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蔓聞言眸光震驚,什么?她被舉報了?
江延川聽到動靜也從屋內(nèi)走出來,眉頭緊鎖:“舉報什么?”
小戰(zhàn)士見是他,敬了個禮,語氣卻依舊肅然:“江團長,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政治部首長請何曉蔓同志過去配合了解情況?!?/p>
“那我跟她一起過去?!苯哟ê敛华q豫道。
這時,鄰居楊運福聞聲出來,看著這陣仗他也愣了一下:“咋啦這是?出什么事兒了?”
江延川沉吟一瞬,“不太清楚,老楊,麻煩你幫我照看會兒兩個孩子,我們過去看看情況?!?/p>
雖然上次因為孩子的事有點誤會,但這會兒楊運福也連忙應(yīng)下。
兩人跟著政治部的兩位同志前往辦公樓走,路上,何曉蔓的腦子轉(zhuǎn)得飛快。
她來家屬院才沒多久,雖說跟幾戶鄰居拌過嘴,可應(yīng)該也沒到要被舉報的地步。
要說這大院里誰最討厭她,那應(yīng)該是溫明月了,難道會是她?
但現(xiàn)在還不知道舉報什么內(nèi)容,何曉蔓不確定。
察覺到她似乎在緊張,江延川輕咳了聲,安撫道:“你別擔(dān)心,有我在,沒人能隨便冤枉你。”
何曉蔓其實不怕,她行得正坐得直,沒做過的事,誰也賴不到她頭上。
可男人這份關(guān)心,還是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松了幾分。
他們神情嚴肅走在家屬院里,難免惹得家屬院一行人紛紛注目。
舉報信昨天就寄到政治部了,溫明月昨天就等著何曉蔓被抓了,一看這陣仗,心里瞬間一喜。
看著大伙都在,她當(dāng)即上前看著二人,“江團長,曉蔓同志,這是要去哪兒?。扛愕眠@么嚴肅?”
何曉蔓看到她,微微瞇了眼,“關(guān)你屁事。”
說完,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繼續(xù)往前走;而江延川自始至終面色冷峻,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溫明月被噎得一口氣沒上來,臉一陣紅一陣白。
她沒想到何曉蔓這么橫,都被帶走了還敢這么嗆聲。
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目光,她覺得無比難堪,立刻轉(zhuǎn)身看著他們哼道:“你們都看見了吧!什么素質(zhì)啊!我好心好意關(guān)心她,她就這態(tài)度?”
“剛才那兩個同志是政治部的,我看肯定是她犯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才這么惱羞成怒!等著瞧吧,準沒好事!”
這話像一滴冷水滴進了熱油鍋,瞬間炸開了——
“不是吧,我們才夸她幾天呢,這下又出事?”
“不會是作風(fēng)問題吧?我就說了,女人長得太漂亮了沒什么好事。”
“怪不得江團長臉色那么難看……”
聽著眾人附和自己,溫明月頓時出了一口惡氣,這次何曉蔓死定了!
另一邊,何曉蔓跟江延川到了政治部辦公室門口,卻有人攔住了江延川:“江團長,您不能進去。”
“我是她家屬,按規(guī)定可以申請陪同。”江延川也直接道。
那人神色有些為難,正僵持著,周志國從屋里走出來,看到江延川愣了一下:“你怎么也來了?”
“我媳婦被人舉報,我能在家坐著?”江延川的語氣有些焦急。
周志國本來想著這事先不想讓他知道,畢竟涉及軍嫂作風(fēng),對他面子不好,可現(xiàn)在人都來了,也只能作罷。
他側(cè)身讓開:“那就都進來吧?!?/p>
江延川進了辦公室,里面除了周志國,還有保衛(wèi)科的孫鐵山和師政治主任鄭光榮,這陣仗有點大。
何曉蔓也覺得如此。
“曉蔓同志,你坐?!敝苤緡粗徛暤?,“今天叫你過來是想和你了解一些情況,你不用緊張。”
何曉蔓落了座,“周主任,你問吧?!?/p>
周志國看了眼孫鐵山,孫鐵山這才問她:“何曉蔓同志,請你如實回答,你和你們大隊的知青顧書硯是什么關(guān)系?”
聽到這個名字,何曉蔓心里咯噔了一下,原來是顧書硯!
江延川也下意識地挺直著背,看著她。
睇到他的目光,何曉蔓壓下心里的情緒,面色平靜道:“回領(lǐng)導(dǎo)的話,我和他就是普通的社員關(guān)系?!?/p>
孫鐵山顯然有備而來,直接道:“我們收到匿名舉報,稱你在和江團長婚姻存續(xù)期間,長期單方面糾纏顧書硯同志,多次書寫帶有不健康內(nèi)容的信件給他,對其生活造成了嚴重困擾?!?/p>
何曉蔓聞言臉色瞬間微變,這該死的顧書硯,明明是兩人的問題,現(xiàn)在竟然還顛倒黑白了。
她微微咬牙,“不可能,我沒有糾纏他!”
孫鐵山看了江延川一眼,這才道:“我們已經(jīng)電話核實過你們大隊部,江延川同志的母親,劉翠芬同志,也證實確有其事。”
何曉蔓的手指猛地攥緊,劉翠芬怎么這么離譜,為了毀她,連親生兒子的臉面都不顧了?
江延川臉色也瞬間鐵青,他萬萬沒想到,這里面還有他媽的事!
他立刻開口,聲音沉肅:“領(lǐng)導(dǎo),我覺得這就是個誤會!我堅信何曉蔓同志作為軍嫂,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p>
“而我媽跟曉蔓關(guān)系向來不好,她的話不足為憑,而且可能帶有明顯的個人情緒,請組織明察!”
何曉蔓詫異地看向身側(cè)的男人,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他如此毫不猶豫、無條件地維護她。
她的心口,涌上了一股暖意。
孫鐵山也連忙點頭:“我們也沒輕信舉報內(nèi)容,所以才請你們來核實情況?!?/p>
這是原主留下的爛攤子,何曉蔓可不想背鍋,“領(lǐng)導(dǎo),我和顧知青僅僅是社員關(guān)系,只因我文化水平不高,而他有些學(xué)問,我偶爾會向他請教一些問題,絕沒有任何超出同志關(guān)系的、不合規(guī)矩的行為!”
這時,一直沉默的鄭光榮將幾封信紙攤開推到她面前:“那么,請你解釋一下,這些你寫給顧書硯同志的信件,又是怎么回事?”
江延川的目光落在那摞信上,下意識伸手拿過,快速翻閱了幾頁。
上面那些什么親愛的,想你之類的字眼,讓他心里猛地竄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悶痛,手也不自覺緊握。
他緊繃著下頜,把手里的信遞給她,想聽她解釋。
何曉蔓心里也是一驚,接過信,快速翻閱。
一共五封信,上面的字跡雖然不好看,但還算工整。
看著這筆跡,她確定都是原主寫的。
其中有兩封確實表達出對那個男人的愛慕,另外幾張則是約見面的小紙條。
為了舉報她,顧書硯也是煞費苦心了,不惜把他自己牽扯進來了。
見她沒否認,江延川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果然這些情書,是她寫的?
他們結(jié)婚五年,他在外出生入死,收到過無數(shù)電報和文件,卻從未收到過她只言片語的問候。
而她為了那個男人,卻能寫出那樣的情書?
這種對比讓他有些難堪,原來剛才周志國不想讓他進來,也是怕他難堪。
鄭光榮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肅然:“何曉蔓同志,這些信日期均在最近一年內(nèi),甚至還有兩個月前的,你要怎么解釋?”
原本何曉蔓還緊張得要死,但現(xiàn)在反而松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那幾人面面相覷,江延川也有些不明白,都到了這份上,她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何曉蔓同志,請你端正態(tài)度!”孫鐵山嚴肅道。
“領(lǐng)導(dǎo),我非常端正?!焙螘月ы粗媲皫兹耍馇辶?,“我笑是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場誣告,這些信不是我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