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塵扶她坐下：“現(xiàn)在能告訴我真相了嗎？”
白云兒深吸一口氣：“月神確實是我的前世，但我不是她。就像你體內(nèi)的太初印記，只是力量傳承，而非人格替代?！?/p>
她指向水晶棺：“那里封存著月神全部的力量和記憶?！?/p>
“如果我選擇融合，確實能立刻獲得仙帝級別的實力，但代價是……”
“被三萬年前的記憶和情感支配?！背m接話，“包括對三十六天的仇恨?！?/p>
白云兒點頭：“月神恨他們拋棄太初，這種恨意太強烈，會沖淡我這一世的經(jīng)歷和情感?！?/p>
她抬頭看向楚塵，眼中帶著復(fù)雜的情緒：“包括與你的……相識。”
楚塵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之前說太初的計劃，到底是什么？”
白云兒指向那枚懸浮的水晶：“太初預(yù)見到黑淵終將卷土重來，也預(yù)見到三十六天會因自保而袖手旁觀。所以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能融合太初與黑淵的‘容器’。”
“而我……”她苦笑，“是確保這個容器不會失控的‘鑰匙’?！?/p>
楚塵走到水晶前，感受著其中澎湃的力量：“所以太初印記不是封印，而是……”
“禮物?！卑自苾狠p聲說，“他把自己最純粹的本源留給你，希望你走出一條他未曾設(shè)想的道路?！?/p>
楚塵突然轉(zhuǎn)身，目光灼灼：“那你呢？你想走什么樣的路？”
這個問題讓白云兒愣住了。自從覺醒月神記憶以來，她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我……”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不想被三萬年前的仇恨支配，但也不想辜負月神的犧牲?！?/p>
楚塵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地與她平視：“那就做你自己。力量可以繼承，但選擇權(quán)在你手中?！?/p>
他指向水晶棺：“如果你選擇融合，我尊重你的決定；如果你選擇放棄，我陪你面對一切后果。”
白云兒眼中泛起微光：“為什么？我們之間明明沒有……那種情感。”
楚塵笑了：“誰說只有男女之情才能并肩作戰(zhàn)？你我一路從下界打到仙界，這份同袍之誼，難道還不足以讓我站在你這邊？”
楚塵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在地球和神界的那群朋友，如果不是他們的存在的話。
這一路他也不會走到現(xiàn)在這里，所以朋友之間自然是需要互相扶持的。
白云兒怔怔地看著他，突然也笑了。
那笑容既有白云兒的純凈，又帶著一絲月神的滄桑：“楚道友，你果然是個‘異數(shù)’。”
她站起身，走向水晶棺，卻沒有觸碰它，而是轉(zhuǎn)向那枚太初本源水晶。
“我有個想法?！彼壑虚W爍著決然，“既然你是異數(shù)，為何還要按太初的計劃走？”
楚塵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們創(chuàng)造新的可能?！卑自苾簣远ǖ卣f，“不融合月神本體，也不繼承太初本源，而是……”
她雙手同時伸出，左手月華之力涌向太初水晶，右手則指向楚塵：“借你的鴻蒙道體，創(chuàng)造第三條路！”
楚塵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眼中迸發(fā)出興奮的光芒：“好！”
他毫不猶豫地釋放體內(nèi)鴻蒙之力，灰白霧氣在石室中彌漫。
白云兒的月華之力同時注入太初水晶，引發(fā)劇烈共鳴。
水晶中的灰蒙氣息與月華交融，形成一道奇特的能量流，環(huán)繞著兩人旋轉(zhuǎn)。
“以鴻蒙為爐，太初為引，月華為媒……”
白云兒念誦古老的咒語，聲音同時包含她自己的和月神的音調(diào)。
楚塵感到體內(nèi)的鴻蒙之力正在發(fā)生質(zhì)變。
那團灰霧不斷壓縮，最終在丹田位置形成一顆灰白色的丹丸，表面流轉(zhuǎn)著大道紋路。
更奇妙的是，白云兒眉心的月輪印記也在變化。
銀白中透出一絲灰芒，與楚塵眉心的豎痕遙相呼應(yīng)。
“這是……”楚塵感受著體內(nèi)全新的力量。
“大道金丹。”
白云兒欣喜地說，“比太初預(yù)想的更完美！我們跳過了融合步驟，直接讓兩種力量在你的道體中達成平衡！”
就在此時，水晶棺突然劇烈震動！棺中的銀發(fā)女子竟緩緩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二人。
“不好！”白云兒臉色大變，“月神本體感應(yīng)到了我們的行動！”
棺蓋開始龜裂，恐怖的氣息從縫隙中滲出。楚塵立刻擋在白云兒身前，鴻蒙之力全力爆發(fā)！
“退后！我來……”
話音未落，白云兒卻一把推開他：“不，這次我來！”
她眉心的月輪印記完全綻放，銀發(fā)無風(fēng)自動：“這是我的選擇，我的責(zé)任！”
面對即將破棺而出的月神本體，白云兒沒有絲毫畏懼。
她雙手結(jié)出一個古老印訣，口中念誦著晦澀的咒文。
“以今世之身，喚前世之力，卻不承前世之怨……”
咒文聲中，她的氣息節(jié)節(jié)攀升，竟短暫達到了仙帝層次！月神本體似乎感應(yīng)到什么，動作突然停滯。
“月神大人?！?/p>
白云兒輕聲說，聲音既像哀求又像宣告，“您的犧牲不會被辜負，但仇恨的輪回必須終結(jié)?！?/p>
棺中的銀發(fā)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最終緩緩閉上了眼睛。
棺蓋的裂縫自行修復(fù)，恐怖的氣息漸漸平息。
白云兒虛脫般跪倒在地，氣息迅速跌回原狀。楚塵連忙扶住她：“成功了？”
“暫時壓制了。”白云兒虛弱地笑笑，“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月神本體終會蘇醒，我們必須在那之前找到徹底解決的辦法?！?/p>
楚塵望向那枚太初本源水晶：“或許答案就在這里?！?/p>
他伸手觸碰水晶，鴻蒙之力與之交融。剎那間，無數(shù)信息涌入腦海。
太初仙帝留下的真正傳承，不是力量，而是知識！
“我看到了……”楚塵喃喃道，“太初對鴻蒙大道的全部領(lǐng)悟……”
白云兒也觸碰水晶，月華之力引發(fā)另一重共鳴：“還有月神對時空法則的理解……”
兩人同時收手，相視一笑。這一刻，他們之間不需要言語，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該回去了。”楚塵看向虛空，“三十六天不會輕易放過我們?！?/p>
白云兒點頭：“而且黑淵雖被暫時壓制，但隱患仍在?！?/p>
她猶豫片刻，突然鄭重地向楚塵行了一禮：“多謝?！?/p>
楚塵扶起她：“同袍之間，何須言謝？”
白云兒眼中閃過一絲釋然，隨即又變成堅定：“走吧，戰(zhàn)友。仙界還有一場硬仗等著我們。”
楚塵大笑，鴻蒙之力在掌心凝聚，撕開一道返回仙界的裂隙。
兩人并肩踏入，身影消失在灰白光芒中。
石室重歸寂靜，唯有水晶棺中的銀發(fā)女子，嘴角似乎浮現(xiàn)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