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這個時候,回過神來的李世民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
國子監(jiān)和弘文館代表的可是大唐官方最高級的學(xué)府,同樣也是大唐的臉面。
這樣的地方,被人說砸就砸了,而且還被砸了個稀爛,這要是傳出去,那朝廷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李世民看向那內(nèi)侍,臉色陰沉道: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膽,竟然敢來國子監(jiān)與弘文館惹事?”
“啊……這……”
內(nèi)侍聞言,心神不由為之一震,他偷偷朝魏叔玉那邊看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要怪只能怪平日里魏叔玉和這些內(nèi)侍太監(jiān)們關(guān)系太好,每次進(jìn)宮的時候,不是送人家一點好吃的點心,就是扔幾個金豆子。
久而久之,積攢下來了大把的人緣。
這一幕,恰好又被李世民給逮了個正著。
“朕問你話呢,你看他是做什么!難道這事情還與他有關(guān)系不成?”
眼見到了這一步,那內(nèi)侍也不敢隱瞞了,只好實話實說道:
“回稟陛下,打人鬧事的,正是新科探花裴行儉以及礦場學(xué)堂的一干人等……”
“啥?”
聽到這話,李世民直接愣住了。
他看向下面的魏叔玉,又看了看另一邊的盧玉山等人,一下子被弄得有些不會了。
不是說那王家子弟王仲德帶人打砸了礦場學(xué)堂嗎?
怎么不到一會的時間,反倒是國子監(jiān)和弘文館被人家砸了個稀爛?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p>
“臭小子,你還在那邊裝什么傻呢!還不快點給朕從實招來!”
看到魏叔玉那一臉淡定的模樣,李世民便氣不打一處來。
“招?恩師讓弟子招什么?弟子什么都不知道???”
魏叔玉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模樣。
然而,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謝恒直接就跳了出來。
“魏叔玉,你小子裝什么傻,那裴行儉原本就是你魏家門下,要是沒有得到你的授意,他哪里來的膽子,敢?guī)斯魢颖O(jiān)還有弘文館!
這件事情,你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等就和你沒完!”
謝恒漲紅著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
奇恥大辱??!
他們一大群在這里和人家扯淡大半天,卻不知道人家早就已經(jīng)派人偷家了。
想到之前他們慷慨激昂說的那些話,此刻,謝恒等人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大傻逼。
謝恒說完,盧玉山等人也是怒目相視地看著魏叔玉,卻見對方深深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我說謝大人話可不能這么說吧!動不動就說是我授意,怎么,莫非王仲德帶人來砸我們學(xué)堂也是我授意的不成?
謝大人教書育人的本事如何,小子我是不知道的,不過這給人扣帽子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怎么,莫非大人家里是開帽子鋪的?”
“你……”
謝恒被魏叔玉一頓輸出,直接懟得啞口無言。
然而,魏叔玉卻并未打算就此放過對方,繼續(xù)說道:
“還有盧祭酒以及各位大人們,若是小子沒有記錯的話,方才諸位可都是在陛下面前承諾過的,不管各家子弟如何被揍,只要是光明正大的較量,那就各憑本事,絕不找家長,對吧?
都說君前無戲言,我想諸位也都不會抱著戲弄陛下的心思吧?”
“這……”盧玉山聞言,剛才還想說的一肚子的話,全又憋了下去。
到了這個時候,一旁吃瓜看戲的李世民倒是徹底看明白了。
難怪之前讓魏叔玉這小子過來的時候,這小子打死都不愿意接受盧玉山等人的賠禮道歉,還扯出什么大唐男兒當(dāng)有血性,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不用說,李世民也能想到,這帶人打砸國子監(jiān)和弘文館定然也是魏叔玉出的主意。
這小子,真特么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
聽說那王仲德不過是帶人砸爛了幾張板凳,打傷了一個學(xué)生,可這魏叔玉反手就派人沖了國子監(jiān)和弘文館。
這有仇必報的性子,倒真是挺符合李世民的胃口的。
“陛下!”
這時,五姓七望的家主們突然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就算之前盧祭酒與謝館主說過,不再追究打人的事情,可國子監(jiān)與弘文館畢竟是朝廷的地方,先不說您當(dāng)年為了修建這兩個地方花了多少心血,就說里面收藏的那些古籍藏書,可都是得來不易的孤本,魏縣子的人如此肆意破壞,若是沒一個交待的話,如何堵的住悠悠眾口呢?”
那崔家的家主講完話之后,其他家的家主也紛紛附和。
角落里,馬周聽到這話不由也皺起了眉頭。
“哎呀,恩公這下可不好辦了啊!”
打人的事情,雖說也有爭議,可畢竟之前兩邊都在陛下面前表態(tài)過,不予追究,便還能糊弄的過去。
可這打砸文物,建筑的事情,卻遠(yuǎn)比打人要嚴(yán)重的多。
年輕人打架是什么模樣的,馬周可是太清楚了。
在長安城里面,每年因為打架決斗,死掉的年輕人不知有多少。
若是雙方真殺紅眼了,萬一要是點起火來,一把燒掉國子監(jiān)都說不定呢。
果然,崔家家主說完,李世民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
作為一國之君,有些事情可以玩笑,有些事情,卻萬萬開不得玩笑。
國子監(jiān)與弘文館要真的被那些學(xué)生弄得烏七八糟,那大唐怕是要被那些在長安的各國使節(jié)給笑話死了。
“魏縣子,這事情你怎么看?”
李世民看向魏叔玉,表情無悲無喜。
心中則早已開始替自己這位弟子想著后手,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便只能賠錢了事了。
好在最近學(xué)區(qū)房這小子賺了一大筆,錢應(yīng)該是能拿得出來的吧。
“恩師此言何意???”
魏叔玉睜大著眼睛,一副迷茫的模樣。
“裝!繼續(xù)裝!”
一旁,盧玉山實在看不下去了,一聲冷哼道:
“魏縣子何必明知故問!那國子監(jiān)與弘文館都被你那學(xué)生給砸了個稀爛,怎么,打人的事情不能追究?毀壞朝廷官衙的事情,也不能追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