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說話的同時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
先不說將來開發(fā)銀州的事情,也不說即將開發(fā)的學(xué)區(qū)房的事情,將來光是倭國那邊,就有許多事情會讓魏叔玉忙得不可開交。
要知道,那邊雖是彈丸之地,卻擁有著規(guī)模龐大的銀礦。
如果能獲得那邊的開采權(quán)以及控制住倭國,那對于大唐來說,國力必將快速騰飛。
也只有在如此大的財力的支持下,大唐的大航海計劃才能有啟動的可能。
不然,光是建造大船所花費的費用,就會讓大唐的君臣們望而卻步。
魏叔玉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里的現(xiàn)實殘酷的有些過分。
大家都是無利不起早之輩。
恐怕除了李世民還有些政治理想之外,其他人單純靠理想,情懷,只會被人當(dāng)成傻子與嘲笑的對象。
在魏叔玉解釋了一番之后,裴淑華終究沒有再替裴玄求情。
雖然她并不明白兒子說的那些東西有多么厲害,可是一聽到魏叔玉竟然有了放棄裴家的打算,便嚇得什么話都不敢說了。
魏叔玉安慰了裴淑華幾句,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看向了對方身后的那名侍女身上。
裴玄想要把消息傳遞進(jìn)來,大概便是通過這個女子吧?
只可惜了裴行儉這個家伙了。
魏叔玉已經(jīng)聽說了這小子打算出去借錢也要將土地給買下了。
相比之下,裴玄這個家主就有些不太合格,簡直是豬隊友??!
“這位姐姐,不知道跟在母親身邊多少年了?”
魏叔玉看了那侍女一眼,笑著對裴淑華說道。
“你是說胭脂啊?她自小就跟在我身邊,如今算起來也有八九年了吧,怎么,胭脂可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妥嗎?”裴淑華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
“這倒沒有,只是我身邊只跟著薛仁貴,這小子雖說武藝高強(qiáng),可論起伺候人,簡直跟山里的猴子沒有兩樣,我看胭脂姐姐做事蠻細(xì)心的,又是母親的貼身丫鬟,算起來也是自己人了,不知道母親愿不愿割愛,讓胭脂姐姐跟著兒子呢?”
魏叔玉笑嘻嘻地說著,一旁的那侍女臉色已經(jīng)變得慘白,渾身更是顫抖了起來。
由于胭脂站在裴淑華的身后,裴淑華并沒有看到這一幕,只是覺得兒子忙里忙外,身邊確實需要一個照顧起居的貼心人,想都沒想便答應(yīng)了下來。
“既然叔玉開口了,為娘又豈會舍不得呢?這樣吧,從今日起,胭脂便跟著你了,我那邊丫頭不少,讓翠菊跟著我便是了?!?/p>
說著,裴淑華看向身后的侍女,道:
“胭脂,我可將公子交給你了,若是我兒有個什么閃失,可不要怪我不講情面,拿你是問了!”
眼見裴淑華都發(fā)話了,那名叫做胭脂的侍女連忙跪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兢兢業(yè)業(yè)照顧好公子,絕不敢有一絲懈?。?/p>
聽到這話,裴淑華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還差不多,時間不早了,你們都下去歇著吧。裴玄那邊,為娘自會過去和他說,好讓他知道分寸?!?/p>
魏叔玉心里偷著樂,嘴上卻勸說道:
“母親敲打敲打便是了,可千萬不要發(fā)火啊?!?/p>
“能不發(fā)火嗎?再不發(fā)火,裴家就要被這小子給敗光了,真是喂著吃飯都學(xué)不會,簡直蠢死了!”
裴淑華搖頭嘆了口氣,便徑直出去,準(zhǔn)備找裴玄算賬了。
魏叔玉回過頭來,看著那個已經(jīng)渾身僵硬,站在那里的侍女,笑道:
“胭脂姐姐,我有些乏了,要不勞煩你先幫我沐浴更衣?我想睡一會了……”
聽到這話,那名侍女瞬間嚇得面無血色,咬著嘴唇,快要咬出血來了。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聲若蚊蠅般,道了句:
“是?!?/p>
說完這個字后,這名叫做胭脂的侍女一軟坐在了地上,仿佛這個字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一般。
魏叔玉走了過來,用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臉上的笑容早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冷峻的神情。
“我不希望下一次,還有人在我母親身邊替人傳話,否則,就不是沐浴更衣那么簡單了……明白嗎?”
說完,魏叔玉也不去看對方的反應(yīng),直接將人扔在了原地,直接走了出去。
看著魏叔玉離開的背影,胭脂嚇得淚流滿面,最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掙扎著站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該去給新主人去準(zhǔn)備熱水了。
胭脂整理了一下儀容,深深吸了口氣,走出了裴淑華的房間。
沒走幾步,便看到裴淑華擰著裴玄的耳朵,一路罵罵咧咧地走回了這里。
“夫人……”
胭脂打了個招呼,便繼續(xù)朝魏叔玉的方向追了過去。
自始至終,也沒有再去看裴玄一眼。
“嗯?這丫頭是怎么了,之前不是和我還有說有笑嗎?”裴玄一臉疑惑。
就在這時,卻聽到裴淑華在旁邊開口道:
“你是說胭脂啊?大概她是太高興了吧,畢竟叔玉他剛剛將胭脂要了過去,說是要做貼身侍女呢?!?/p>
“嘶……”
聞言,裴玄瞬間就被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整個人的臉色都變的難看起來了。
他前腳拜托胭脂給姑姑遞話,后腳對方就被魏叔玉給要走了。
要說這是巧合?可能嗎?
難道說,這是少主在警告自己?
想到這里,裴玄額頭上瞬間便布滿了冷汗。
“哎呀,早知道就該聽行儉的,不要去和少主耍什么小聰明,這下好了,不但惹來姑姑的抱怨不說,還將少主得罪的死死的……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裴玄,你怎么回事啊,流了這么多的汗,莫非是病了?”
裴淑華察覺到了裴玄這邊的異樣,出聲道。
“沒……沒有,可能天氣太熱了吧……”
裴玄一臉苦笑,話說得支支吾吾的。
“姑姑,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錯了,要不我還是出去籌銀子吧,少主那片地?zé)o論花多少錢,我都一定要買下來!”
裴玄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jī)會了。
“你早這么想不好了,還害得我在叔玉那邊落埋怨……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聽到這話,裴淑華也是一陣無語,最后還是打發(fā)裴玄趕緊滾蛋,弄銀子去。
裴玄走后,裴淑華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看著屋內(nèi)那熟悉的擺設(shè),不由地又想起了遠(yuǎn)在邊境的丈夫了。
“老爺,您還是快點回來吧……”
她這個當(dāng)家主母,壓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