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猜的沒錯,種種跡象都證明這是未來科技的手筆,也確實只有他們有動機還有能力來做這件事?!?/p>
通過一系列話術的有效運用,確實從俘虜口中獲取到一些有效信息。
陪同周正往車跟前走的蘇洛維琴科兀自開口,一旁聞言的周正隨即答道。
“其實老牙很早以前就提醒過我,要我當心未來科技對我搞暗殺。千萬不要以為這樣的事不會發(fā)生,不要覺得自己沒有暗殺的價值,更不要認為他們找不到你。”
“他跟我說之前他在敘利亞派駐的時候,就是犯了這樣的錯,直接導致了很不好的事。”
“結果他活下來了,但是很多熟悉的人卻因他而死、為了保護他而犧牲?!?/p>
“老牙這家伙說,他這輩子干的這爛活兒,沒少讓好人枉死,他也認了,既然干這活那就是這命。但唯獨這一次,是最讓他自責愧疚的,一輩子都忘不了,所有的一切都只因為他的自負和一念之差?!?/p>
蘇洛維琴科、阿爾西姆,還有代號“尖齒”,被周正習慣性稱作“老牙”的伊烏什金。
這仨人因為家族的緣故,自幼就熟悉認識,彼此間的關系都還不錯。
小時候一起玩、一起上學,長大了雖各奔東西、各司其職,但也都還在俄聯(lián)邦的國家體系內效力,彼此間從未斷過聯(lián)系,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也都會互相幫襯一二。
這是周正所知道的,也是現(xiàn)在會跟蘇洛維琴科,觸景生情般地說起這事的原因。
聞言的蘇洛維琴科則是兀自點頭,稍事思考后再度緩緩開口。
“看來他的直覺很準,忠告也很有用。”
“你應該多聽聽他的,從俄聯(lián)邦安全局到對外情報局,他被跨部門調走可不是因為走后門托關系,而是因為能力。”
“沒有為朋友說話的意思,只是你應該感覺得到,在情報能力上他是絕對夠專業(yè)的。偶爾會掉鏈子,但大事上絕對靠得住?!?/p>
其實這話都用不著蘇洛維琴科多說,周正自個心里就清楚。
眼下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完美對應了老牙此前的分析忠告。
常年從事情報工作的老牙,不論是先前的對內、還是眼下的對外,對自己所面對敵人的尿性跟習慣,早已摸得是透透的。
搞刺殺襲擊這種事,那是人家的看家老本行。
戰(zhàn)場上打不過你沒事,我他媽找個機會把你做掉。
不管后續(xù)能不能起到?jīng)Q定性效果,我先殺了再說,反正不殺白不殺、殺了也不虧。
現(xiàn)在想想,也多虧是老牙老早就料到了這點,不止提醒自己多留心,還在安保工作上下了大力氣。
不惜通過自家老板的關系,把蘇洛維琴科這樣的牛人喊來當屈才的保安隊長。
蘇洛維琴科所言確實沒錯,要不是有老牙在大事上的考慮周全、小心謹慎。周正估計自個這一百來斤,怕是今天就交代在敘利亞這荒郊野地里,等著被狗啃了。
“是啊,回頭找個機會是得好好謝謝他,再向他請教請教點別的。”
行至了車門跟前的周正,在巨大的旋翼呼嘯聲中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只見執(zhí)行完緊急支援任務的SSO特種部隊,此刻已經(jīng)在瓦西里少校的帶領下,重新登機起飛前往下一處目的地——老虎部隊駐地。
瓦西里帶領的SSO這幫人,不止是卡桑爾上校的軍事顧問和特種作戰(zhàn)教官,更是其貼身保鏢。
想到這點的周正,也不禁感慨著俄國人在用特種部隊防刺殺這件事上,是玩出了點水平來的。
轉頭望向那些成串排隊的俘虜,已經(jīng)被格魯烏的特戰(zhàn)隊員們有序押上了軍車、準備撤離,也不想再在這是非之地久留的周正隨即問道。
“庫爾巴洛夫中將有時間嗎?能聯(lián)系上的話幫我問問,我想見見他。如果他老人家有時間的話,那最好是盡快?!?/p>
除了伊朗人之外,周正相信有自身獨立軍事情報體系的駐敘俄軍,肯定或多或少地對未來科技在中東的活動有所了解。
周正甚至有一種預感。
那庫爾巴洛夫中將能如此堅決果斷地下達“格殺令”,保不齊就是通過特殊情報體系知道了些什么。
如此一來,就更有必要找這位面相不怎么好看的實權副司令員問問情況、打探些消息。
就是不知道這廝是否還會吊著張臭臉,跟上次那樣和哥們玩心眼、整黑活兒。
但無論成與不成、能不能問出來話,人還是得見,總得先試試看再說。
“嗯......副司令員這會兒應該在開什么緊急會議,安排部署后續(xù)的收尾事宜?!?/p>
“突然出了這事,我估計他也沒想到。之后要跟美國人那邊交涉扯皮的麻煩,只怕還會有很多?!?/p>
已經(jīng)出發(fā)的車隊向著俄軍基地的方向一路駛去,兩架既然來了、那就隨行一塊回去的卡-52武裝直升機,還在一前一后、拉開一段距離地給車隊保駕護航。
為了方便回去的路上說話,蘇洛維琴科特意在指揮車上只留了周正跟自己,沒有安排其他人同車隨行。
并親自給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周正當起了司機,而不只是保安隊長。
看了眼前方開道、低空飛行,一路保駕護航的卡-52,沒心思感嘆自己這破天荒超規(guī)格待遇的周正再度問道。
“美國人那邊會認領這事嗎?”
“多半不會,大概率會找什么哄三歲小孩的借口推脫掉?!?/p>
“如若不然,未來科技部隊的那幫狗雜碎,就不會穿著沒有任何識別標記的狗皮來干這事了?!?/p>
“你不妨猜猜他們?yōu)槭裁床徊鍑?、不佩戴任何識別章?就是這個原因?!?/p>
“既想蒙混過關騙過我們、又怕事后惹出什么大麻煩,這畏首畏尾還想干破事的臭毛病,跟那幫資本家是一模一樣,倒是正好符合這幫人給資本看家護院當狗的定位。主人是什么樣,狗也是一脈相承,千百年來一貫都是如此?!?/p>
“嗯......不愧是你,總結到位?!?/p>
沒有外人的時候,已經(jīng)和蘇洛維琴科相處良久的周正,表現(xiàn)得更像是一個老朋友,反觀蘇洛維琴科也是如此。
還有別的問題想問的周正想了想,轉而望著窗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遠方地平線上,能看到有戰(zhàn)機正在起降的俄軍基地,繼續(xù)開口問道。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就讓這事這么過去,還是繼續(xù)跟美國人那邊扯皮?”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的蘇洛維琴科同志只是個小小的中校,不是將軍,做不了這些重大決策,甚至都參加不了這種級別的會議去提供建議。”
“不過嘛——”
話鋒一轉的蘇洛維琴科,倒是有些自己的分析見解,不是不能給周正說來聽聽。
“你在外人看來,是俄聯(lián)邦國防出口公司的談判代表,國有企業(yè)的高級官員,所以這件事肯定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就這么算了?!?/p>
“哪怕美國人那邊不承認,后續(xù)的一系列扯皮口水仗,我估計也少不了?!?/p>
“而且在我看來,未來科技既然能把事情做到這一步,肯定不會是自行獨走。無論他們是通過何種手段達成的目的,但駐敘美軍那邊肯定有人被牽扯進來。就沖這一點,談判桌上后續(xù)的口水仗就有的打。”
周正并不想借此達成什么目的,只不過是單純好奇毛子這邊后續(xù)會如何操作。
從蘇洛維琴科這兒得到的回答,與自己預想的一致。
殺了你的人還得帶著尸體去找你的事,蘇洛維琴科的分析的確符合毛子一貫的行事風格。
只要被惹到,那后續(xù)肯定沒完沒了,堪比沒理還要攪三分的潑婦。
“行吧,這是你們的事,后面我就不摻和了?!?/p>
“要是有什么結果了,給我說一聲聽個樂呵也行,看你到時候能不能記得起來吧?!?/p>
聽到周正這無所謂的發(fā)言,嘴角一揚的蘇洛維琴科正打算說些什么,耳邊的加密頻道無線電忽然在這時響了起來。
“是,‘大鱘魚’收到,聽得很清楚,請講?!?/p>
“是,首長,我明白了。那我立刻帶他去見您,我們很快就到,已經(jīng)到基地門口了。明白,通話結束?!?/p>
因為發(fā)來的無線電呼叫只針對蘇洛維琴科一人的緣故,耳邊的無線電只擁有小隊權限的周正,并不能聽到蘇洛維琴科是在跟誰講話,無線電里的對方又說了些什么。
但從蘇洛維琴科這回答來看,周正覺得自己已經(jīng)能猜到無線電那頭的人具體是誰。
“怎么?你的副司令員同志點名要見我?”
“嗯,是他親自下的令?!?/p>
“不過也正常,出了這么大事,你還是上面點名要保的人,他身為副司令員及時會見你詢問情況也是應該的?!?/p>
說著,方向盤隨手一打的蘇洛維琴科,已經(jīng)在通過基地大門的安檢后,將車子開進了基地內的指揮中樞主建筑前。
在用無線電下令,讓麾下各組解散休整后,陪著周正下車的蘇洛維琴科緊接抬手一指說道。
“到了,就這兒。你沒什么要準備的話,我現(xiàn)在就帶你過去,看看副司令員如何跟謝里寧同志解釋剛剛發(fā)生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