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上下原本打算跟邊沐好好嘮嘮梁鄉(xiāng)愔展露的神技,順帶著交流一下名劍江湖的豪情厚意,不承想,聶家國醫(yī)館的掌門大弟子突然有要事跟他協(xié)商,聶所長和他女兒也就不好多說什么了,得虧梁鄉(xiāng)愔就在旁邊坐著,大家圍著他談及好多武林舊事,熱熱鬧鬧的也挺有意思的。
“龐老師!三年之內(nèi),我也是瞎猜,您這位朋友家里是不是攤上什么不好事了?”翻閱得差不多了,邊沐語氣平靜地問了問。
聽到這兒,龐雨璽先是一愣神,臉上多少有些變顏變色。
“怪不得師傅對他越來越忌憚……這也沒見著本人,字里行間竟然能解讀出這么深的東西?!當年他跟誰學(xué)的呢?!這也太那個了吧……”一時間,龐雨璽心底不由浮生出幾分妒忌之心。
“確實如此……她原先在一家超級公司擔任技術(shù)總協(xié)調(diào),地位僅次于技術(shù)總監(jiān),辛辛苦苦奮斗了二十多年,38才結(jié)的婚,冒著生命危險生了個女兒,差點兒沒走出醫(yī)院……唉!兩年前的樣子,距離合同期限就差六周左右吧,公司突然找了個荒誕之極的借口把她給辭退了,打了大半年官司,我?guī)煾颠€幫了不少忙,好歹才拿到一些補償金,從那之后,她好象就有點不大對勁了……”
“怪不得……這是傷到心脈了吧!病勢洶涌!事先一點兒征兆都沒有,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把元氣傷了六成還多,一個女人家家的,是挺不容易的,那……她愛人從事哪一行?”多少有些莫名其妙,邊沐突然提及那位女患者的老公的近況。
抬眼盯著邊沐看了兩眼,龐雨璽腦子多少有些短路了。
“他……書商吧!你不是跟麥夫人挺熟嗎?麥夫人的作品多數(shù)都由他負責出版發(fā)行,好象還是一家影視公司的重要股東,那公司叫啥名來著,董事長跟你好象也挺熟的……一時想不起來了……”龐雨璽腦子確實有些不大好使了。
“您說的該不會是佟董吧?”
“對!就是他!表面瞧著普普通通的,其實……她老公陰得很,長袖善舞,隱性大富豪!”
“這樣子啊……那……他們家也不缺錢,干嘛跟自己這么較勁,不惜身染重癥?!何苦來哉?!”邊沐笑著質(zhì)疑了幾句。
“他們兩口子吧……都是心性特別要強那種,多少有些性格不合……家里的生活氣氛有時候多少會緊張一點,據(jù)我所知,結(jié)婚前后,他們一直奉行‘絕對AA’制,所以……經(jīng)濟方面,他們好像彼此不怎么搭界,各花各的錢,兩不相干那種……”聽話聽音,龐雨璽了解得似乎有點多啊,看來,他跟那位姓史的女患者的關(guān)系很不一般吶!
莫非……前女友?!
狗血影視劇劇情嗎?!
“您看得挺準的,她這病情再往前走上一兩步……一準腎腫瘤!”突然,邊沐斬釘截鐵地下了一個聽著挺嚇人的診斷。
聽到這兒,龐雨璽坐椅子上不由微微晃了幾下,好像腳都突然發(fā)軟似的。
關(guān)心則亂啊!
“什么?!將來可能在腎臟上病發(fā)癌癥性質(zhì)的腫瘤?!這……怎么還說得這么精準?!”龐雨璽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了,顯然,這個突然而至的消息對他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龐雨璽自己親手做的病案,那上面只字未提腎上腫瘤一事,只是籠統(tǒng)地提了提癌變的高危性。
邊沐簡直了……
但是,倘若真讓他給說中了……那他師傅將來往哪兒擺?。?!
匪夷所思!
另外,腎上腫瘤那也是要命的事兒!真走到那一步可咋辦吶?!X年存活期,那跟法院刑事判決似的,誰能接受?。?!
無法承受的雙重打擊,龐雨璽當時就有點塌架子的意味了。
“自己人!我才有啥說啥,沒錯!就是腎上長個腫瘤,龐老師,說得狂妄點,當然,僅限于你我之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還請不要向第三個人外傳,不僅可以斷定是腎上腫瘤,而且,準確地講,還是右腎,左邊那個應(yīng)該沒啥事。”
話音剛落,龐雨璽當即差點兒背過氣去!
他那是驚嚇的!
邊沐簡直成妖了都!
“這……于醫(yī)理有何根據(jù)?”龐雨璽憋了半天勁兒好歹就迸出這么幾個字。
這時候,聶亞雯察覺到哪兒不大對勁,隨口問了問。
“你倆聊啥呢?!師兄,你這臉色咋這么難看?。?!生病了?”
“沒事,沒事兒!可能昨晚沒睡好吧!喲!那邊開始上菜了,師妹你有啥忌口的跟他們打個招呼,省得待會兒又吃不好了……”隨口支應(yīng)了兩句,龐雨璽算是把這事遮掩過去了。
見龐雨璽臉色確實難看得很,邊沐不想刺激到他,收起話頭,回過頭跟聶所長寒暄了幾句。
好酒好菜可是上了不少,邊沐起身給每一桌在座客人一一禮敬了一圈酒,東道答謝!
回到座位,邊沐特意給龐雨璽舀了碗清湯讓他喝幾口順順胃氣。
隨后,邊沐從身上摸出一只中性筆,取過幾張餐巾紙,在上面寫寫劃劃了半天,隨后悄悄推送到龐雨璽手邊。
心脈緊急重創(chuàng)—未愈—肝經(jīng)受損而疏泄功能受限—多病未愈—橫逆犯脾—脾失健運則水濕不化—痰濁內(nèi)生—代謝廢物堆積—心懷難以自解—被迫走沖脈—再堵—被迫走任脈—再次沉積—經(jīng)沖任二脈再沉淀到腎經(jīng)—五六種以上陰邪廢物長期堆積……
邊沐畫的是病氣行經(jīng)簡圖,他認為,以龐雨璽的醫(yī)術(shù)水平,一看即明。
果不其然,心頭一驚,龐雨璽直接將手中的湯勺給掉桌上了,幸好邊沐眼疾手快護了一下,這才沒掉到地上摔碎。
“這……肯定?!”龐雨璽當時就有些失魂落魄了。
二人關(guān)系確實不大一般啊!
“三成是預(yù)估,眼下還有機會!”
聽到這兒,龐雨璽頓時轉(zhuǎn)憂為喜。
“我就知道你有辦法!能治?”
“怎么說呢!自己人,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她得想辦法自救,眼下比較好的辦法是散步法!”說這話的時候,邊沐顯得有些輕描淡寫的。
見此情景,龐雨璽心里特不是滋味,為師傅一生的聲名計、為自己大半生蹉跎計、為心上人安危計……百感交集,一時間,龐雨璽都有些萬念俱灰那勁了。
唉!救人要緊。
“你能就此阻斷陰邪之脈嗎?”本能的,龐雨璽誠惶誠恐地請教道。
聽到這兒,微微一笑,邊沐輕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