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神色孤傲的年輕人,魏叔玉暗叫一聲倒霉。
“大意了??!”
早在宴會那日,程咬金就提醒過他,說是秦懷道在找他的麻煩,讓他小心一點。
當時魏叔玉想著反正自己在長安城里,應該出不了什么岔子。
這秦懷道再囂張,也不能光天化日綁人吧!
然而誰能料到,事實卻來的如此打臉,自己竟然真被人家給綁來了。
看著秦懷道那一臉冷笑的模樣,魏叔玉眼睛咕嚕嚕一轉,旋即雙手叉腰,沒好氣道:
“我說小秦啊,你想要找我,大可以正大光明地來嘛,又何必用此鬼蜮伎倆,你……就是如此對待長輩的嗎?”
“你說啥?”
原本秦懷道準備了一肚子話,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搞暈了。
“長輩?”秦懷道一臉疑惑。
“咋了,莫非你還不知,程知節(jié)乃是……乃是我……”
魏叔玉咧了咧嘴,原本是想說程咬金乃是我的義子……
可是想了想,又怕被那個不要臉的老家伙知道后給打斷腿,連忙改口道:
“處墨他喚我為阿爺,你與處墨兄弟相稱,如此說來,我豈不是你的……”
“住口!”
秦懷道臉色大變,仿佛只要魏叔玉說出那兩個字,關系就真的被確定了一般。
“啊……好氣啊!這世人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秦懷道氣得一跺腳,猛地向旁邊桌子轟出一拳,頓時在桌面上打出了一個窟窿。
“臥槽!好猛!”
望著這一幕,魏叔玉嘴角一抽,旋即安慰對方道:
“哎呀,程知節(jié)好歹是你的長輩,你怎么能罵他不要臉呢!就算是事實,你也不該說出來?。 ?/p>
“我什么時候罵程叔父了!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秦懷道氣得頭上青筋暴起,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魏叔玉。
這世上,咋還有這種極品玩意兒!
“那你罵處墨也不行啊,他叫我阿爺,只不過是折服于我的氣質罷了,你年紀輕輕的,可不能污人清白??!”
“我……你……啊……”
聞言,秦懷道終于忍不住,一副快要瘋掉的模樣。
他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魏叔玉,一字一句道:
“此事就此打住!
我今日綁你過來,是為了你上次污我名聲之事,男子漢大丈夫,咱們直接點,一對一單挑,你要是贏了,此事就此揭過!你要是輸了……呵呵,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什么!你要與我比武!”
看著秦懷道那沙包大的拳頭,魏叔玉臉色微變。
剛才那桌子旁的一幕,他已經看在眼里,和這從小練武的家伙單挑,這不是找死嘛!
“哎呀,早知道就該把四喜帶在身邊了!”
上次四喜的身手,魏叔玉可是見識過的,只不過礦場那邊人手不夠,魏叔玉便讓四喜平日待在那邊了。
“怎么,你不敢?”秦懷道眼神中帶著嘲諷。
卻見魏叔玉一臉“落寞”的搖了搖頭,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嘆氣道:
“不是不敢,我是怕自己控制不好,傷了你啊……”
“就憑你?”秦懷道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信?”
魏叔玉嘆氣道:
“也對,這世上又有幾個人值得我出手呢……”
說著,他看向秦懷道,語重心長道:
“實不相瞞,我最近剛練成了一門絕技,叫做‘拈花指’,一旦中我功法,非死即傷……你與處墨他們都是兄弟,我實在不忍心你年紀輕輕,就成了廢人啊……”
“吹!接著吹!”
秦懷道一臉不信,戲謔道:
“我可不是處墨他們沒腦子,容易被你忽悠,你要真這么厲害,又何苦和我廢話這么久,說到底,你還是怕我!”
“你要怎樣才肯相信?”魏叔玉問道。
“好啊!那你演示給我看看,要是真的……我就認你當師父!”秦懷道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
聞言,魏叔玉臉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秦懷道信誓旦旦道。
“那好!這樣吧,為了不傷及無辜,你去給我拿來一個雞蛋,我現場給你演示!”魏叔玉說道。
“雞蛋?你該不會想趁著我去拿雞蛋的時候,逃跑吧?”秦懷道將信將疑道。
“你把我當什么人,做長輩的,自然要有做長輩的樣子!你快去取來,我就在這里等你!”
魏叔玉盤腿坐在地上,一副老僧入定的狀態(tài)。
眼見魏叔玉不似作偽,秦懷道這才出去,很快,便拿了幾個雞蛋回來。
“來吧,讓本公子見識一下,你那什么‘拈花指’,提前說好,要是沒什么用,那我不可管什么長輩不長輩的,照打不誤!”
“你看著便是!”
魏叔玉拿過雞蛋,直接打碎蛋殼,放在了一個盤子里。
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便朝盤子里的雞蛋抓了過去。
接下來,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魏叔玉的手指,竟然將蛋黃直接捏了起來,彷如捏了一顆黃澄澄的小球,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望著這一幕,秦懷道愣在那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看吧,這便叫做‘拈花指’,用的乃是內功,正所謂,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你要是也能辦到,我便讓你暴打一個時辰,絕不還手!”
魏叔玉展示了一番,然后將雞蛋倒掉,又重新打了一個,放在秦懷道的面前。
秦懷道看了魏叔玉一眼,然后也有樣學樣得抓了過去。
卻發(fā)現,無論自己如何用力,蛋黃總是在被手指碰觸的一瞬間,無一例外的散掉了。
根本提不起來!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你會妖法!”
看著魏叔玉,秦懷道面露驚恐之色。
“都說了,這是我的獨門絕技,怎樣,你可愿賭服輸?”魏叔玉笑道。
“這……這……”
秦懷道面色漲紅,仿佛天人交戰(zhàn),極為糾結。
賠了夫人又折兵?。?/p>
今天他原本是想給這個小子一點教訓,誰知一不小心,竟然將自己給賠了進去。
“還有那什么‘拈花指’,難道他真的是武道高手?”
一想到自己堂堂翼國公秦叔寶的兒子,居然敗給了一介書生魏征之子。
秦懷道就覺得羞愧難當。
這件事要是被爹知道了……會不會被打死?。?/p>
一想到父親的嚴苛態(tài)度,秦懷道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
“我說,你該不會是想耍賴吧?”魏叔玉揶揄道。
面對著魏叔玉的擠兌,秦懷道終于忍不住了,還是直直拜了下來。
“師父在上,受我一拜!”
說著,猛地磕了一個響頭,便一刻不愿停留,紅著臉逃走了。
看著秦懷道的背影,魏叔玉笑了起來。
之所以能捏起雞蛋,那是因為他早上吃飯時,兜里裝了幾顆大蒜。
趁著秦懷道出去的功夫,他便將大蒜汁涂抹在手指上。
蛋黃表皮和蒜汁里面都含有不飽和的硫基。
一旦兩種硫基接觸就會迅速反應生成穩(wěn)定的二硫鍵。
這玩意兒極為穩(wěn)定,可以保證在提起蛋黃的過程中,蛋黃表皮不會被捏碎。
魏叔玉扔掉兜里的大蒜,拍了拍手。
看來今天運氣不錯?。?/p>
一顆雞蛋就賺了一個徒弟,簡直太劃算了!
……
越王府。
從宮里回來之后,李泰的心情就越發(fā)不爽了。
他完全沒想想到,李世民居然會將制鹽的買賣,交給太子來辦。
若是長此以往,那他這個越王,怕是越來越不重要了。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從外面跑了進來。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陳近南,找到了!”
“什么!”
聽到這話,李泰激動地一下子蹦了起來。
眼下之所以節(jié)節(jié)敗退,就是因為身邊沒有得力的幫手。
若是有了陳近南幫忙,那還怕什么太子??!
“那人在哪里?”李泰連忙問道。
“小的已經將人請到了府上,正等著殿下召見呢!”下人一臉討好。
“那還等啥,還不快把人給我請進來!”
說著,李泰又丟給下人一錠金子,笑道:
“此事你辦的極好!下去領賞吧!”
“謝殿下賞賜!”
下人收下金子,面露狂喜之色,很快就將人帶了進來。
在看到來人的那一眼,李泰直接傻在了當場。
因為他發(fā)現,這個“陳近南”竟然是一個和尚!
“你……就是那個陳近南?”李泰將信將疑道。
“貧僧法號……玄奘……”那和尚小心翼翼地答道。
“嗯?”李泰皺起了眉頭,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問道:
“你法號玄奘,那你原名呢?”
和尚想了想,答道:
“貧僧原本姓陳,名祎、洛陽人士……”
聽到這話,李泰眉頭瞬間解開,笑道:
“噢!這樣孤就明白了,原來大師姓陳,名祎,字近南,號玄奘……”
說著,一臉熱情地拉起了玄奘的手,仿佛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寶。
“陳先生,你怕是還不知道,孤找你找得好苦啊……”
“啊?”玄奘法師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