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班那邊倒是承諾過,只要我們現(xiàn)在回去,以前的賬就一筆勾銷、既往不咎?!?/p>
“看見阿富汗現(xiàn)在新的反恐特戰(zhàn)隊了嗎?那里面有些人就是‘山貓’的前成員,特種作戰(zhàn)方面的人才,塔利班還是非常稀缺且看重的?!?/p>
和身旁的山貓領(lǐng)隊邊走邊聊,被對方帶著一路去見這座地下軍事工程設(shè)施的最高掌權(quán)者——薩拉夫.阿加尼。
杜克倒是對這些山貓、昔日的徒弟們,是如何來到伊德利卜這種地方感到好奇,聽到對方如此回答便點頭應(yīng)道。
“這聽起來還不錯,在外流浪的異鄉(xiāng)人被獲準返回祖國,還能得到一份不錯的新工作、受重用?!?/p>
“所以,是什么原因讓你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繼續(xù)留在伊德利卜,而不是回到祖國?!?/p>
“因為塔利班的政策也是分人的,他們是對部分山貓赦免開恩,這沒錯,但對我們可就沒那么簡單了?!?/p>
面對杜克的問題,不假思索的山貓領(lǐng)隊張口就答。
這倒是讓杜克既沒想到、又有些來了興趣。
怎么?難道塔利班還搞雙標手段,連“詔安”都要區(qū)別對待?
也是看出了昔日教官的疑惑表情,不待杜克發(fā)問,有心想說說這事的山貓領(lǐng)隊主動開口解釋道。
“其實塔利班并不像西方說的那樣殘暴,阿洪掌權(quán)時代已經(jīng)比之前好很多了。對很多事他們都能原諒、諒解,或者減輕處罰,只要你能按他們的要求配合去做,但唯有一件事絕對不行?!?/p>
“......毒品的事。”
對當今阿富汗情況有所了解的杜克應(yīng)聲開口,一旁的山貓領(lǐng)隊也是聞之點頭。
“沒錯,毒品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是塔利班重拳出擊的頭號對象。”
“他們不止鏟掉了所有的罌粟種植,還對任何毒品相關(guān)的人出重拳?,F(xiàn)在的阿富汗,已經(jīng)沒有前政府時代那樣猖獗的毒品產(chǎn)業(yè)了,當年的毒梟毒販們也是死的死、逃的逃,還有些被關(guān)進了大牢等著公審槍斃,或者是牢底坐穿。”
“事情就這么簡單,因為我們這些‘山貓’成員,是先被阿加尼叫到了伊德利卜,干如今這行當。后來塔利班才發(fā)出了召回令,號召全世界所有流亡海外的前政府軍成員回國,如涉犯罪可視為自首情節(jié)酌情處理。”
“有些人或許可以‘酌情’,但我們是一定不行的?!?/p>
“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所謂的‘酌情’無非是死刑改無期,或者把絞刑改槍斃,讓你一瞬間沒有痛苦地死去、不必受折磨,這大概就已經(jīng)算很大程度上的‘酌情’了?!?/p>
以上情況倒不是說塔利班魔怔,只是對毒品出重拳的力度屬實是來的相當之大。
阿加尼這家伙,如今本就是塔利班涉毒通緝令上的頭號人物,是阿富汗當前在逃的最大號毒梟、沒有之一。
連塔利班這樣的財政資金被前政府逃亡時卷走,在外資產(chǎn)和外匯又被非法扣留,一分錢得掰成兩瓣花的“窮哈哈”,都能給阿加尼開出高達100萬美元的懸賞金額。
由此就能知道,阿加尼到底是被塔利班記恨到了何種程度。
此番情況下,連帶著跟隨阿加尼效力的這些人,也很難有什么好的優(yōu)待政策和回鄉(xiāng)結(jié)局。
而杜克眼前所見的這些山貓,大部分都是在前政府時代,就被阿加尼許以極高的、遠超前政府軍軍餉的待遇收買來為己所用。
真要是被塔利班清算翻老底,那這些山貓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逃不過“鐵拳制裁”。
與其這樣回國受罰,牢底坐穿乃至吃槍子。
那還不如繼續(xù)跟著阿加尼混,反正阿加尼給開的待遇尚可、對人也還行,都上了賊船也別指望再跳了。
其實真要說徹底走投無路,倒也不至于,這些山貓們還有最后一個選擇可以試試。
干掉阿加尼,拎著這家伙的人頭回去當“義士”。
別的不說,這么干從塔利班那兒保下自己的性命和前途,基本是問題不大的,運氣要好的話興許還能領(lǐng)點賞錢花花。
道理雖然是這么講,但杜克嘴上卻沒有這么說。
現(xiàn)在畢竟是用得著阿加尼的時候,給山貓們出這餿主意并不好。
況且這也只是一個想法,實際能不能成那還得另說、不知道。
“你呢?教官,你這趟來伊德利卜,是有什么大事嗎?我之前聽說你神秘失蹤了,有傳言說你是被什么人突然殺害還毀尸滅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我嗎?”
方才還在想有關(guān)山貓和塔利班的事兒,眼下一聽這話的杜克倒也未作猶豫。
“過去幾年里我是遇上些事,被當成狗一樣抓進籠子里折磨,好不容易逃出來以后又被滿世界通緝,直到現(xiàn)在也是。”
“這趟來伊德利卜處理些不大不小的事,要不了多久,事情辦完我就走?!?/p>
“倒是你們,待在伊德利卜這么個鬼地方,今后可要多當心。”
“記住,無論世界怎么變、環(huán)境多么差,活著,只有好好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談?wù)摻酉聛淼氖?,多為自己的明天考慮。”
聽到昔日教官的好言相勸,知道這是為自己好的山貓領(lǐng)隊點了點頭,以示明白。
轉(zhuǎn)而又伸手指了指前方走廊拐角處的那扇門,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略有陰森,只聽山貓領(lǐng)隊伴隨著手勢緩緩開口。
“就是這兒了,阿加尼在等你。我負責安頓好其他人,等你談完出來?!?/p>
并不打算帶其余人一起進去,只想孤身一人單獨去會會阿加尼,聞言的杜克也是應(yīng)聲點頭。
“交給你了,這要不了多久?!?/p>
吱呀——
推門而入的一剎那,杜克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己,有那么一瞬間甚至能回想起久遠以前過去的事。
“現(xiàn)在想想,阿富汗的那段時光,恐怕對你我來說都很美好,只可惜你我都永遠回不到過去了。”
“......”
不置可否、不作回答的杜克只是靜靜地看著,直到那自說自話的背影回過身來。
看起來,那張寫滿了陰險邪惡的臉,和過去相比依舊沒什么兩樣,越是面帶微笑越能引起人不好的感覺。
“別這么看著我,我們可是老朋友,杜克,難道不是嗎?”
說完,不待杜克搭話,手里握著尚未喝完酒杯的阿加尼,便徑直走了過來。
緊接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撈過茶幾上的空酒杯便開始倒酒。
“別傻愣著了,你是來跟我談合作而不是來殺我的,這我很清楚,坐下來喝兩杯一起聊聊吧?!?/p>
面對已經(jīng)多年不見的杜克,阿加尼的反應(yīng)就好像在跟再熟悉不過的老朋友敘舊那樣,看不出有一點戒備或不放心的意思。
但杜克卻知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對阿加尼這樣的“人面獸心”毒梟,更不能掉以輕心。
阿加尼已經(jīng)習慣拿來日常示人的偽裝,或許能騙得了一般人,但在杜克面前最好還是省省。
杜克直到現(xiàn)在依舊記得,這個看似阿富汗老農(nóng)民一樣,年紀不過四十來歲的家伙。
是如何從一個毒販小馬仔,靠著心狠手辣和美國人的庇護支持,一步步干掉所有不怕死、不愿放棄利益的競爭者。
在踏過無數(shù)同行和無辜者的鮮血尸體后,最終坐穩(wěn)了“美國人頭號代理人”的寶座。
如果說CIA和DEA之前在阿富汗的種種操作,是把數(shù)不清的毒販子放在一個巨大毒場里養(yǎng)蠱。
那么毫無疑問,阿加尼就是最終養(yǎng)出來的大蠱王之一,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殘酷自然法則下誕生出的最終勝者。
決定跟阿加尼進一步試探聊聊的杜克沒有多說,隨了阿加尼的意思,坐到了沙發(fā)面對面的另一邊位置上。
插著可散彈鏈的大塊頭MK48輕機槍就放在身邊,不過半只手掌的距離。
對此仿佛熟視無睹,或者說壓根沒有跟杜克動手意思的阿加尼,依舊不慌不忙地倒?jié)M了將近整杯酒。
在將酒杯從茶幾上輕輕劃到面對面的杜克面前,且沒有灑出一滴后,確實有話要說的阿加尼這才主動開口。
“三年前,就在短短三年前。”
“你還是最頂級的陸戰(zhàn)隊精英,是人人仰慕的‘超級陸戰(zhàn)隊員’?!?/p>
“誰又能想到,短短三年之后,你、我,竟然會變成同一類人,都成了腦袋后面掛著一長串零的家伙,在通緝榜上名列榜首?!?/p>
“你覺得這值得稱道?”
“不,并不,只是——”
舉起酒杯向杜克示意,笑著開口的阿加尼依舊面色平靜、語氣不改。
“只是想說我們現(xiàn)在都在一條船上了,我們終于可以放下彼此間的成見和陣營,來好好談?wù)労献?,事關(guān)你我二人切身利益的合作,不為了國家、組織,也不為了任何人?!?/p>
輕晃著酒杯仿佛是在思考,面容在酒光中倒映而出的杜克,只是靜靜地望著自己的杯中倒影、一言不發(fā)。
終是沒有應(yīng)下阿加尼的舉杯相邀,轉(zhuǎn)而抬手將杯中之酒盡數(shù)倒在了腳下。
嘩啦——
望著那灑滿一地的名貴好酒,眉毛一挑的阿加尼卻是不怎么意外。
“我們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第二次機會,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我不反對?!?/p>
抬頭望著阿加尼未曾變化的表情,無形中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輪博弈交鋒的杜克徑直開口。
“任務(wù)期間我滴酒不沾,這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多說?!?/p>
“是的,我知道??磥砟阏一亓嗽?jīng)身為軍人的自己,這很好,身為老朋友,我該恭喜你才是。”
無視杜克手中的空酒杯,兀自昂起頭來的阿加尼直接將杯中的余酒一飲而盡。
連同酒杯落于桌面之聲再度開口。
“這就是人生,滴酒不沾太虧,但也不能喝得爛醉,每個人都是如此。”
“說說看吧,找我來到底所為何事?!?/p>
現(xiàn)在的阿加尼已經(jīng)看得出來,杜克此行而來并非為了帶人投靠自己。
應(yīng)當說這樣的結(jié)果是早有預(yù)料的,畢竟阿加尼與杜克之間的了解是相互的。
作為曾長期和杜克共事之人,阿加尼也很清楚,像杜克這樣既有人脈、又有能力的“鐵桿硬漢”,無論何時都能找到賞識他的老板,混上一碗不錯的飯吃。
像自己這樣的毒梟之流,在常人眼里看來可能權(quán)勢滔天、如同魔王BOSS,但對杜克而言還真不算什么。
搞清楚杜克此行而來的真正目的,會有利于接下來的談話,便于阿加尼組織話術(shù)、早做考慮。
只是杜克這邊顯然還不打算直接切入正題,相反,已然手指著頭頂?shù)奶旎ò迩娜粏柕馈?/p>
“你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巢穴,這地方哪兒來的?”
“這里嗎?”
順著杜克手指的方向抬頭望了望天花板,年代久遠的軍標混凝土澆筑層至今仍然堅實可靠。
被牽出一段稍顯久遠回憶的阿加尼緊接回道。
“從上個世紀冷戰(zhàn)開始,阿薩德家族就一直是蘇聯(lián)人重要的戰(zhàn)略盟友,這你應(yīng)該清楚?!?/p>
“蘇聯(lián)人不止提供武器,坦克、大炮還有戰(zhàn)機,還派來了許多蘇聯(lián)顧問和專家支援建設(shè)。就像蘇聯(lián)人曾經(jīng)在世界上許多地方做過的那樣,比如說我們都熟悉的阿富汗?!?/p>
“伊德利卜當年是防御北約的最前沿,僅僅一道窄窄的邊境之隔,便是美國人部署核武器的土耳其?!?/p>
“蘇聯(lián)人有意把伊德利卜打造成一座防御北約的堡壘要塞,如果你看過地圖就會知道,埃里哈鎮(zhèn)是距省會伊德利卜市最近的城市,很適合用來當做備份的副指揮中心。”
“其實得感謝蘇聯(lián)人,要不是他們按照防御戰(zhàn)術(shù)核武器的標準修造了這里,恐怕我也難有這么好的容身之所?!?/p>
聞言的杜克暗自道一句“果然”。
這座處處都透露著蘇式風格,按照高規(guī)格軍用標準設(shè)計建造的地下軍事工程,果然是出自蘇聯(lián)人之手,是為了應(yīng)對冷戰(zhàn)時期可能核大戰(zhàn)的地下要塞。
既然兼顧核大戰(zhàn)背景下的戰(zhàn)時指揮能力,那這地方擁有獨立的供電和生命維持設(shè)施,乃至三防系統(tǒng),也就不足為奇了。
恐怕蘇聯(lián)人當年修造這地方的時候也不會想到。
有朝一日,這里竟然會成為一個流亡大毒梟的老巢。專為打核大戰(zhàn)修造的軍事設(shè)施落得如今這般田地,不得不說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不過,放在敘利亞來說倒也正常,類似這樣的地方還有數(shù)不清的不知多少。
“我在來的路上聽說,你已經(jīng)成了伊德利卜最大的毒梟之一,現(xiàn)在看來好像確實如此?!?/p>
面對杜克觀望四周后的再度出言試探,兀自搖頭間一笑代之的阿加尼當即回道。
“人們總喜歡對自己并不了解的事物品頭論足、說三道四,也罷,這樣的事到哪里都會發(fā)生,無論什么地方都算正常。”
“外人只看到了表象,可實際情況并非如此?!?/p>
“擺提前布局、準備充分所賜,我的確在伊德利卜有些勢力,但距離真正的一家獨大還差得很遠,在我眼前還有一個巨大的絆腳石擋住去路。有它在,我就永遠不可能在伊德利卜,活得像過去在阿富汗那樣?!?/p>
隱隱中聽出來點苗頭的杜克目光一凝,未等阿加尼繼續(xù)說下去便打斷開口。
“是未來科技?”
“......”
這下輪到阿加尼面露些許驚訝的表情,不再是剛才的一臉淡定自若。
不過也只持續(xù)了片刻而已,轉(zhuǎn)眼間便恢復常態(tài)回道。
“看來你對伊德利卜的了解比我想象中多啊,連長期從事地下活動的未來科技都知道?!?/p>
“你說的沒錯,未來科技的確是我在伊德利卜最大的絆腳石?!?/p>
“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甚至包括你眼里,我都是十惡不赦、死了下地獄都還不夠的人渣,我不否認這是事實。”
“但和未來科技相比,我這只不過是陪三歲小孩玩游戲,撒泡尿和泥拿來捏小人一樣的兒童把戲,猜猜未來科技在伊德利卜都干了些什么?”
“......”
深知未來科技到底是個啥魔怔玩意兒的杜克聞言不語,就等阿加尼自己把話接著往下說。
并不是一定要從杜克口中聽到怎樣的回答,回想起某些事至今仍歷歷在目的阿加尼緊接說道。
“我并不知道未來科技這么做的最終目的是什么,但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和種種跡象都顯示,未來科技在伊德利卜的地下活動分部,恐怕和近來頻發(fā)的兒童失蹤案脫不了干系?!?/p>
“兒——兒童失蹤?”
杜克試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到還有這么一種,一下子被阿加尼給出的信息整得當場一愣。
看到杜克這般反應(yīng)的阿加尼也不意外,畢竟自己當初剛聽到這消息時,反應(yīng)也和杜克大差不差。
摸出茶幾上盒子里的雪茄給自己點上,徐徐煙霧繚繞面門的阿加尼繼續(xù)開口。
“在伊德利卜,不,應(yīng)該說是在敘利亞的許多地方,兒童意味著什么,你應(yīng)當比我清楚?!?/p>
“有這么一群人,他們做不了像樣的工作、沒有生產(chǎn)價值,也扛不了槍沒辦法上戰(zhàn)場殺人。在某些人眼里,這就意味著是毫無利用價值的空耗糧食廢物,哦,甚至連那些還未長成型的部分器官都賣不了好價錢?!?/p>
“無論你覺得這冷血與否,有多么踐踏人道主義,但這是事實,因為種種陰險的政治勾當和骯臟的利益沒辦法阻止,是敘利亞這片土地上很多地方正在發(fā)生的事實,而這一群人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兒童?!?/p>
如阿加尼所言,杜克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親眼見過這樣的事實,交界地市場看到的那一幕至今仍在記憶中無法抹去。
孩子的價值,在這片土地上,甚至還不如吸了不知多少年度毒的癮君子尸體。
起碼后者還可以拿去做字面意思上的“煉毒”,還有剩余價值可榨。
那和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孩子,站在父母的尸體邊,一個人孤零零杵在街頭無人問津、遭所有人無視的樣。
哪怕是杜克這樣的“冷血壞人”回想起來,也依舊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不想也覺得沒必要反駁否認這般話語,照舊一言不發(fā)的杜克,很快便聽到了阿加尼繼續(xù)開口的敘述。
“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當這些‘不被需要、毫無價值的人群’,某一天突然開始集體失蹤、去向不明,你難道就不覺得反常嗎?”
“是的沒錯,你當然會這么覺得,我也一樣?!?/p>
“出于好奇,我讓人略做調(diào)查,很快就發(fā)現(xiàn)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共同的源頭——未來科技。”
“調(diào)查到這里就停了,不是我不想查,而是我不想惹禍上身,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再查下去是在跟誰作對?!?/p>
“原本未來科技就對我這個外來人占有大量市場很不滿了,毒品同樣也是他們的營收項目之一,只是因為我有些自保的本事,他們才沒對我下死手?!?/p>
“可我要是繼續(xù)查下去,就是給了他們以理由。我還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就算爛也要爛活著?!?/p>
“但無論怎么說,我想總有一點是能夠確定以及肯定的。”
“......”
杜克幾乎已經(jīng)猜到了阿加尼要說什么,甚至心中也有同樣的想法。
下一秒,只聽得阿加尼那平淡卻訴說著恐怖事實的話語再度開口。
“我想未來科技總該不會是在伊德利卜辦孤兒福利院,邀請這些孩子去他們的基地搞兒童節(jié)派對的。”
“無論什么人,探尋真相的辦法只有一個,去未來科技在伊德利卜市的大本營一探究竟。只是別被嚇到,興許他們在模仿他們的老祖宗,吃什么‘兩腳羊羔肉’也說不定。”
不能說對此毫無感想,只能說“干死未來科技”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依舊面色平靜的杜克隨即問道。
“你對未來科技在伊德利卜徹底消失樂見其成,對不對?”
聞言的阿加尼一怔。
過去也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有往下細想這就算想了,也并無現(xiàn)實意義和實現(xiàn)可能的問題。
眼下聽杜克突然這么說,略作思考后的阿加尼,很快難掩細微興奮地答道。
“你真的要這么做?當真?”
杜克報以的回答簡單而直白。
“我沒空也沒必要跟你開玩笑,前提是,你愿意入伙,出手相助的話?!?/p>
“否則,我想伊德利卜會有別的有能力之人,敢于淌著火去冒險取栗。”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伊德利卜大舞臺最不缺的就是既有能力、又有野心之人。
阿加尼對杜克如今的底細并不清楚,不知杜克在伊德利卜究竟有多少人脈,有多少潛在的合作對象。
已經(jīng)被問題逼到了懸崖邊上,沒有更多時間再去調(diào)查探底。
知道自己現(xiàn)在必須給杜克一個準信的阿加尼權(quán)衡利弊,終是在巨大利益誘惑面前難擋野心膨脹。
只因干掉未來科技后騰出的市場和勢力真空,實在是太過巨大且誘人。
想到這里,倆眼一閉一睜間的阿加尼,已然做出了決定。
“好,原則上我答應(yīng)。但你要告訴我你的計劃,以及你和我各自究竟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