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在這個區(qū)域的弟子,幾乎大部分的人心中,都懷有一種很強烈的宗門榮譽感。
而最真實的答案,卻與他們所想的那樣,有著很大的差別。
非得講出來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是場合不對罷了。
精于理性的洛言,又怎會不懂這一點。
他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是作為監(jiān)察使的本能。
所以沉默,便是最好的回應。
不過,即便是洛言也不得不感嘆,極西之地先不論。
但中州那個地方,真的很繁盛。
遠非其他四域可比。
難怪可以同時容納下,那么多的超級勢力駐扎,且還能將沖突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
不用懷疑,在踏上飛升之途后,這一域的天驕,絕對是其他四域天驕的大敵。
“對上了,又有不出世的天驕,和臺上那位劍修對上了?!?/p>
突然,道臺上傳來一陣聲響。
又一位氣息十分強大的天驕上了臺。
這是一位面容陌生的火行道法天才,似乎又是來自家族一脈。
他現(xiàn)身的剎那,演法場上空便出現(xiàn)了恐怖的火星雨。
這些密密麻麻的火焰流星,看似不大,實則溫度炙熱的可怕。
隨意的一滴,就把陣法屏障,給灼燒的不斷冒出白煙。
還好維持在演法場上的結界,是屬于最頂尖的三階大陣,因此也能抗住這種程度的腐蝕。
這一次,道臺上的雙方,又爆發(fā)了猛烈的激戰(zhàn)。
家族一脈的火行道法天才,直接將整個演法臺,都變成了熔巖的世界。
放眼望去,火紅色的一片,恐怖的高溫足以將一般的法器,給強行融化。
可是,這場斗法,最終還是被蓮給贏得了勝利。
他身上的那兩把劍綻放出無上光華,宛若一柄柄仙劍破碎虛空而去,將那位家族一脈的火法天才給重創(chuàng)。
“那劍修又贏了......”
“這便是我們這一代的青年翹楚,應有的絕世風采啊......”
圍觀的眾弟子感嘆,臉上帶著對劍修無敵之姿的崇拜之色。
這將是一個非常好的領路人,讓他們知曉,原來最頂尖的劍修,真的可以令一個人所向披靡。
為眾多的外門弟子,樹立了最直接的演法觀。
“劍修當無敵,這位手持雙劍的師兄實力,絕對是獨一檔的存在?!?/p>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繼續(xù)下去,恐怕這位師兄,很快就能第一個獲得百勝了吧?!?/p>
有人猜測道,臉上也帶著一絲好奇之色。
要知道,在先前的篩選條件下,能夠繼續(xù)站在演法場上的對手,本就沒有一個是弱手。
即便如此,那手持雙劍的劍修,依舊能夠敗掉一個又一個的挑戰(zhàn)者。
堪稱頂尖強者的典范。
仿佛偌大的宗門里,他已然無敵!
“未到最后,誰又能真正說得準呢?”
“你們難道沒發(fā)現(xiàn)嗎?很多擁有盛名的天驕,在這一次的大比中,都沒有出現(xiàn)過......”
旁邊的人反駁,因為他是五行峰一脈的弟子。
雖然身邊的人,都在吹噓那劍修有多厲害,但他不這樣認為。
因為他見識過,五行峰上的那五位首席實力,對他們抱有很大的期望。
可惜的是,無論他怎么等,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五個人上臺挑戰(zhàn),然后繼續(xù)打下去的意思。
這不免讓他起了一絲懷疑之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修也見識到了很多,天資無雙的同門。
他們的實力,或許不是獨一檔的存在,可身上流露出來的磅礴波動,依舊如一片汪洋在起伏。
任意的一個人,身上的氣勢爆發(fā),傳遞出來以后,使得整座棲霞山都陷入了寧寂狀態(tài)。
所有的靈獸飛禽皆蟄伏,不敢出聲。
反倒是蓮獲勝的場次,也越積越多,眼看馬上就要獲得第一個百勝。
這時,坐在最前方的人影中,終于有人站了出來。
這道身影出現(xiàn)的剎那,位于他后方的上千位身影,全都變得嚴肅,開始正襟危坐起來。
因為這是金行峰一脈的首席!
乃是一位,真正鎮(zhèn)壓了,數(shù)千弟子的當代無敵者。
“老實說,你很強,站在這里與你交手,實非我本愿?!?/p>
金行峰的大師兄平靜的說道。
在他踏上道臺的瞬間,原本對蓮的實力,感到雀雀欲試的四位家族一脈弟子,紛紛止住上前的步伐。
將偌大的高臺位置,留給這兩人。
因為又有好戲開場了。
“哦?你可是一脈的領軍人物,竟然會說出這種服軟的話來?!?/p>
“是自認為不敵嗎?”
蓮也側目,冷靜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金色身影。
亦如一團小太陽一般璀璨,讓人無法直視。
這絕對是一位,比他之前遇到過的,還要厲害許多的大敵!
“嘖......服軟?”
金色人影輕笑,目光中發(fā)出熾熱的流光,身上也有十分恐怖的氣息流轉(zhuǎn)。
一道道熾盛的金芒,神圣超然。
“慶陽子師叔沒有提醒過你嗎?”
“本次大比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么?!?/p>
“你應該明白的,該適可而止了......”
金行峰一脈的大師兄說道,其意若有所指。
再繼續(xù)贏下去的話,恐怕家族一脈的臉,都會被踩在地上了。
并且對方還會以為,是他們五行峰的人,故意為之。
為的就是看他們出糗。
“吾來之前,師尊確實有說過三兩句戲言?!?/p>
“但我還是來了......”
蓮的眸子冰冷,周遭有無形的劍氣擴散。
因為他的師尊跟他說,有些事雖然無法更改,但你如果想去打架就打吧,反正天塌不下來。
“所以你就更應該明白,我站在這里的原因了?!?/p>
金行峰的首席輕語。
他看著對面那位鋒芒畢露的劍修,不免發(fā)出一聲感嘆。
“確實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劍,但你的戰(zhàn)場不該在這里,而是在那條路上?!?/p>
“門中的一切事物,早已有了定數(shù),這是各脈勢力協(xié)商之后的共同約定?!?/p>
“即便是慶陽子師叔,也不能更改?!?/p>
微風吹過,蓮的黑發(fā)被帶起,露出那張淡漠且堅毅的面孔。
他毫不示弱的回應:“那又怎樣?”
“若是吾能奪得這次大比的第一,豈不是證明了,你們所謂的定數(shù)不過如此?!?/p>
“這樣的人,放他去到上界,也是廢物一個!”
“還不如將其所占據(jù)的資格,給剝奪了?!?/p>
金行峰一脈的首席聞言,變得有些沉默。
看著面前孤傲且堅毅的劍客,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么五行峰上的長老們,對劍修這一脈既是感到既咬牙切齒,卻又默默支持了。
因為這一脈的人,真的是太過純粹。
或許說,應該是偏執(zhí)。
明知不可為,卻硬要為之。
“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用武力去解決的?!?/p>
“慶陽子師叔已經(jīng)很強了對吧?”
“可他尚不能做到忤逆這種規(guī)則,你一個小小的筑基期劍修,又能作何為呢?”
金行峰的大師兄開口道。
這畢竟是他金行峰出來的天驕,雖然被慶陽子師叔收作了徒弟,但蓮的身上,總歸還穿著金色的道袍。
蓮在這場大比上出盡了風頭,他也與有榮焉。
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屬于是他們的家事。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很多實力強大的天才,包括你的那位好友在內(nèi),均沒有參加這一次的大比嗎?”
金行峰的首席再次補充道。
“你認識那家伙?”
聽到熟悉的名字,蓮的眸子終于有了變化,雖是平視,可卻帶著一絲問詢。
“呵呵,你是不是對你們兩人的天賦,有一些誤解?”
“實力如此出眾的少年英才,我五行觀的高層,又豈會不著重關注?”
“無論是你修行的真法,還是執(zhí)行的每一個任務,以及會被慶陽子師叔給注意到,這里面的每一條,都與宗門里的英才殿息息相關?!?/p>
金行峰一脈的大師兄道出一樁隱秘。
只要是在某一領域突出的弟子,幾乎都會受到這個堂口的關注。
這一堂口的權柄雖無,但卻能直接連通鏡祖。
即便是庶務殿里的任務,以及宗門里那些愛提攜晚輩的長老,會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并給門中弟子一的機緣等等。
均會受到這一堂口的影響。
任何不凡的弟子,只要還在五行觀內(nèi),其成長軌跡,就必然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他們?nèi)粲腥魺o的指引。
這是五行觀中最神秘的一個堂口。
非真正的老輩修士不能加入。
即便是各峰的峰主,或堂口的負責人,也不能找到這個堂口的具體所在。
屬于另一條保護宗門弟子的暗線,防止受到某些不懷好意的人戕害。
“實話實話,如你這般的劍客,確實是一把好用的工具?!?/p>
“若未來發(fā)生大戰(zhàn),你必定會交出一份,令人滿意的戰(zhàn)績?!?/p>
“但這也僅僅是在對付外敵的份上......”
“相較而言,貧道還是更欣賞,你的那位好友多一點?!?/p>
“有他在,想必那個堂口的未來,也不會受到太多外界的影響?!?/p>
金行峰的首席笑道,他雖然不認識洛言,可對洛言的資料信息,卻了若指掌。
因為鎮(zhèn)教神通的恐怖,沒有人比五行峰一脈的人更懂了。
能以一介三靈根的修行資質(zhì),早在二十年前,就參悟并領悟到那門無上真法。
這種悟性,是五行觀萬載以來少有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即便是眼前劍客的實力,再上一個層次。
可與那掌握了五行神光的家伙相比,其重要性,在他眼中,還是要略遜一籌的。
不僅是因為洛言超人一等的悟性,掌握了那門寶術。
更是因為其做事的性格,鋒而不露,藏而不鈍,屬于最典型的‘聰明人’。
只要一直保持下去,這種人,就是天生的執(zhí)法殿掌權者。
這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因為一位‘聰明’的執(zhí)法殿掌權者,無論是對外攝服諸敵,還是對內(nèi)維持安定,都能夠做到游刃有余。
且不會受到太多人猜忌。
這樣的家伙,最是適合他們這些,覬覦掌教之位的弟子結交。
因為未來,必定會打不少交道!
“你說的這些,吾不感興趣。”
“我只想用我的劍去證明,你們所謂的定數(shù),是錯的!”
“這天已經(jīng)被黑夜給籠罩了,我想把它劈開,讓所有的人都看到,這里面的不公!”
蓮的眼眸中有劍氣迸發(fā),無數(shù)道駭人的劍光頻現(xiàn),如潮水一般涌出。
他緊緊握緊手中的雙劍,身上的劍意開始彌漫,隨時準備出手。
“這就是我對你們這些純粹的劍修,感到十分頭疼的原因了?!?/p>
“明明都告訴你了,即便是奪得本次大比的第一,那最終的答案,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p>
“你如此執(zhí)拗,會給我們一脈惹來婁子的......”
金行峰一脈的首席大師兄感到有些頭疼,和這些把劍練傻了的家伙溝通,真的是太難了。
難怪總聽門中的長老調(diào)侃,這群劍修,若僅是作為對外戰(zhàn)爭的工具,是極為適合的。
可在其他方面,就讓人有些不敢恭維了,總是帶著一種理想化去看事情。
君不知,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不能直接用武力去解決的。
就好比是在對待那些敵對的圣宗勢力上,以劍修的性子,就只能靠殺來解決問題。
可問題是,人家能成為一方超級宗門,門中的強者自然也不少。
光憑劍修一脈的力量,這是遠遠不夠的。
一如中州的靈劍山,里面的劍修每一個都十分強大,甚至在每個層次,都堪稱小無敵。
即便是這樣,他們也只能守在中州的西北部區(qū)域。
是他們不愿意占據(jù)更多的疆域,培養(yǎng)更多的門人嗎?
是他們有心無力!
這是同樣的道理。
這一次的大比,本就是為那個名額,找尋最合適的繼承人。
因此才會有那么多,家族一脈的弟子出手爭奪。
且天生神體都那么早就跑出來了......
雖然被蓮給打敗了,可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很多事情。
這百年一輪的上界名額,這一次,剛好輪到了他們!
不然其余各脈的天驕,可不會坐在那里無動于衷。
這場大比的斗法強度,至少還會提升好幾個檔次!
因為宗門里的老輩天驕,直到現(xiàn)在,是一個也沒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