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盤旋在戰(zhàn)場天際的無人機,可不止是那架擔負電子戰(zhàn),與信息通訊支援任務(wù)的無武裝見證者-129。
更有攜帶了6枚刀片地獄火的武裝版見證者-129,正在天際翱翔。
在發(fā)射了一枚導彈,把車站內(nèi)中心站臺上的重機槍掩體,給連人帶槍、精準剁碎揚了之后。
余下還有5枚導彈的見證者-129依然未離去,繼續(xù)巡視著已經(jīng)逐漸冷卻下來的地面戰(zhàn)場,用高清熱成像視角掃視著任何有可能藏匿敵方人員的位置。
好巧不巧的是,5名雇傭兵躲藏的這處廢棄廁所,連通風口和窗戶都是壞掉破碎的。
眼下早已沒什么遮擋物,完全透風、對外敞開。
在周圍的無熱源冰冷物體襯托下,躲藏在廁所里扎堆的5名雇傭兵人體熱源信號,是如此顯眼醒目。
在確認了這些人體熱源信號上,并沒有攜帶己方地面部隊標配的紅外敵我識別裝置,未看見熱成像視角下一閃一閃的光亮后。
早已拿到了周正“隨意打擊”授權(quán)的無人機分隊立刻行動,機翼下方掛載的三聯(lián)裝復(fù)合掛架驟然開火,一枚刀片地獄火導彈頃刻間飛出,照準下方的目標呼嘯而去。
“什么聲音?聽!有動靜!”
“嗯?”
“這聲音......好像是,導彈???該死,快離開這兒!”
在機頭光電塔投射出的激光束精確引導下,展開6把折疊刀片的地獄火導彈,順著破碎的窗口直接打進了廁所當中。
聽到呼嘯聲再想逃跑,已然來不及的幾名雇傭兵,至死都沒想明白到底是什么玩意兒打死了自己,又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長度足以把人攔腰斬斷的合金刀刃多達6把,最終的打擊效果,便是將一米多高的人切成了一段一段。
上半身一段、腰部一段,下半身再來一段。
還得再算上被齊齊切割下來的小腿和胳膊、手腳一類的零件。
沒有爆炸勝似爆炸,如此凄慘的結(jié)果,也不比被高爆戰(zhàn)斗部炸成碎肉好到哪兒去。
望著被精準射進去一枚刀片地獄火的小廁所里,再也沒見有生還者驚恐亂叫著逃出,自知這東西對人員殺傷力有多大的周正隨即點頭開口。
“繼續(xù)搜索,‘金雕-01’??纯窜囌緟^(qū)域里還有沒有別的潛伏藏匿者,有的話不用請示也不用留情,先殺了再說?!?/p>
“‘金雕-01’收到,繼續(xù)搜索進行中,完畢?!?/p>
“......”
通過面前大屏幕上的回傳共享畫面,完整“觀摩”了方才打擊流程,外加聽聞了周正追加下令的安德羅,不免有些感嘆。
“‘先殺了再說’,就算這話是從你嘴里說出來,周,我也覺得有點過于......冷血了?!?/p>
“嗯?”
一聽這話來了興趣的周正覺得有點意思,轉(zhuǎn)而朝安德羅轉(zhuǎn)頭一笑開口。
“是我總喜歡當“老好人”嗎?還是說給你產(chǎn)生了某種錯覺?”
突然被周正問起這話,安德羅這邊也顯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稍事思索后這才不太確定地開口。
“我也說不好,但總覺得......你,不太像是那種滿口打打殺殺的人,很多時候更講道理一些。”
“講道理嗎?講道理是好事啊,但凡能不講道理就一定不講任何道理,那是帝國主義。是正在一點點腐朽坍塌、支離破碎的人類歷史垃圾,搞這玩意兒的集團,很快就會成為百年后被釘在人類史書恥辱柱上的臭蟲,咱們可不能跟這幫垃圾一樣。”
“不過呢......”
話鋒一轉(zhuǎn)的周正,從沒覺得自己是無條件“講道理”的老好人。
周老板心善,那也是要看情況而論的。
對敵人,周老板那確實也挺心善,我都把你人道毀滅而不是剝皮凌遲了,這難道還不叫心善嗎?
“咱們現(xiàn)在沒多少時間可浪費,我也沒有多余的兵力,可以跟這些躲起來的雜碎,慢慢玩躲貓貓游戲?!?/p>
“你愿出來,那我也愿意給你一條生路;你不出來,那我只能把你人道毀滅?!?/p>
“路是自己走的,選擇權(quán)在自己手上。既然你選擇死都不出來,那我還能怎么說?成全你便是?!?/p>
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潛移默化、聚沙成塔的,周正和安德羅的關(guān)系其實也是如此。
無形之間,周正的為人處世方式,也在一點點影響著安德羅。
這其中的道理無需周正明說,安德羅自己就會慢慢體會,并從中分析出可以歸為己用的道理和收獲。
與此同時,遠在前方戰(zhàn)場上的杜克和克勞澤那邊,則在兩隊人馬“勝利會師”后開始籌劃著下一步的行動。
“車站守備部隊的指揮官,已經(jīng)被我們活捉了?!?/p>
“是博納特部隊的一個少校,自稱是第18步兵旅的一個營長。帶了全營三分之二的兵力來這地方執(zhí)行任務(wù),算上今天是第四天,任務(wù)是協(xié)助工兵修復(fù)這里的基礎(chǔ)設(shè)施并駐守,直到運輸火車安穩(wěn)通過。”
就和周正在行動開始前宣布的掌握情報一樣。
這支博軍的步兵部隊來到此處,就是為了修復(fù)啟用車站以及護衛(wèi)火車通過而來,眼下算是從俘虜?shù)臄橙丝谥写_認了這一情況。
聽聞杜克此番介紹的克勞澤轉(zhuǎn)念一想,抓住其中的關(guān)鍵點緊接開口。
“那他掌握火車通行的排期時間表嗎?知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火車通過?”
“雖然我也想回答你“知道”,但很遺憾,答案是否定的?!?/p>
邊搖頭邊開口的杜克不止嘴上說,還把手中剛剛拿到不久的簡短審訊報告,給面前桌旁的克勞澤遞了過去。
用的是英語手寫記錄,主要是一些關(guān)鍵的問題和回答,克勞澤當然也能看懂。
同時還伴隨著杜克的繼續(xù)開口。
“這家伙就是個工具人,一個帶隊的少校營長,知道的東西卻只有屁大一點?!?/p>
“火車的具體通行時間是保密的,只有在火車即將到來的時候,上級才會發(fā)來消息要求配合、做好準備?!?/p>
“咱們的無人機沒辦法越境飛到鄰國上空搞縱深偵察,那樣會鬧出來外交事故,給老板制造麻煩。所以基本沒法提前預(yù)警火車的到來,也只有這玩意兒靠近邊境的時候,咱們的無人機才能提前30分鐘到一個小時左右發(fā)來消息?!?/p>
“30分鐘到一個小時嗎?嗯,那足夠了,提前把現(xiàn)場布置完,這點準備時間夠我們用了?!?/p>
翻看著審訊報告的克勞澤兀自答道,而杜克的解說則仍在繼續(xù)。
“好消息是,這少校頭子是個慫逼,我用了點手段把他的底色揭了出來。這家伙嚇破了膽,答應(yīng)配合我們,按我們的要求辦事?!?/p>
“所以接下來的事就很簡單了,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想辦法制造一些事故假象。讓火車減速、進站停車,之后你知道該怎么做?!?/p>
“殺光車上的所有人,然后劫走所有的貨。這就是“火車大劫案”,全地球最帶勁兒的俠盜獵車游戲,五星犯罪直接拉滿,爽到炸裂。”
“上次干這活兒還是在賓夕法尼亞,開著皮卡、騎著摩托追火車,弄了幾件趁手的裝備,多么令人難忘的美好記憶?!?/p>
“相信我,你會喜歡這差事的,老杜克用人格向你擔保。不過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還有沒有這逼玩意兒,呵,去他媽的。”
“.......”
克勞澤算發(fā)現(xiàn)一件事了。
每當自己覺得杜克還挺靠譜,有“合格好戰(zhàn)友”潛力的時候。
這家伙就總會給你整點意想不到的活兒出來,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可能以為錯了某些事,最好還是不要把老杜克跟記憶里尋常的普通人等畫上等號為好。
“你打算找什么借口逼?;疖嚕俊?/p>
沒打算就杜克的“發(fā)癲”繼續(xù)做過多討論,轉(zhuǎn)而快進到下一個話題的克勞澤悄然開口。
杜克這邊早已想好的回答,同樣是不假思索。
“這簡單,用車站設(shè)備故障,需要停車檢修的借口即可。”
“反正這他媽是廢棄車站,壞幾個零件、故障幾個老設(shè)備再正常不過,不會有人因此多想或是懷疑些什么的?!?/p>
“到時候就讓火車進站等著,停穩(wěn)之后,咱們就可以動手開始干活兒。”
“我覺得沒什么需要補充的了,應(yīng)該是,你意下如何?”
“......”
暫且不置可否的克勞澤回想著杜克方才所言,仔細思索了一通。
轉(zhuǎn)而報以堅定的回答再度開口。
“可以,我看沒什么問題?!?/p>
“不過,別忘了我們還有別的任務(wù)。”
“到時候就算能把火車順利改道開走,這座車站本身也不能留下,得把它炸了。指揮員同志那邊給了我們保底方案,如果有需要,可以呼叫空軍支援,讓戰(zhàn)斗機進行覆蓋式轟炸夷平這里?!?/p>
“沒別的意思,只是問問你有沒有別的想法。如果有,盡早說,我們早做安排為妙。”
因為這處火車站地處位置偏遠,處在兩軍實控區(qū)邊界灰色地帶的緣故。
周邊又沒啥太有價值的目標,光為了一處火車站就長期派軍駐守,而且還不一定能守得住,反而會牽制己方的兵力,并制造一個容易被敵人拿捏的弱點。
這種得不償失的事,周正是既沒動機,更不會實際去干。
但留著這火車站繼續(xù)擱這兒擺著,也不是回事。
放任博軍使用這處車站大肆進行鐵路運輸,從境外購進補給軍需,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于己是雞肋,于敵又重要。
那合理的最優(yōu)選擇只剩下一個——炸飛這地方。
我用不了、得不到的地方,你博納特匪幫也別想舒舒服服地用,周正的道理就這么簡單。
至于怎么炸飛,光靠無人機隨便打兩發(fā)小導彈下來,顯然是做不到的。
而彈道導彈這張隱藏王牌,周正還不想過早地用在這種地方、提前暴露,得在能對敵人造成最大化損失的時候再拿出來亮相。
那么余下可以快速投射大量重火力,進而物理抹掉整個車站,使其喪失被修復(fù)價值、無法再用的手段,就只剩下一個。
召喚巨大量鬼怪戰(zhàn)斗機過來舔地轟炸,憑借空軍的超大彈藥投放量,只需一輪空襲就能達成目標。
能明白這其中道理的杜克聞言,也是向克勞澤先點了點頭。
不過卻并沒有認可這就是最佳方法,轉(zhuǎn)而報以神秘一笑的語氣開口說道。
“省著點炸彈吧,空軍也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出動?!?/p>
“如果我們能不靠支援就搞定這事,反而更能贏得老板的賞識,不這么認為嗎?”
“......”
出于效力性質(zhì)的不同,杜克和克勞澤盡管此時互為戰(zhàn)友,但在思維動機的出發(fā)點上卻并不一樣。
杜克屬于私人效力性質(zhì),認準周正本人,給老板打工,不在乎其它什么有的沒的。
更注重如何展現(xiàn)能力、做出業(yè)績,借以從老板那兒換取更多自己想要的東西。
反觀克勞澤則是基于周正和阿爾西姆的合作框架下,受軍事命令派遣,才來到周正麾下的。
雖然也能對周正報以認可,能夠融入目前的集體、有歸屬感。
但卻并不像杜克這么急于表現(xiàn),展現(xiàn)自我能力,更在乎如何用穩(wěn)妥手段來更高成功率地達成目標。
盡管出發(fā)點和思維動機都不盡相同,但愿意聽聽杜克有何高見的克勞澤,最終還是決定先聽聽辦法再說。
“你說吧,打算怎么辦?”
聞言的杜克一笑,早已話到嘴邊的計劃隨即張口就來。
“很簡單,卸下來幾節(jié)油罐,給博納特和未來科技的蠢貨們留個大驚喜?!?/p>
“我們可以在合適的時候裝作暴露,進而吸引敵人過來,更重要的是我們手上還有一批新鮮的俘虜,千萬別忘了這點?!?/p>
“.......”
雖能意識到問題的關(guān)鍵點,但仍猜不透杜克到底想怎么做的克勞澤當即反問。
“你該不會是想拿戰(zhàn)俘做些不好的事情吧?”
“嗯......當然不是,不過也不完全不是,起碼有一部分是。”
“......”
越說越迷糊的克勞澤不打算多問,反正杜克也會自行開口解釋。
只聽完整的計劃已經(jīng)了然于胸的杜克接著說道。
“把那些俘虜押上火車一起帶走是不現(xiàn)實的,我猜油罐火車上不會有太多的空閑位置留給人坐,沒有可供我們押送俘虜?shù)目陀^條件,開車座位也不夠。”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把這幫俘虜,在合適的時候給放了。別誤會,這不是什么“資敵行為”,而是一種投資?!?/p>
“放走這些俘虜,可以讓他們幫我們帶個話,吸引更多的敵人前來?!?/p>
“這么重要的地方出了大事,可以想象所有離得近的敵人,到時候都會蜂擁而至,以最快的速度。”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只管欣賞“滿天飛人”的巨型焰火表演吧,到時候的場面一定會非常精彩?!?/p>
“同樣的,幾節(jié)滿載的油罐車爆炸威力,也足夠替代空軍完成任務(wù)了。鐵軌和周圍的一切,包括車站內(nèi)大部分建筑,到時候都會飛灰湮滅?!?/p>
“既完成了任務(wù),還順帶刷了一波殺敵數(shù),更重要的是沒呼叫后援,展現(xiàn)了我們的能力?!?/p>
“你難道就不覺得,這其實是一件大好事嗎?嗯?好好想想吧,這絕對不吃虧?!?/p>
不得不承認,杜克描繪的場景確實很有吸引力。
如果真能借此刷一波殺敵數(shù),讓敵人再遭受重創(chuàng),這當然是好事。
但“未謀勝先謀敗”的克勞澤不止想到了這些,更有別的問題要問。
“如果敵人不上當,你打算怎么辦?”
“那就直接把油罐車炸了,這是最好的起爆裝藥。遠程遙控引爆,或者是搞架小無人機過來自殺式襲擊,怎么都行。照樣也不需要用到空軍支援,我們獨自就能完成任務(wù),代價只不過是幾輛油罐車,一百多噸燃油而已。”
“格局放大好好想想,就是組織戰(zhàn)斗機越境飛過來的燃油和彈藥消耗,都比這一百多噸燃油更值錢。我們現(xiàn)在談?wù)摰氖恰畱?zhàn)爭經(jīng)濟學’,以最低廉的成本打效果最佳的仗,更有機會贏得‘超級大獎’?!?/p>
“戰(zhàn)爭不是銀行定期存款吃利息,戰(zhàn)爭中必然有風險,無非就是風險和回報成不成正比的問題而已。起碼我是覺得風險可控可接受,回報又足夠大的,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不是任何時候都有。”
“況且......”
話音一頓的杜克,又想到了一個更能說服克勞澤的點。
愈發(fā)相信自己有把握說服對方的情況下,緊接繼續(xù)開口。
“老板那邊,不是想要盡可能激怒未來科技這幫狗雜碎,為下一步“把狗騙進來殺”的計劃做鋪墊嗎?這就是最好的機會?!?/p>
“我們給敵人制造的傷亡損失越大,他們就越無法接受,越容易上頭,變得惱羞成怒,想要盡快報復(fù)。”
“雖然最終結(jié)果不保證會是這樣,但邏輯起碼是走得通的,所以值得一試?!?/p>
倆手一拍桌子,話音未落的杜克,自認已經(jīng)把該說的都說到位了,緊跟最后一語。
“行了,我想說的就這些,接下來該你做決定了。可以的話就給老板上報一下,最好還是要讓他知道這件事,如果他那邊也沒問題,我覺得我們就可以行動起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