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先被架出去之后,裴家其他人臉面無光,自然也不愿在這里停留。
在向李承乾告罪一番,說了些場面話便離開了。
李承乾也并未再為難對方,說到底,這畢竟是魏叔玉家里的私事。
他作為朋友,又是太子的身份,能夠表態(tài)就已經(jīng)足夠了。
相信魏叔玉父子幾個以及魏叔玉的母親裴淑華今后在裴家的日子都會是另一番景象。
裴家的這一個插曲很快便過去了。
宴客樓里又恢復(fù)了之前熱鬧的景象,只是經(jīng)此一劫,所有人看向魏叔玉的眼神都復(fù)雜了起來。
尤其看到他和太子李承乾,宰相房玄齡,以及程咬金都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
有羨慕的,有疑惑的,也有知道內(nèi)幕消息,對于裴家幸災(zāi)樂禍的……
不過在這些人當(dāng)中,最多的還是好奇的。
因為到目前為止,今天這場比試的兩個主角,還沒有悉數(shù)露面。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魏叔玉在氣勢上,已經(jīng)先聲奪人贏了一步,不少人都在思索著,在如此形勢下,那柴令武該如何翻盤。
“話說這柴令武也真是的,挑事的是他,現(xiàn)在不肯露面的也是他……該不會,這小子眼見比不過大哥,投降認(rèn)輸了吧?”
長孫沖打量著四周,一臉的不滿之色。
他今天拉來如此陣仗,就是想好好瞧個熱鬧呢,哪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
“管他愛來不來,難得大家有機(jī)會聚在這宴客樓里,聽說這里的姑娘很不錯,今日你們都不要管我,我一定要和她們……”
房遺愛喝了幾杯酒,就有些上頭,正準(zhǔn)備要開車,直接被房玄齡一個眼神給嚇清醒了,連忙改口道:
“我一定要和她們好好討論一下詩詞歌賦才是!”
房遺愛臉上一副大義凜然,正人君子的模樣,見房玄齡“哼”了一聲,低頭喝酒,才終于松了口氣。
他這邊話頭剛落,那邊程咬金“噌”的一聲便站了起來。
“你們要作詩?嘿,這個俺拿手??!”
程咬金從懷里掏出一把畫著絕色美女素描寫生的紙扇,朝著魏叔玉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
上面的美女,是程咬金拜托魏叔玉許久,才畫出來的。
從那以后,程咬金便奉為至寶,一般情況下,從不給人展示。
可是今天不一樣。
在這樣萬眾矚目的時刻,如果還不拿出來嘚瑟一下,豈不是可惜了這把絕世好扇?
程咬金學(xué)著文人,用扇子在胸前裝模作樣的拍打著,另一手伸出了一個“七”的手勢。
“七步,俺老程只需要七步,就能寫出來一首媲美曹操他家兒子的詩來!”
“七步成詩!”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不由一陣驚呼。
三國時期,曹丕和曹植“七步成詩”的故事,此時早已是家喻戶曉。
令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七步成詩”的對象,竟然是混世魔王程咬金!
很快,又有一陣驚呼聲響起。
這一次,大家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程咬金手上的扇子上。
看著那逼真寫詩的美婦,不少人的眼睛都直了。
更有甚至,在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眼見已經(jīng)達(dá)到效果,程咬金“咔嚓”一聲合上扇子,搖頭晃腦地作起詩來。
“諸位可要聽好,俺這絕世名作,只念一次……”
“煮豆燒豆桿,豆在鍋里喊。都是一個爹,為啥要殺俺?”
“噗……”
程咬金話音一落,不少人嘴里的酒水直接笑噴出來。
就連房玄齡和李承乾也是笑得不停地捶著桌子,眼淚都給笑出來了。
“你們……你們這是在笑啥?這難道不比那曹植的好?”程咬金紅著老臉,一臉不解道。
他看向一旁的程處默,像拎著一只小雞般把兒子拎到一邊,問道:
“狗日的,你不是說那冊子上的詩都是魏小子新寫的嗎?還說什么媲美那什么七步詩,就是曹植來了,也得給老子磕一個,那為啥他們他們聽完以后是這副德行?”
此時,程處默也是一臉尷尬。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他總不能實話實說,說這首詩乃是來自于魏叔玉閑來無事,編的一本《打油詩集錦》上的吧?
至于那媲美曹植,那說的是這首詩根本就是曹植的中譯中白話版。
曹植見了,能不磕頭嗎?
程處默小聲在程咬金耳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程咬金聽得臉色越來越黑,差點就要執(zhí)行家法。
“他娘的,有這事你為啥不早說,害得俺在這邊丟丑……”
程咬金狠狠瞪了兒子一眼,看向其他人時,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來。
只見他“唰”的一聲,又將扇子打了開來,在眾人面前晃來晃去。
“諸位覺得,俺老程這首詩如何?。俊?/p>
“這……”
許多人原本是想實話實說的,可是在看見那扇子上的美婦逼真的身段后,一個個就變得口干舌燥起來。
進(jìn)而“坐立難安”,紛紛換了個姿勢,紛紛贊嘆道:
“好濕,好濕……”
程咬金這才心滿意足地收了紙扇,回到了座位上。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嘆息的聲音。
“可惜了啊……沒看夠呢還……”
房玄齡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似乎對于老兄弟的這般不正經(jīng)早已司空見慣,只是對于扇子上的內(nèi)容感到有些眼熟。
“老夫怎么記得好像在陛下那邊看過類似的東西,你這是從哪里弄來的?”
“還能從哪里?還不是從這小子家里弄的唄?”程咬金擠眉弄眼道。
“啊?你是說魏公?這……這怎么可能?”房玄齡一臉錯愕。
以魏征那樣的性情,居然會畫這種東西?
“嘿嘿,別說你不信,起初俺也不信,要不是從陛下那里親眼看到了魏征的春宮奏折,俺還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本事!
所以在魏征出使前,俺便拜托魏家小子,讓魏征留下了這個東西,怎么樣,羨慕吧?”程咬金一臉得意道。
“賢侄,此事當(dāng)真?”房玄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不死心地看向魏叔玉。
“千真萬確!此事還請伯父替我爹保密才是!我爹這人吧,看著正兒八經(jīng),實際上,很悶騷的……伯父若是日后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可以讓我爹再畫一副送于您……”
魏叔玉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心里卻是笑嘻了。
反正老頭子已經(jīng)打算要重新打造人設(shè)了,再多個人體素描大師的頭銜,也未嘗不可。
藝多不壓身嘛……
“咳咳……”
聽到魏叔玉的話,房玄齡尷尬地咳嗽了幾聲。
片刻之后,才隱晦地朝魏叔玉點了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就在這時,宴客樓上,琴聲突然響了起來。
舞臺上,十幾個妙齡少女,隨著琴聲翩翩起舞,一下子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少女中央,一個面帶紗巾的紅衣女子,信手彈奏著古琴,余音裊裊,宛如仙籟。
看到那人,現(xiàn)場頓時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
“錦兒姑娘!是錦兒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