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死定了!”卡爾斯看著遠處的安息禁衛(wèi)軍,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苦澀。
如果只有三只禁衛(wèi)軍,和西涼鐵騎聯(lián)手的話,殺出去的概率很高。
然而八只,還是想想一會能拉幾個墊背的吧。
國家禁衛(wèi)軍這種東西,和普通軍團還不一樣,安息這八只禁衛(wèi)軍團,從建制上更像是北軍五校。
也許單個拉出來,確實有軍團能超越禁衛(wèi)軍,但當禁衛(wèi)軍一支支組合起來的,實力的差距會倍增的。
卡爾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靠過來,早知道還不如直接跑路呢,現(xiàn)在已經被安息人發(fā)現(xiàn)了,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緊了緊手中的武器,卡爾斯朝著李榷等人的方向靠攏,羅馬和安息是死仇,這一次可沒有投降的余地了,現(xiàn)在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匯聚力量,等待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救援。
“老兄,給我透個底,你們的軍魂回不回來!”卡爾斯對著西涼四大天王詢問道。
“……”李榷只能說自己不知道。
之前沉浸在攻破安息國都泰西封的狂傲之中,覺得沒有軍魂軍團,他們西涼鐵騎也能完成斷后的任務,把追來的安息軍團打的落花流水。
但是事與愿違,安息展現(xiàn)了他們身為帝國的一面。
現(xiàn)在才認識到帝國意味著什么,已經太遲了。
“居然還有羅馬的雜碎?”阿美斯特拉看到卡爾斯他們之后,有些意外,不過既然發(fā)現(xiàn)了,他們可不打算放過。
西涼鐵騎對于輕騎兵而言太難啃了,雖說羅馬的重步兵也一樣,但是終究步兵,還是沒有弓箭手掩護的步兵,基本上就是一盤菜,阿美斯特拉完全沒將其放在眼里。
安息這邊雖然以一個半圓的趨勢包圍了西涼鐵騎,但是暗流洶涌之下,安息一時半會沒有動手的意思。
“他們似乎是在爭論,由誰來拿下我們!”郭汜抿了抿嘴,被人像是貨物一樣挑選,還真是讓人怒火中燒。
“看來我們不會被第一時間圍毆,還真是一個好消息!”樊稠笑了起來,但是眼中完全沒有笑意,只有怒火。
“忍耐,我們需要時間!”張濟同樣怒火中燒,但是實力的差距很大,他們必須要忍耐。
李榷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刀,就算是死他們也得拉兩個墊背的。
當包圍了李榷他們之后,安息之間的斗爭也開始變得白熱化了起來。
法爾斯薩珊看著僵持不下的幾個軍團長,扭頭看向自己的孫子阿爾達希爾。
“有什么感覺?”法爾斯薩珊隨意的問道。
“有些失望,沒想到貴族原來都是這種嘴臉!”阿爾達希爾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失望。
“阿爾達希爾,我親愛的孫子,你想要怎么做?”法爾斯薩珊看著失望的孫子笑著問道。
年僅二十歲的阿爾達希爾在他的眼中還是一個孩子。
雖說這一個孩子已經擁有了內氣離體級別的實力,而且還擁有著不差的統(tǒng)兵能力,更是從靈魂之中映照出了殺戮和戰(zhàn)爭的力量。
但是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完全不理解政治為何物,依舊停留在簡單的喜好當中。
不過這也好,也正是這種心態(tài),才能擁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王座高懸,誰又能沒有心思呢,本來還想要依托在沃格吉斯五世麾下壯大家族,沒想到皇族卻率先倒臺,這也讓法爾斯薩珊心中生出一些別樣的心思。
畢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已經老了,倒是沒有可能登上皇位了,但是他的孫子還很年輕,而且還很有潛力。
不過他們還需要蟄伏,現(xiàn)在的他們還不足以更進一步。
爭吵很快就落下了帷幕,除米赫蘭家族、蘇倫家族、安息王族三家之外,其余家族放棄了參與最后的圍獵。
蘇倫家族的禁衛(wèi)軍是正統(tǒng)的安息騎兵,第一天賦是統(tǒng)一天賦,第二天賦則是焚化天賦。
倒不是說蘇倫家族沒有自己獨特的軍團,只可惜他們家那只鐵甲騎兵,在蘇倫家族和安息帝國分裂之后,根本就供養(yǎng)不起來,最后也只能無奈的撤銷掉。
練兵麻煩,養(yǎng)兵更麻煩,而且蘇倫家族一直以來野心勃勃想要重新復刻安息軍魂,只可惜至今未能成功。
安息王族的禁衛(wèi)軍,反倒不是正統(tǒng)的安息騎兵,而是彎刀游騎兵的一種,一天賦鋒銳切割,二天賦是戰(zhàn)斗續(xù)行,戰(zhàn)斗力同樣很強大。
事實上,走到禁衛(wèi)軍這一步的任何一個軍團都不會太菜,熔煉天賦注定了他們脫離了凡人的層次,抵達了一個相對變態(tài)的地步。
“來戰(zhàn)吧,弒帝的狂徒!”
蘇倫家族的軍團長埃斯達斯,一馬當先率領著自己的軍團朝著西涼鐵騎沖了過去。
和之前的米赫蘭想法基本相似,地上的尸體說明了一切情況,他們想要第一時間撿漏。
刺耳的咆哮讓身為王族的阿塔巴努斯很不爽,但是阿塔巴努斯看到米赫蘭家族的槍騎兵沒有第一時間發(fā)起沖鋒的時候,他也放慢了腳步。
他對于米赫蘭家族這一任軍團長是有所了解的,好大喜功的一個人,如果西涼鐵騎真的是軟柿子的話,對方是絕對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的。
李榷雙眼冰冷的按著那些射向自己,然后被輕易彈開的箭矢,遠程攻擊對于他們近乎無效。
他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安息貴族聯(lián)軍,實際上和當年那些羌人也差不到那里去,甚至于還可能比當初那些和他們死戰(zhàn)的羌人還要內部不和。
不過這是一個好消息,他們也許能比想象中,多拉兩個軍團墊背。
“干掉他們!”李榷一聲令下,西涼鐵騎即便是被包圍了,也毫無懼色的發(fā)起沖鋒,強橫的防御足夠他們無視絕大多數(shù)的攻擊,他們從未在陸地上遭遇過失敗。
近乎瞬間兩支無畏的大軍直接撞在一起,這一瞬間甚至有無數(shù)的士卒因為這種沖鋒之間的巨力被擊飛了出去,再也無法站起來,更多的士卒廝殺在了一起。
“超強的防御?”埃斯達斯臉上流露出嗜血的興奮。
“給我去死吧!”伴隨著埃斯達斯一聲怒吼,他麾下的安息本部精銳也大聲怒吼著。
原本的輕武器彎刀,這一刻展現(xiàn)出來的不下于重武器的傷害,揮舞之間,順勢的劈砍,在李榷吃驚的眼神中劃過戰(zhàn)甲,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一道傷痕。
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已經習慣了用身體硬抗西涼鐵騎士卒們瞬間遭重。
雖說被指定抵消掉精銳天賦之中的防御天賦之后,西涼鐵騎依舊硬的可怕,但是安息禁衛(wèi)軍也不是泥捏的,西涼鐵騎傷亡第一次在瞬間突破三位數(shù)。
就連李榷幾人身上也出現(xiàn)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然而受傷并未讓西涼鐵騎們畏懼,相反他們就像是受傷的野獸,氣勢變得更加兇悍和恐怖。
李榷掉轉馬頭,瞟了一眼想要坐山觀虎斗的另外兩只軍團,將目光死死地盯在面前的埃斯達斯身上。
一波對沖,西涼鐵騎死了將近五百多人,這還是西涼鐵騎第一次在正面作戰(zhàn)當中,一次性遭到這么巨大的損失。
雖說安息本部這邊也死了八百多人,但是西涼鐵騎的人數(shù)已經越來越少了。
“你們感受到了嗎?”李榷平靜的問道。
“嗯!感受到了!”郭汜也目光灼灼的盯著埃斯達斯。
“沒想到還有一線生機!”樊稠撫摸著身上的傷口,發(fā)自內心的露出了笑容。
“那還說什么?”張濟大笑著舉起手中的武器,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們在絕境之中看到了一線生機。
在絕境的沉重壓力之下,他們居然感受到了一條新道路。
禁衛(wèi)軍的他們無法殺出重圍,可突破到三天賦的他們足以殺出重圍,在絕境之中找到一線生機。
“殺了他們,我們就能突破!”李榷的目光滿是癲狂。
與其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援軍身上,不如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自己身上,只要殺了面前這只禁衛(wèi)軍團,他們就能登頂三天賦軍團。
而同樣的埃斯達斯,也瞪大了雙眼,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到的方向出現(xiàn)了,心心念念的軍魂就這么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的心中有一種悸動,只要干掉面前這只軍團,他們就能登頂軍魂!
在此之前,埃斯達斯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必須要考慮,這會不會是他此生唯一登頂軍魂的機會。
沉默,短暫的沉默,而后便是極致的爆發(fā)。
李榷、郭汜、樊稠、張濟帶著西涼鐵騎如同斧鉞一般狠辣的斬殺在了安息的本部禁衛(wèi)身上,而后安息的本部禁衛(wèi)也像是重錘一樣轟殺向西涼鐵騎。
雙方瘋狂的爆發(fā),像是暴走一樣忘我的進行著廝殺。
雙方的氣勢一升再升,一會兒鐵騎壓倒安息,一會兒安息壓過鐵騎,甚至到第三次對沖的時候,雙方直接攪合在一起,不再分割。
那種瘋狂的氣勢,甚至讓在圍觀安息其他具體暖都感受到了恐怖。
阿美斯特拉、卡斯托、馬累、基爾庫克、多拉倫美、阿塔巴努斯、烏帕爾七人口干舌燥的看著正在激戰(zhàn)的雙方。
“這就是蘇倫家族的氣魄嘛?”卡斯托等墻頭草,心中都已經涌現(xiàn)出了擁護蘇倫家族成為皇族的念頭。
就連阿塔巴努斯這個王族軍團長都充滿了動搖,管中窺豹,此刻的蘇倫家族的軍團,展現(xiàn)出的氣魄讓他們?yōu)橹畡尤荨?/p>
他們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見過這種慘烈的戰(zhàn)斗了,他們和羅馬的戰(zhàn)爭浩大,但是如同這邊慘烈的戰(zhàn)斗始終是少之又少,羅馬鷹旗軍團和安息貴族軍團的戰(zhàn)斗,更像是披著戰(zhàn)斗外殼的切磋,不論是誰都有所顧慮,不肯舍身一戰(zhàn)。
而蘇倫家族此刻展現(xiàn)出的氣魄,正是安息這些年所丟失掉的。
“是你!”李榷用盡全力的一刀被擋住,殺紅眼的李榷瞬間認出了對手的身份,地方的軍團長埃斯達斯。
發(fā)現(xiàn)埃斯達斯就在身邊,李榷當即怒吼著朝著對方發(fā)動了攻擊,雙方攪在一起不過兩刻鐘,鐵騎已經倒下了接近一千五百人,甚至李榷身上已經出現(xiàn)了數(shù)道傷痕,最重的一道深可見骨。
而李榷就好像是感受不到痛覺一般,瘋狂的攻擊著面前的敵人。
“來戰(zhàn)!”埃斯達斯這個時候同樣已經打瘋了,雙眼血紅,理智近喪,只留下一個殲滅對手的念頭。
本部精銳的強大,他這個主帥還是非常清楚的,然而,就這么一會兒,他們同樣倒下了快有兩千五百人,這可是從整個國家精挑細選出來的最頂級的精銳,加練了數(shù)年才成型的頂級精銳。
居然在以逸待勞的情況下,被敵人打出近乎一比二的戰(zhàn)損,這已經不能算是恥辱了,完全就是失敗。
“嘭!”李榷的新式戰(zhàn)刀帶著青輝一刀砍向埃斯達斯,大有連人帶槍一起砍斷的氣勢。
然而新式戰(zhàn)刀砍斷槍桿,堪堪沒入埃斯達斯的胸膛,卻已經后繼無力。
埃斯達斯丟出手中的槍頭,李榷躲閃不及,胸膛瞬間被穿開一個大洞,如果不是最后一刻移動了身體,被刺穿的就是他的心臟了。
埃斯達斯胸膛的痛苦讓埃斯達斯的理智回歸,他悲愴的掃了一眼四周的士卒,原本五千余人的精銳已經折損了一半。
原本就是五千打七千,現(xiàn)如今變成了兩千多打五千多,再打下去就徹底毀了,別說突破了,就連種子估計都留不下了。
扛不住壓力的埃斯達斯選擇了撤退,雖然他感覺軍魂近在咫尺,但是家族的責任讓他無法選擇血戰(zhàn)到底。
“混蛋!”李榷咬下張繡之前送給他們的丹藥,傷勢微微好轉,然而看到埃斯達斯撤退,李榷氣急攻心,牽動了傷勢,直接吐出一大口。
明明就差最后臨門一腳了,結果埃斯達斯居然慫了。
感受著防御天賦的回歸,李榷卻高興不起來一點,當超強的防御回歸身體之后,那種臨門一腳突破的感覺再度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有面臨生死的危機才能進步,而顯然,極強的防御成為了此刻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