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鱘魚’???”
“是蘇洛維琴科,嘿!援兵到了,蘇洛維琴科他們來了!別往那幫恐怖分子靠太近,保持距離!”
值此危難之際,突然接到蘇洛維琴科率軍趕到的消息,馬薩耶夫第一時間的反應當然是欣喜若狂。
事實上,馬薩耶夫向蘇洛維琴科發(fā)出求援信號的時間,并不算晚;蘇洛維琴科那邊也不是自作主張,自認為情況有需要就不經溝通地派兵來援。
在麥迪遜堂而皇之地站在玻璃幕墻后,開始發(fā)表他那一通歪理邪說時。
那時的馬薩耶夫就已經將存儲在單兵信息化終端內,一條提前準備好的文字信息發(fā)送而出。
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讓蘇洛維琴科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盡最快速度派兵趕來馳援。
那時的馬薩耶夫就已經預感到,在敵軍腹地縱深,遭遇到已經有所準備的車臣叛匪前提下。
單憑自己這隊人和杜克的人手,很可能抵擋不住、無法完成任務,最糟糕的情況下可能連自保都難。
畢竟“料敵從寬”嘛,事實證明馬薩耶夫的預判是準確的。
背靠未來科技這座大山的阿爾哈諾夫一行魔怔人,確實搞到了一些相當“花里胡哨”的新奇玩意兒,拿來對付昔日苦大仇深的老冤家。
并且在經歷了殘酷的戰(zhàn)斗后,雖有不低的傷亡戰(zhàn)損,但距離目標達成眼瞅著只剩一步之遙。
前提是,這幫車臣恐怖分子,真的能過得了蘇洛維琴科這關的話。
哧啦——
一陣急促的輪胎卷地聲響起,把油門踩進油箱里的BTR-4輪式步兵戰(zhàn)車,以一種“極其泥頭車”的方式猛然殺入敵陣。
咚咚咚咚——
車頂上的30毫米機關炮在連續(xù)開火、猛烈掃射,彈鏈中不止有穿甲燃燒曳光彈,發(fā)出赤紅色的燃燒劑熒光標記彈幕。
還有30毫米的破片高爆彈頭在一并裹挾而來,砸在那些驚慌失措的恐怖分子腳下身邊、接連炸響。
“該死!哪兒來的裝甲車?。窟@些家伙是從哪兒過來的???”
“不對,不對勁!那是我們的裝甲車,為什么會調轉炮口攻擊我們?。克麄儻偭藛幔??”
“該死的混蛋!一定是那幫北約狗落井下石,他們一直看我們不爽!今天終于背刺了我們一刀!跟他們拼了!”
非常戲劇性但又合情合理的一點是。
因為平日里和北約系出身的未來科技友軍部隊相處不佳,一度鬧到了“你看我不爽,我看你找死”的程度。
眼下,這些突然背后遇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車臣恐怖分子們,是覺得那些平日里就“人模狗樣”的北約系出身公司部隊,現(xiàn)在終于撕破了偽裝、原形畢露,要通敵當叛徒地來干掉己方。
反倒是剛剛率領自己的親衛(wèi)隊趕來,正準備加入戰(zhàn)場。當“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給予敵人最后一擊的阿爾哈諾夫這邊,是一眼就看出了情況的大有問題。
不那么輕易地就覺得,是平日里互相看不順眼的北約系友軍,在這種時候串通敵人搞窩里斗。
一時間無法判明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又情形緊張的情況下。
正在朝戰(zhàn)場趕去的阿爾哈諾夫,只能接通無線電大喊著發(fā)問。
“‘蝮蛇01’,你他媽打錯了!打的是自己人,快?;?!”
“我是‘利維坦’,‘利維坦’呼叫!我命令你立刻停火,停止攻擊友軍!你他媽聽見了沒有???”
“......呵”
正在BTR-4的車頭前端駕駛艙內,親自手握方向盤駕駛這輛輪式裝甲車的蘇洛維琴科,聽到無線電中回蕩的這糟糕叫罵之際,當即一把抓起駕駛臺上的送話器、按動回道。
“去你媽的狗雜種!你格魯烏爺爺來了!把你那顆狗頭準備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把你的腦袋剁下來帶回莫斯科去?!?/p>
“什——什么???”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對此時驚訝到已經下巴快掉腳面上的阿爾哈諾夫而言,光是馬薩耶夫的這支格魯烏特戰(zhàn)隊,已經極其難啃,好懸沒給己方一口好牙給啃碎完了。
結果現(xiàn)在,又新到一支格魯烏生力軍下場支援?搞雙倍的快樂?
開他媽什么玩笑?。?/p>
我阿爾哈諾夫是何德何能,值得俄國人動用兩支頂級特種部隊來搞我?
我他媽不過是搞了十幾次“不大不小”的恐怖襲擊,炸了校車、襲擊村落,順帶宰了一窩老弱婦孺而已。
死的不過是一堆耗材而已,真就值得俄國人下如此血本來報復?
一時間陷入錯愕恍惚的阿爾哈諾夫,沒過多久就反應過來。
想必,這不會是因自己而起的問題,俄國人既然能搞出這么大陣仗,其真正目標一定是奔著麥迪遜來的。
自己只不過是太過倒霉,陰差陽錯地成了麥迪遜的擋箭牌而已。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就更不能變成麥迪遜的替死鬼。
跟著麥迪遜做事是有榮華富貴可享,這沒錯,但前提是“有命掙還得有命花”。
真把自己這一百來斤交待在這兒,哪怕是為了麥迪遜,阿爾哈諾夫也深感這是“一萬個得不償失”,根本不至于做到這一步。
“媽的!撤吧,趕緊組織人手往下撤!俄國人的特種部隊這下沒完了,鬼知道后面還會有多少!趁著現(xiàn)在還有機會趕緊離開這兒!”
“可——首領,我們的人怎么辦?他們現(xiàn)在跟俄國人纏在一起了,大多數人根本撤不下來!”
一旁的小隊長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告訴阿爾哈諾夫:你看前面纏斗的人都撤不下來了,咱是不是得意思意思一下,起碼給點火力支援幫忙后撤?
怎料已經下定決心的阿爾哈諾夫,完全不這么想。
阿爾哈諾夫之所以能混到今天,靠的可不光是殘忍狡詐、不擇手段,更有無數次“賣隊友”的“光榮事跡”。
背黑鍋可以我來,但送死必須你去。
為了幫首領爭取后撤時間,現(xiàn)在,也就只能“委屈”一下那些還在激戰(zhàn)中的炮灰們了。
“沒工夫管那么多了,我們現(xiàn)在幫不了他們?!?/p>
“俄國人跟瘋了一樣玩命進攻,想讓所有人都撤走是不可能的,敢這么做的唯一后果就只有所有人都走不了?!?/p>
“行了!快撤,立刻執(zhí)行命令!”
“......”
大當家的都把話說這份上了,一旁的小隊長還能說些什么呢?事已至此也只能照做。
更缺德的是,在阿爾哈諾夫的親自授意下,還沒來得及加入戰(zhàn)斗,就半路上掉頭折返往回跑的這支恐怖分子援軍,甚至連個招呼都沒給前方死磕的戰(zhàn)友們打。
阿爾哈諾夫是認定,如果這時候突然下令全軍撤退,那么前方本就處在劣勢的激戰(zhàn)中部隊,一定會立刻惶恐崩盤。
整體局面也會迅速惡化演變成“所有人都跑不了,全都得被俄國人追上、逐一殲滅”。
恐怖分子嘛,即便受了點正規(guī)化軍事訓練,但其底色仍然是恐怖分子,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讓一窩好勇斗狠的恐怖分子死磕玩命,這或許還行;但要是讓一窩連正規(guī)軍都算不上的恐怖分子,干出精銳部隊都不一定做得到的高壓劣勢狀態(tài)下有序撤離。
朋友,這講真有點太過扯淡了。不說完全沒可能做到,也得說“根本做不到一點”。
甚至連“自家人知自家事”的阿爾哈諾夫自己都這么覺得,不認為自己的手下們有能力做得到。
所以,既然頂住壓力的有序撤退做不到,那干脆就不做了。
咱們直接“斷尾求生”,留下一撥人當炮灰殿后、跟敵人拼命,剩下的人抓緊時間迅速跑路。
阿爾哈諾夫這么做的直接結果,便是前方本就已經不利于恐怖分子一方的戰(zhàn)斗,開始朝著災難性事態(tài)的方向迅速發(fā)展。
蘇洛維琴科這邊帶來的援軍,可不止有那一輛BTR-4輪式步戰(zhàn)車,還有其余幾輛跟這裝甲車一樣都是搶來的JLTV突擊車。
被車頂30機炮和12.7毫米遙控重機槍,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的恐怖分子們,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最后關頭。
面對敵軍的強力攻擊想要有所作為,但手頭孱弱的槍械火力,卻又連基本的還手對抗都做不到。
僅剩3個的“鐵皮人”其中之一,已經在遭遇突襲的第一時間,被30機炮一通洗臉,連穿帶炸地打成了金屬與血肉的混合碎片。
足以抵擋常規(guī)輕武器直射的防御,在威力巨大的30機炮面前完全就是個笑話。
直接連盾牌帶附加裝甲一起被打穿,最后再把“鐵皮罐頭”里包著的恐怖分子打成碎肉。
“下車,快快快!”
“散開壓上去!突擊陣型,消滅他們!”
借著30機炮與12.7毫米重機槍帶來的持續(xù)性對敵壓制,乘車而來的格魯烏特戰(zhàn)隊員們也紛紛下車參戰(zhàn)。
散開兵線、擺開進攻陣型,交替掩護著便朝敵軍最后的茍且之地壓了上去。
與此同時,得到了增援后得以解除危機的杜克和馬薩耶夫那邊,也騰出手來反守為攻、加入戰(zhàn)斗。
戰(zhàn)場局勢在此刻已經完全逆轉,方才還叫囂著要敵人好看的恐怖分子們,此刻已經死傷大半、損失慘重。
余下僅存的少量恐怖分子,也已經被完全壓制在集裝箱區(qū)內,一處不足100平米的小角落里。
杜克一行人這邊不打算留活口,只要敵人不主動投降、放下武器,那就殺到其一個不剩為止,省得抓一窩恐怖分子俘虜擺面前既礙事又礙眼。
反觀已到最后關頭的車臣恐怖分子這邊,卻還在指望著已經不可能的事盡快發(fā)生。
“首領呢?我們的增援為什么還不來???我們的援軍在哪兒?。空f好的支援呢???”
“我們快完蛋了!還是聯(lián)系不上嗎,無線電有沒有回復!?”
被壓制在集裝箱區(qū)角落里的幸存恐怖分子們,現(xiàn)在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滿地亂跳。
但焦急的詢問得來的,終歸只有絕望而無助的回答,在場的諸位恐怖分子聽罷后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聯(lián)系不上,這破玩意兒他媽跟壞了一樣!完全連不上線,沒有一丁點回復!”
“......”
望著同伙手里那明明還有電,卻愣是一點聲沒有,喊破喉嚨也聯(lián)系不上增援的無線電手臺。
在場的其他恐怖分子就算再怎么蠢,再怎么極端狂熱,眼下也已明白。
自己這伙人,只怕是已經淪為被首領拿來殿后的炮灰。
畢竟阿爾哈諾夫早就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被其拿來當“壁虎尾巴”的倒霉自己人,又何止幾個、十幾個?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是所有的恐怖分子都有一心求死的膽魄,更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給自家首領當炮灰。
第一個敢于發(fā)聲的恐怖分子很快主動開口。
“我投降,別跟我說什么‘俄國人不接受投降,投降了也會被事后弄死’?!?/p>
“不投降現(xiàn)在立刻會死,投降了起碼還有那么一絲絲的機會,可以趁俄國人不注意還是怎樣搏一搏活路。我寧愿去試試這極低概率,也不想百分百送死地被打成肉醬?!?/p>
“......”
不得不說這主動發(fā)言的恐怖分子,腦子還挺清醒,說出來的話也足夠有理有據、有說服力。
在“立刻暴斃”與“爭取一線生機”之間,其余的那些幾乎個個身上掛彩受傷,正緊握手中武器如救命稻草般直喘粗氣的恐怖分子,也不得不承認事情確實已經到了這一步。
只要不是純粹找死,其實根本就沒得選。
該做怎樣的選擇自然無需多說。
“......投降了?這些雜種居然也有主動投降的時候?”
很清楚車臣恐怖分子是何尿性的一名特戰(zhàn)隊員失聲驚訝,過往的交手中很少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
望著那些放下武器、舉起手來,正有序從掩體后走出的恐怖分子,雖有意外但也覺得是情理之中的馬薩耶夫隨即下令。
“上!好好招待他們,先抓活的再說!”
聞令的特戰(zhàn)隊員們立刻一擁而上,將放棄了抵抗的恐怖分子們逐個按倒在地,優(yōu)先搜身解除威脅,以防有什么“自爆狂人”突然整爛活兒。
倒是那還幸存最后兩個的“鐵皮人”,雖也已經高舉雙手行“法式軍禮”。
但如何俘虜繳械這樣前所未見家伙,倒是讓圍在其身旁保持警惕,因不夠了解而沒敢貿然上前的特戰(zhàn)隊員們犯起了難。
干瞪眼擱這兒圍著也不是回事,最終還是一名手持ASH-12重型自動步槍的格魯烏少尉,主動朝雙手高舉的“鐵皮人”喊道。
“你!把這身鐵皮脫了,立刻!否則我就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