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的業(yè)主自然不能接受。
可維權的道路異常艱辛。
各個部門的相互推諉,開發(fā)商的顧左右而言他。
最后的最后,他們終于露出了黑惡勢力的真面目。
暴力威脅恐嚇。
他們最開始嘗試過找媒體報道。
可是——
最開始答應他們的網絡媒體卻半路變卦。
不僅如此,還跟開發(fā)商勾結到了一起。
導致在那場未來得及進行的曝光活動中,多名業(yè)主被打成重傷。
奄奄一息。
這也是為什么,曾芳聞記者色變。
以及。
不愿再相信任何政府乃至企業(yè)的發(fā)展規(guī)劃。
而此時。
昏暗的茶室里,茶香裊裊。
一個面相狠戾的男人此時正在煮茶。
直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董事長,先前鬧事的那群人,好像又帶著記者往柳御灣去了?!?/p>
男人斟茶的手一頓,瞇了瞇眼。
“還會記者敢應承這件事?哪里的記者?”
“好像是江北電視臺的?!?/p>
男人不屑一笑,“真當自己是救世主了?!?/p>
他抿了口茶,絲毫不慌。
“這群小螻蟻,怎么還是不死心。”
“既然他們喜歡以卵擊石,那我們就跟他們玩玩。讓他們拍,拍完了把人好生留在柳湖灣,讓他們好好欣賞欣賞?!?/p>
*
柳御灣的建設已經接近尾聲。
小區(qū)內的安保也已就位。
溫今也根據(jù)業(yè)主的提示,跟孔深林細致了解了柳御灣目前存在的一些狀況。
的確達不到交房的標準。
但偏偏——
上面卻給予了通過。
這只是他們能發(fā)現(xiàn)的。
還有很多隱秘的,未曾發(fā)現(xiàn)的隱患。
也許會更多更多。
溫今也和孔深林也沒有貪戀更多,點到為止。
剩下的,還需要等新聞報道出來,有更多的影響力和曝光力之后,才能進一步探究。
但誰也沒想到,他們會被保安層層攔住。
盾牌如同圍城一般,將幾人層層困在里面。
為首的保安冠冕堂皇道:“抱歉幾位,因為你們有設限盜竊商業(yè)機密,影響我們業(yè)主正常生活的嫌疑,所以幾位還不能這么離開?!?/p>
曾芳表情瞬間緊張起來。
“你們這是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囚禁嗎?”
保安皮笑肉不笑,“怎么能這么說呢?我們是在保護業(yè)主的人身安全?!?/p>
其他人:“我們就是業(yè)主,現(xiàn)在我們要離開。”
保安絲毫不讓,反而將幾個人圍得更緊密了些。
“可以,你們可以走。”
為首的保安笑容忽止,手指向了溫今也和孔深林,“但他們不行!”
曾芳絲毫不讓,“他們是我的朋友!”
“我們只負責保護業(yè)主的安全,沒說要保護其他人的安全。”
孔深林當然明白保安是被人授意。
但如果一直僵在這里,他們的處境只會越來越被動。
孔深林主動上前交涉,“是這樣的,我們是江北電視臺的,沒有任何惡意。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工作,讓我們出去?!?/p>
“江北電視臺的記者?那應該很厲害吧。”保安陰陽怪氣的恭維,“既然這么厲害,那就自己想辦法出去?!?/p>
保安的極度不配合讓孔深林的心瞬間墜入谷底。
再也無法抱有僥幸心理。
保安無疑跟那群黑地產商,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而他們敢堂而皇之將人圍堵在這里的原因,恐怕是——
那群人,早已遠遠看著他們。
孔深林瞬間冒起一身冷汗。
緊張的氛圍蔓延。
不管如何。
今天的素材必須要保住。
相機里的素材來不及導出,但溫今也在探訪過程中,防患于未然,用手機拍了很多。
可直到此時溫今也拿出手機后來發(fā)現(xiàn)——
這一帶的信號被完全屏蔽了。
孔深林對此一無所知。
他出入過很多危險的一線地方,因此也很清楚。
有時候,上下勾結,帽子叔叔是靠不住的。
他們敢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將人層層圍截,恐怕上上下下該打點的,都打點好了。
他只能抱著最后的希望,“你有臺長的電話嗎?現(xiàn)在打電話給他?!?/p>
溫今也指尖微涼。
“信號被屏蔽了?!?/p>
這樣一句話,讓所有人的心都墜入谷底。
也許是意識到了什么。
溫今也下意識抬頭。
日光刺眼。
小區(qū)服務中心二樓,透過透明的落地窗,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面色深沉而陰狠的看向這里。
他身旁,站著一排黑衣人。
男人手指向這里,不知道跟黑衣人說了什么。
那群黑衣人紛紛離開玻璃前。
視線隔空對視上的那一眼。
他的眼神,勢在必得,毫無慌張。
反而像是饒有興致的看案板上的魚垂死掙扎。
如同諦視甕中之鱉。
“要來不及了。”
溫今也說,“他們要下來了?!?/p>
可前面的保安依舊如同一座墻。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孔深林有些不甘心,“底片絕對不能給他們?!?/p>
曾芳此時有些后悔了,“可是,命更重要,對不起,讓你們牽扯進來,我們就不該蜉蝣撼樹的?!?/p>
他們這群人,全都見識過黑惡地產商的勢力。
因此也更能想象到,如果被扣在這里,等待他們的后果。
于是不知誰開口說了一句,“他們不讓我們出去,我們就硬闖出去!這是我們最后的希望?!?/p>
話音剛落,溫今也跟孔深林又被幾名業(yè)主圍住。
他們神情剛毅,下定了某種決心。
如同赴死一般。
以人為盾,狠狠撞向保安的盾牌。
一下,又一下。
身后黑衣人也從樓內跑了出來。
溫今也懷里緊緊抱著攝像機。
終于,前面被他們撞出了一條出路。
溫今也趁亂抓著孔深林的手往外面跑去。
剩下的業(yè)主幾名牽制住保安,還有兩名跟在溫今也后面。
要護送他們。
沒有人注意到,溫今也抓住孔深林手的瞬間。
一個黑色的內存卡悄悄轉移到他的掌心里。
那群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果他們不分頭行動,在回電視臺的路上被追尾攔截。
那相機里今天拍的所有視頻,恐怕都再難見天日了。
也許電視臺也會受到各方壓力,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不了了之。
所以溫今也跟孔深林只能分頭行動,混淆視聽。
而孔深林一秒意會溫今也的意思。
于是,孔深林上了自己的車。
而溫今也抱著攝像機,上了另一名業(yè)主的車。
兩輛車幾乎同時發(fā)動引擎,爭分奪秒的往江北電視臺方向跑去。
而車身后。
剩下的業(yè)主被一部分黑衣人推搡在地上。
曾芳手上全是血。
但她緊緊抱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小腿。
撕心裂肺的聲音透過封閉的車門傳來進來。
“快走!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