞎沒看見。
只是單純的看白皮一看一個面生,加上也懶得跟這些“外鄉(xiāng)人”套近乎、自討沒趣,自然就當沒看見一般繼續(xù)站自己的崗、巡自己的邏,只當無事發(fā)生。
見此情形的兩位未來科技飛行員急得要命,尤其是那位方才慫逼、眼下無能狂怒的白皮小伙,此刻已經(jīng)把“蠢得令人發(fā)指的尼哥們”罵了不知多少遍。
但急也沒法,再無能狂怒都只能干瞪眼。
誰讓自己的后背就被人貼身拿槍頂著,這可不是拿小命去賭對方敢不敢開槍的時候。
到未來科技公司部隊來上班圖個啥?在物欲橫流、拜金糜爛的資本世界談論這問題,那還能是圖啥,不就是為了多掙點票子嗎?
現(xiàn)在為了犯不著的事做出不理智的行為,真要是把命都搭上了。
那豈不是錢都白掙了,再多的工資也沒命去花,一切從頭到尾全都本末倒置了嗎?
左思右想還是“命重要”的黑人飛行員使了個眼神,一旁依舊處在惶惶不安的白皮小伙雖是不愿,但形勢比人強也只能如此,依舊只得前方帶路地朝自己的座駕繼續(xù)走去。
整備完畢、隨時都可以起飛的“魚鷹”機隊,此刻依舊靜靜地停放在各自的機位上,周遭空無一人。
帶路的黑人飛行員不敢怠慢,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在杜克的低聲命令下,立刻來到機尾處找到并打開了外部鎖扣,只見原本緊閉的魚鷹尾艙門隨之緩緩開啟。
“都是貨箱?有意思,你們的座駕難道不運人的嗎?”
望著機艙里密密麻麻堆砌整齊的貨箱,好奇這唱的是哪一出的杜克當即發(fā)問,就跟在身旁的黑人飛行員支吾著回道。
“確實——沒有除了機組以外的其他人?!?/p>
“如你所見,各種貨箱已經(jīng)堆滿了,里面盛放的都是需要撤離的公司資產(chǎn),我想人員運送大概在其它幾架飛機上?!?/p>
“你,要打開這些箱子嗎?”
“不,我想不用?!?/p>
沒這個打算卻另有計劃的杜克回答相當干脆。
“但看樣子還是能裝下些人的,臨時加塞幾個也沒事,其余幾架飛機的艙門你能打開嗎?”
很想說“我不能”少惹點事。
但看了眼杜克手中那依舊晃悠著的大機槍,還有那掛在機匣上已經(jīng)上好的黃橙橙子彈鏈,愈發(fā)感覺“想什么和實際做什么”相差甚遠的黑人飛行員只得點頭。
“可以,能打得開。這些‘魚鷹’不是豪華跑車,沒有一對一的艙門智能鎖,事實上也沒有必要?!?/p>
“知道嗎?我欣賞你的誠實和配合,bro,繼續(xù)保持下去你會活下來的,開始吧。”
就在這一切看似都按部就班進行之時,意料之外的突發(fā)狀況卻在這時發(fā)生。
當一陣直升機的旋翼呼嘯聲由遠及近、從夜空中傳來,與之伴隨著的還有杰克那熟悉的聲音,在無線電中同期而至。
“‘突襲者’呼叫‘流浪者’,有直升機正在靠近基地!三點鐘方向即將降落,是一架米-24,當心!”
收到杰克的緊急呼叫,眉頭一擰的杜克當即扒著機艙尾探出頭去,抬頭望向夜空之中。
好消息是,那架不速之客的米-24并未向基地后部的停機坪靠近,停得滿滿當當?shù)呐R時停機位可沒有多余的容身之所。
轉而在基地前部的空地上徐徐降落,在基地外圍制高點密切觀察實時動態(tài)的杰克也捕捉到了最新情況,立刻向杜克這邊傳來匯報。
“有人正在下機,像是——抬著什么東西,跟一口棺材一樣,但要小不少,沒有熱源特征信號。”
“一隊人從主建筑里出來了,等等——確認敵我識別信號,是瓦列里!他跟在某人身邊,應當就是阿瓦扎里了,已經(jīng)抵達直升機降落點,正在攀談。”
看不到現(xiàn)場情況但是聽得到杰克的轉述。
迅速權衡當下形勢加以分析,當機立斷的杜克幾乎是瞬間做出決定。
“B計劃提前,校對時間,一分鐘后開始執(zhí)行,記得動靜越大越好?!?/p>
聞令似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瞬之間,理解了是何用意的杰克當即回道。
“‘突襲者’收到,B計劃,一分鐘后開始行動?!?/p>
臨時布置完突發(fā)預案,杜克與杰克兩頭立刻開始各自的準備、行動在即。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過去的很快,當“B計劃”執(zhí)行的時間點到來之時,正陪同阿瓦扎里一起接應回收小組的瓦列里則是接到了“不要動手”的信號。
轟隆——
沒有給瓦列里太多思考的時間,爆炸聲幾乎是在接到信號的下一秒便緊隨而至。
沖天的火光從基地一角騰空而起,霎時間照亮了大半個夜空,各種碎片殘骸與混凝土渣拋撒地到處都是。
被突發(fā)爆響聲所震撼的阿瓦扎里剛穩(wěn)住身形,腦海中除了“糟糕”以外,就只剩下大喊著下令。
“撤!東西到手,所有人上飛機!趕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