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弄錯了?”
魏叔玉有些錯愕的看向單天常。
“不是世家大族,也不是皇族親兵,而是邊軍?”
魏叔玉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難以接受,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向單天常說道:
“可是方才我也看了,他明明是一個異族人,邊軍里怎么有異族人?”
“這個很奇怪嗎?難道你不知道,在大唐邊軍之中,有許多地方都已經(jīng)吸納異族人進(jìn)來幫著打仗了嗎?
那些人在自己那邊過得太苦了,投奔了大唐反倒可以混口飯吃……嘿,反正哪天大唐不行了,那些人大不了再離開就是了,又不吃虧……”
單天常面色如常地在刀疤臉大漢身上摸來摸去,尋找著什么值錢的物價。
誰知除了那把成色還不錯的大刀以外,一無所謂。
“真是太晦氣了,沒想到是一個窮鬼!”單天常朝那地上的大漢啐了一口,回頭看向魏叔玉,說道:
“你現(xiàn)在是什么打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你別這樣看我,實際上,程叔父對我說了一些你的事情,是我之前誤會你了,你和那些人不一樣的……
聽到這話,魏叔玉點了點頭,總算完全明白單天常為啥能突然轉(zhuǎn)過彎來。
在這里面,固然有程咬金的功勞,但更為關(guān)鍵的怕還是因為自己活捉了劼力的事情。
不過出乎單天常預(yù)料的是,魏叔玉似乎并不打算就這么回去。
“你能陪我到前面看看么?”
“不是吧,沒看出來啊,你倒是個狠人,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要斬草除根?要不還是我過去吧,你這身子……”單天常咋舌道。
魏叔玉搖了搖頭,并不打算解釋,而是在單天常的攙扶下,強(qiáng)撐著站了起來,然后朝來時的路走了過去。
沒走幾步,就看到王玄策帶著唐僧朝這邊趕了過來。
在看到單天常的第一眼,王玄策直接拔出了佩劍,一臉戒備。
“你為什么在這?你把我們少主怎么了?”
“你這人咋問都不問就給人扣帽子啊,要不是有小爺在,這一次你家少主怕是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話說你這保鏢是咋當(dāng)?shù)陌?,不跟在自己主人身邊,偏要去那邊逞能,咋了,顯得你武藝好是吧!”單天常陰陽怪氣道。
“你……”
王玄策立刻被擠兌的滿臉漲紅,卻偏偏說不出什么話來。
實際上,他明白對方說的沒錯,身為保鏢,第一時間就應(yīng)該帶著魏叔玉脫險才是,哪怕他吸引了再多的敵人,可哪怕有一個敵人來到了魏叔玉身邊,便是他的失職。
眼見著兩人猶如仇人見面似的,魏叔玉無奈地笑了笑,開口道:
“行了,都是自己人,干嘛弄得劍拔弩張的,既然老唐已經(jīng)脫困,那想必剩下的人,都被玄策給料理了吧?”
王玄策點了點頭。
“算上大師這邊的,一共殺了八人,除了發(fā)現(xiàn)這些人可能出身行伍以外,暫時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p>
“呵,倒還有點見識?!眴翁斐T谂赃呡p飄飄地補(bǔ)了一句。
魏叔玉點了點頭。
“那也就是說,隨著遺愛追去的那一路,極有可能就是唯一的活口了?”
聽到這話,王玄策和單天常眼神同時一亮。
“少主的意思是,咱們將計就計,打算跟著那個活口,找到他們的老巢嗎?”
“沒錯,他們這一次刺殺失敗,定然還會再來下一次,我若是不趁這個機(jī)會弄清楚對方是誰,豈不是要整日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了?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魏叔玉神色凝重地說道。
“可萬一那個人要是不打算回去呢?你也看到了,這一次派來殺你的人,都是什么樣的角色,他們沒有完成任務(wù),回去之后,難保一死,與其回去,還不如直接跑路呢。”單天常在一旁分析道。
魏叔玉搖搖頭道:
“應(yīng)當(dāng)不會。之前我以利誘那刀疤臉男子,那人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這說明他們這群殺手,一定要父母家人在對方手上,讓他們不想跑,更不敢跑,這一次任務(wù)失敗,哪怕明知是死,那人也一定會回去復(fù)命,否則,他家人的下場怕是會慘不忍睹了?!?/p>
“原來如此!”單天常若有所成地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省得一會失去了蹤跡,可就麻煩了!”
說罷,便與魏叔玉一道,朝著之前房遺愛逃跑的線路追了過去。
很快,讓他們便來到了河邊,當(dāng)看到案上那一件件房遺愛的衣物時,魏叔玉露出了笑容。
“看樣子,遺愛是……脫身了?!?/p>
他們幾人曾經(jīng)開過遺愛的玩笑,魏叔玉因為他水性又好,皮膚又白,便給他起了一個浪里白條的外號。
既然到了水里,那自然是房遺愛的天下了。
看著岸邊的腳印,那名殺人怕是也只能自認(rèn)倒霉了。
跟著腳印,魏叔玉幾人一路追索,大概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終于在樹林中看到了一個人影。
魏叔玉揮了揮手,便讓唐僧回去騎馬,趕在那人之前回到大路上。
自己則是和王玄策以及單天常一起,悄悄尾隨在那人的后面。
不得不說,那個殺手的警惕性很高,有好幾次,都故意繞路,看看身后有沒有追兵趕來。
好在有單天常這個出身綠林的高手,對于匿蹤潛伏這一套玩得爐火純青,一路上,也倒完全沒有被對方發(fā)現(xiàn)。
就在快要進(jìn)入長安城的時候,天色也已經(jīng)亮了起來,城門口已經(jīng)有了不少百姓。
那殺手在路旁的小河邊,簡單梳洗了一下,又換了一身尋常百姓的衣服,才大大方方地朝城內(nèi)走去。
到了這個地步,魏書生他們就不太方便跟著了。
因為他渾身是傷,再加上王玄策和單天常又拿著刀劍,光是在進(jìn)城的時候,就被守衛(wèi)盤查了好久。
不過魏叔玉并不著急,因為唐僧早就回到了城里,在那殺手進(jìn)城的那一刻,唐僧便從隔壁酒樓下來,跟了上去。
等到魏叔玉進(jìn)入城門,按照唐僧留下的記號,趕上來時,就見唐僧在一個路口等在了那里。
“人呢?”魏叔玉走過來,連忙問道。
卻見唐僧神色復(fù)雜地指向了巷子里的一座宅子。
那是一個他曾經(jīng)被恭敬地請進(jìn)去,又被趕出來的地方。
順著唐僧的目光,魏叔玉看了過去,面露驚訝之色。
“越王府?那殺手進(jìn)了越王府?這是李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