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上次在圣彼得堡,去阿爾西姆家中做客時,周正已經(jīng)很清楚地知道了庫爾巴洛夫中將,屬于明晃晃、不帶遮掩的對瓦格納強硬派。
那強硬程度,連同樣位高權(quán)重,在空降軍擔任要職的阿爾西姆老爹都看不下去。
進而當著晚輩們的面,出言把自己的老戰(zhàn)友說了幾句。
但庫爾巴洛夫中將到這時候,還不忘記提醒自己“小心瓦格納”,當心隨時可能被反咬一口,要抓緊狗鏈子。
這種“好心建議”在周正看來吧,就挺“咸吃蘿卜淡操心”的。
瓦格納跟你們俄軍撕破臉皮,那是有特殊情況在的。
卡人家彈藥,讓人家拿人命往進填的,是你們俄軍。
坐在戰(zhàn)線后面看戲,隔著幾公里的距離卻一點支援都不給的,也是你們俄軍。
變著法地想把人家據(jù)為己有,納入俄國防部直接統(tǒng)領(lǐng)范圍內(nèi)的,還是你們俄軍。
這就屬于“我把你逼上絕路你居然還敢反抗,你就該乖乖從絕路上老老實實跳下去”。
周正不想評價俄軍和瓦格納的破事孰是孰非,但就照這種事態(tài)發(fā)展情況,那就明顯不適用于周正目前領(lǐng)導(dǎo)下的軍事力量。
二者完全沒有可比性、不能同日而語,直接拿俄軍對瓦格納的成見來生搬硬套肯定不行。
所以庫爾巴洛夫中將這“好言相勸”,周正除了禮節(jié)性地笑笑,表示“我聽到了”之外,也沒啥更多的表述。
見此情景的庫爾巴洛夫中將,也大概猜到了自己的“好言相勸”收效甚微、甚至基本沒被聽進去。
但礙于這位背景神秘,只是表面上披著一層“俄聯(lián)邦國防出口公司高級談判代表”皮的謝里寧同志,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完全不隸屬于同一體系和部門。
既沒理由、也沒必要再勸下去的庫爾巴洛夫中將,到頭來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言。
轉(zhuǎn)而又和周正聊了一些其它話題瑣事,片刻之后感覺沒啥可聊的了,隨即主動起身地把貴賓送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出了基地內(nèi)主建筑的大門,依舊是一身俄軍勤務(wù)服在身的周正,擱大門口兩手叉腰、四下望風地看了看。
果不其然地在不遠處的一根燈桿下,找到了正在垃圾桶旁邊,擺出一副“斯拉夫蹲”架勢,擱那兒嗑瓜子加抽煙的蘇洛維琴科。
眼見周正在朝自己這邊看,一手瓜子、一手夾煙的蘇洛維琴科,也趕忙揮手示意,生怕周正沒看著自己。
“你跟副司令員聊完了?”
走上前來的周正也不客氣,一把撈起蘇洛維琴科放在垃圾桶跟前,也不嫌味兒的瓜子袋。
給自己抓了一把,也擱這兒擺開“斯拉夫蹲”,一左一右二人就跟門口倆門神一樣嘮了起來。
“嗯,結(jié)果還行,起碼比上次態(tài)度好多了。”
“也就你說的那話,這是拿了我給的好處高興了,再加上我還在他的地盤上差點被干死,他本身就理虧。要不然——哼,我估計比上次那臭臉好不到哪兒去?!?/p>
迄今為止接觸到的所有人中,就屬跟這位庫爾巴洛夫中將聊天說事、感受欠佳的周正也無奈。
工作不好做但又不得不做,恐怕以后還是少不了跟這位副司令員繼續(xù)接觸。
一旁聞言的蘇洛維琴科一笑,繼續(xù)嗑著瓜子耐心當個聽眾。
身上的一身特種作戰(zhàn)裝束也早已卸下,轉(zhuǎn)而換上了跟周正一樣寬松得體還不失美觀的勤務(wù)服。
覺得自己對這位庫爾巴洛夫中將仍缺乏了解,有必要從蘇洛維琴科這兒補補課,日后好再與其接觸的周正隨即問道。
“上次我去圣彼得堡,在阿爾西姆家第一次見這位庫爾巴洛夫中將的時候,那時他就極端反感瓦格納,我看那架勢好像比對待敵人的態(tài)度也強不到哪兒去。”
“結(jié)果這次還是這樣,剛剛跟我說完正事,又提醒了我一通‘小心瓦格納,別被惡狗咬’?!?/p>
“阿爾西姆是什么人,你肯定知道的,這不用我多說。我想說的是瓦格納原本和俄軍是一體的,不過是‘喵’叫了個‘咪’,就算后來瓦格納被逼反、做得不對,但并不代表對待瓦格納的態(tài)度應(yīng)該如此極端啊。”
“我是整不明白,這庫爾巴洛夫中將的態(tài)度是咋回事,他咋對瓦格納這么大的恨意,難道瓦格納當時打下來的那幾架飛機上有他家親戚?”
呼——
吐出最后一口煙氣,將手中的煙頭按滅在身旁垃圾桶的煙灰斗里。
確實有段不平凡的故事要講的蘇洛維琴科,隨即嗑了口瓜子緩緩說道。
“準確來說,他不是痛恨瓦格納,而是痛恨雇傭兵,痛恨這群‘戰(zhàn)場食尸鬼’。”
不待周正問為什么,組織好語言的蘇洛維琴科已經(jīng)繼續(xù)說道。
“你知道別斯蘭人質(zhì)事件嗎?我猜你應(yīng)該記得,這件事曾經(jīng)轟動了全世界,是人類歷史上最嚴重的恐怖事件之一。”
如蘇洛維琴科所言,這么有名的事件,周正當然是知道且清楚地記得。
畢竟全球范圍內(nèi),死傷人數(shù)高達上千人的恐怖襲擊本就極其少有,在此基礎(chǔ)上再疊加專門針對孩子學生們下手,那可真就是放眼全球只此一例了。
另一邊,確認了周正知曉此事后,蘇洛維琴科要訴說的故事這才真正開始。
“別斯蘭人質(zhì)事件那年,庫爾巴洛夫中將,不,那一年他還只是個上尉,正巧休假在當?shù)芈糜??!?/p>
“他是第一批抵達現(xiàn)場的軍人,不過沒穿軍服,拿著從朋友家里借來的莫辛納甘,和恐怖分子還有雇傭兵對峙?!?/p>
“后來,現(xiàn)場的人越聚越多,特種部隊和高級指揮員也陸續(xù)抵達了。還有很多很多帶著武器來救孩子的學生家長,以及當?shù)孛癖姡芏嗳硕际峭艘鄣奶K聯(lián)老兵?!?/p>
“最后的進攻行動實際上不是指揮部下的命令,是孩子家長們等不下去發(fā)起的攻擊,特種部隊沒有辦法只能跟著硬上。”
“庫爾巴洛夫中將當時就在第一波攻擊隊伍里,拿著上了刺刀的莫辛納甘,挑翻打死了十幾名敵人,身上中了三槍,差點連命都丟了,最后是在孩子們的遺體堆里找到的他、傷痕累累?!?/p>
“他當時抱著一個小女孩的遺體,哭著喊著說‘讓我再救一個,讓我再救一個’,最后是硬被特種部隊架走的,強行把他按到了擔架上塞進救護車里?!?/p>
“結(jié)果車子剛一啟動,他就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后來醫(yī)生說如果晚到醫(yī)院五分鐘,可能就得去烈士公墓里探望他了。”
“好在他恢復(fù)得不錯,身體也處在青壯年巔峰期,沒過多長時間就痊愈歸隊。而且續(xù)簽了服役合同,打消了退役的計劃,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是為什么?!?/p>
“......”
聞言的周正從方才到現(xiàn)在,始終是一言未發(fā)。
確實是沒想到這位給人以不好感覺的中將、駐敘俄軍副司令員,還有著這么一段必然永生難忘的悲情往事。
故事還沒講完的蘇洛維琴科仍在緩緩開口。
“再往后就是現(xiàn)在的故事了......”
“因為這段經(jīng)歷,庫爾巴洛夫中將一直是俄軍高層里,對待雇傭兵、恐怖分子的極其強硬派。而上級也非常欣賞他的果敢、堅毅、還有手段,將他重點往這一方向上培養(yǎng)?!?/p>
“這些年里死在他手里的人渣敗類,不能拿人頭個數(shù)算,得數(shù)以百噸計?!?/p>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知道他為什么如此厭惡瓦格納,以及為什么他能擔任駐敘俄軍副司令員了吧?”
敘利亞這地方是啥情況,那是明晃晃擺在這里,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沒根本性改變過的。
各路神神、魔怔人、恐怖分子、后現(xiàn)代貴物、大小雇傭兵組織,皆齊聚于此。
就單以那伊德利卜來論,整個就是一無法地帶,比土匪窩子還要土匪窩子。
有一說一,把這種地方交,給一個極端憤恨恐怖分子和雇傭兵,行事作風狠辣不留情的將軍來負責,那確實是挺“專業(yè)對口”的。
只能說“反恐專業(yè)”的人事選用上還是你們毛子會選,就是苦了那幫“伊德利卜好兄弟”。
就庫爾巴洛夫中將這恨不得把恐怖分子、雇傭兵生吞活剝了的樣,周正幾乎能想象得到,這幫伊德利卜好兄弟平日里,是怎么跟這個兇神惡煞的毛子頭目“愉快相處”的。
“但......哎,算了,這事不提也罷,還是說點別的吧。”
原本還想把正在進行中的話題,再繼續(xù)多聊一會兒。
但轉(zhuǎn)念一想的周正卻覺得這好像沒啥意義,反正你說與不說、那庫爾巴洛夫中將就這樣了,已經(jīng)不可能改變得了。
知道他是這么個人,了解到出身背景的詳細情況,方便以后跟這人接觸,這就夠了。
現(xiàn)在,倒不如跟蘇洛維琴科說說,下一步具體會怎么做,看看有沒有什么合作空間可供探討。
“我打算報復(fù)未來科技,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起碼會分兩步走?!?/p>
“非洲那邊我肯定會親自策劃組織一些行動,但這不是咱倆現(xiàn)在擱這兒說話的重點?!?/p>
“重點是敘利亞這邊我也打算有所行動,首要目標就是未來科技那支換了皮的偽裝偷油隊?!?/p>
“這次他們換皮來襲擊咱們,下一次,我會親自登門拜訪,干死這幫換了皮的偷油耗子?!?/p>
“嗯?你是說——偷運石油往伊拉克運的那伙‘美軍’?”
聞言的蘇洛維琴科非但不意外,看上去還跟知道什么似的,緊接順著周正透露計劃的話語往下脫口而出。
蘇洛維琴科能有此番反應(yīng)也是周正沒想到的,照這么來看的話似乎蘇洛維琴科知道一些其中的內(nèi)幕情況,這對周正來說倒算是個“意外驚喜”,隨即略帶興奮之色地趕忙發(fā)問。
“就是說你知道未來科技換了美軍的皮,承包了偷運石油這活兒?”
回答周正的不止是蘇洛維琴科的兀自點頭,同時還伴隨有緊接開口。
“通常來說這是高度機密,就算在這兒,你眼前的這座俄軍基地里,知道這一情況的人也不超過兩手之數(shù)?!?/p>
“上面把這一重要情報保守地很嚴,他們不希望這一消息擴散開來,進而引發(fā)某些可能的麻煩。”
“比起看美國人的笑話、看他們出丑,上面更傾向于保守穩(wěn)定的周邊態(tài)勢?!?/p>
“消息一旦擴散出去的話,難免會有人打那些偷運石油的主意,進而開始行動。這可能會導(dǎo)致無法預(yù)測的結(jié)果,是存在一定風險的,你應(yīng)該能理解這是什么意思。”
“嗯......明白,尤其是駐敘俄軍現(xiàn)在還處在相對低谷期,主要軍事資源都用在特別軍事行動上,能穩(wěn)一點誰也不想看到場面鬧大亂子。反正美國人偷的也不是你們俄聯(lián)邦的油,你們也犯不上心疼,是吧?”
話聽起來可能有些刺耳,但周正所言也確實沒錯。
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深知事實如此的蘇洛維琴科繼續(xù)開口說道。
“我會知道這一情況,是因為上級策劃準備過,有關(guān)于這方面的行動預(yù)案?!?/p>
“行動預(yù)案這東西就是你可以做了不用,但不能要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之前沒做、無計劃可用,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制定預(yù)案的目的是一旦情況有變,駐敘俄軍隨時都有計劃、有能力,去快速切斷這條壓根不是美軍在維持的偷油通道?!?/p>
“行動將會由格魯烏和SSO聯(lián)合展開,或者是其中之一,這要看到時候的具體情況而定?!?/p>
“上面向我分發(fā)了一份詳細的書面情報,具體內(nèi)容我就不展開跟你說了,但你所能想到的、里面基本都有。最核心的部分便是俄軍獨立的軍事情報系統(tǒng),確認了這條偷油運輸線實際上是未來科技的‘換皮軍’在跑,這就大大降低了我們的行動風險,對這幫雇傭兵下手并非不可行?!?/p>
早先由老牙提供的情報,現(xiàn)在擱蘇洛維琴科這兒再度得到證實。
俄國人內(nèi)部相互獨立的兩條情報線,都確認了這條偷油運輸線實際上是未來科技的“換皮軍”在跑,這就更加堅定了周正對其下手的決心。
不過,蘇洛維琴科話語里剛剛提及的一個重要情況,倒是周正所在意并感到些許憂慮的。
“你剛剛說駐敘俄軍的上層,不傾向于立刻對這條偷油線下手,他們想要穩(wěn)定、想維持現(xiàn)狀,是嗎?”
“以前是,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p>
話鋒一轉(zhuǎn)的蘇洛維琴科一邊笑著,一邊從自己的煙盒里給摸出來兩根,自己和周正各自一根叼上。
口中煙霧繚繞之際的蘇洛維琴科,這才繼續(xù)緩緩開口。
“上面想要穩(wěn)定、想要維持現(xiàn)狀的先決條件,是美國人那邊不能胡來。他們也得遵守無形默契,不搞出一些沒譜的破事讓我們難堪?!?/p>
“但現(xiàn)在,這種平衡已經(jīng)被打破了,而且是美國人不遵守游戲規(guī)則在先。”
“讓未來科技這幫換了皮的狗雜碎,殺到了我們的地盤上來,差點刺殺了我們一名高官要員,還是用這么下作卑劣、毫無底線的方式。讓我們駐敘俄軍在自家同志、在盟友的眼皮子底下丟了面子?!?/p>
“以我對庫爾巴洛夫中將的了解,我敢肯定他現(xiàn)在一定憋著一肚子火。我剛跟你說過,他生平最痛恨的一類對象就是雇傭兵?!?/p>
“丟了的面子得靠自己親手打回來,這是一句俄羅斯諺語,我相信在你們中國一定有類似的話?!?/p>
“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剛剛跟你說的預(yù)案,可能很快就會落實到執(zhí)行階段?!?/p>
“由格魯烏和SSO聯(lián)手干掉未來科技的那支偷油隊,我覺得這應(yīng)該會讓你感到非常解氣。由我來親自帶隊,幫你狠狠報復(fù)這幫差點要了你我二人性命的狗雜碎?!?/p>
俄國人好面子這事兒,地球人都知道,能當天就報的仇基本都不帶隔夜的。
聽到蘇洛維琴科這么說,周正的第一反應(yīng)是頓感意外加巨大驚喜。
實話說,周正之前一直擔心俄軍不愿摻和這事,甚至和敘軍一起“出警”跑去控制現(xiàn)場,可能都不會答應(yīng)。
但周正千算萬算沒算到,未來科技公司這幫豬頭,居然會自己找上門來拿鞋底子抽毛子的臉,駁了毛子的面,讓駐敘俄軍這幫“硬核狠人”顯得里外不是人。
這被抽飛的臉要是不找補回來,只怕同處一地圍觀的敘利亞人和伊朗人,能把這事兒當笑料,笑話毛子三五年都擋不住。
更不要說這事要是傳到伊德利卜好兄弟們的耳朵里,那又會如何。
說難聽點,那就是“紙老虎”破了相。
看似強大的駐敘俄軍,原來臉被抽飛了都不帶還手的,只會捏著鼻子受窩囊氣。
那兄弟們還等啥?走!給俄國人上上勁兒!整點狠活兒!
一旦這樣的情況發(fā)生,日后類似的襲擊事件必然會越來越多,這是可以預(yù)料到的,所謂“一拳打不開,引得百拳來”就是這樣。
所以駐敘俄軍不但要報復(fù),而且還要狠狠報復(fù),通過實際行動向外界展示“敢打我臉是什么下場”。
不止是給敵人看,起到威懾作用。
更是給盟友們看,以后好帶隊伍。
而這一切,還真是多虧了未來科技的某些資本家們越級干涉軍事指揮,拿蠢豬式的商業(yè)頭腦跑上門來“自尋死路”。
想明白了其中道理的周正越來越有信心,也愈發(fā)欣喜地嘴角上揚,當即就朝蘇洛維琴科說出了自己更進一步的計劃。
“有你們來行動當然好,但實際上我也準備了一支隊伍,而且伊朗人和敘利亞人那邊的工作,我也都提前做好了,他們都認可了我的計劃并且愿意配合?!?/p>
“并且,我準備的這支隊伍非常精干,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受過最嚴酷環(huán)境下的戰(zhàn)場考驗。更重要的是他們曾經(jīng)就派駐在敘利亞,他們?nèi)缤私庾约阂粯恿私鈹橙?,知曉敵人的思維方式和每一種套路?!?/p>
“既然你們俄軍打算插手,那主攻任務(wù)讓給你們就好,我的這隊人跟你們打助攻配合?!?/p>
“相信我,他們對敵人的了解之深,肯定會對你們格魯烏和SSO的聯(lián)合行動非常有幫助?!?/p>
“.......”
聞言的蘇洛維琴科面目一怔,表情看上去顯得很怪。
似乎是能猜到些什么但又不敢確信,轉(zhuǎn)而報以試問的語氣面朝周正開口。
“你——該不會是在說瓦格納吧?”
戰(zhàn)力精干、對敵人了解、在敘利亞派駐過。
周正描述的這些關(guān)鍵點,在蘇洛維琴科看來,唯一能想到的符合條件答案,就只有此前曾是駐敘俄軍一員的瓦格納老兵。
不能說蘇洛維琴科這么想是錯的,畢竟人家真沒跟杜克見過面,更不知道周正手底下現(xiàn)在還養(yǎng)了這么號人。
覺得有必要再補充一番的周正,隨即將杜克的身份背景、故事由來,以及到自己手底下之后都干過那些事,如何證明了自己的統(tǒng)戰(zhàn)價值與可信度,全都跟蘇洛維琴科一五一十地說了個詳細。
既然是打算讓杜克跟蘇洛維琴科,還有SSO那邊的人搞“聯(lián)合行動”,那就有必要把事情說清楚。
否則人家怎么會相信你提供的這隊人是沒問題的?更不要說還是美國人。
就算周正和蘇洛維琴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信得過的私交擱這兒擺著,但該說清楚的事還是得一字不落,避免出現(xiàn)任何可能的風險與問題。
倒是蘇洛維琴科聽聞此番故事后的反應(yīng),卻是讓周正沒想到的。
“杜克......杜克.奧爾蘭,這名字聽著怎么這么耳熟?”
“哦,我想起來了!伊烏什金(老牙)之前跟我說起過這個人,我記得他!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我第一次聽說這個人,還是之前去非洲找你那次,伊烏什金介紹咱倆第一次認識?!?/p>
“當時我在一樓吧臺喝了兩杯,伊烏什金指著角落里一個飛機頭的家伙跟我說,那是FBI榜上有名的特大號通緝犯,前陸戰(zhàn)隊員里的精英?!?/p>
“我當時還問他,這種人怎么跑你這兒來了?結(jié)果他跟我說,既然有利用價值那為什么不用?他渾身上下的本事就是最有價值的地方,但我是真沒想到這人現(xiàn)在居然跟你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