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傷者一家三口做夢也沒想到,一次小小的就餐意外竟然引發(fā)十幾萬的手術費,面面相覷之余,他們三個都不吭聲了。
兼職女當時也被嚇傻了,愣了愣神,連忙側過臉看了看那位飯店男老板。
男老板早就面如土色了,邊沐要是再來幾句令人意外的手術解釋,他指定當場暈倒。
“你們雙方現(xiàn)在明白問題麻煩出在哪兒吧?她可不是簡單地挑個刺小事,依照大醫(yī)院的治療常規(guī),做這種手術至少得召集三個科室的主治醫(yī)師過來會診一下,真的!這種事開不得玩笑的,然后……順著傷口將患處切開,我說的是一般常規(guī)外科手術,不是微創(chuàng)?。∠劝盐:ψ畲蟮闹饕敬倘コ?,在此過程中,他們得召集至少兩位高手商量著如何將其余所有毛細小刺全部清除,所用放大器之類的醫(yī)療器械還得反復調整好多次呢!真不是小題大作,隨便一個小毛刺都得找到,一點沒剩地給你全都清除掉,換位思考一下,你們想想,這玩意兒跟兩堆頭發(fā)絲里找光纖束有什么區(qū)別?”一邊打著著手勢,邊沐耐心細致地解釋了半天。
直到這時,矛盾雙方這才搞明白5院急診科那位值班醫(yī)生所收的費用竟然是最低預估價。
這邊話音剛落,那位飯店男老板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一條腿一發(fā)軟,差點坐倒在地,得虧兼職女反應快,手忙腳亂地攙扶了幾下這才幫襯著把飯店老板扶到附近沙發(fā)上坐穩(wěn)。
聶亞雯有些于心不忍,徑直走到熱飲機那邊給那位男老板接了杯綠豆沙熱飲,里面還特意加了兩勺紅糖。
幾口熱飲下肚,飯店老板臉色這才慢慢和緩了一些。
“那……我要是現(xiàn)在返回那邊做那種開放式大切口手術,將來可能會留下什么樣的后遺癥呢?”女傷者神情間顯得有些慌亂了。
“手別動!跑了針,待會兒疼得你一準死去活來,小心點!”擔心再跑了針,邊沐先是警告了她幾句。
“喔……喔……對不??!是我不對?!闭f著話,女傷者趕緊將自己右手擺正。
“我是中醫(yī),對西醫(yī)外科手術不是很了解,聶大夫,那方面你能介紹一下嗎?”說著話,邊沐扭頭招呼了一下聶亞雯。
“現(xiàn)在的外科手術已經(jīng)相當成熟了,一般不會留下多么嚴重的后遺癥,不過……看你傷得不輕,疤痕應該免不了吧?好在傷的是手掌,不太留意的話,一般也看不到,是吧!至于手術過程中,對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維護能達到什么程度……那我就不敢隨便下結論了,一般來說,急診科值班大夫的手術水平應該比不上普外吧?邊大夫,你說呢?”好嘛!聶亞雯把“皮球”又踢回到邊沐那兒了。
“說的也是……你要想提高一下手術保險系數(shù),最好咬牙撐上一晚上,明天一早讓你叔、你姨找找關系,打聽一下哪一位醫(yī)生手術做得精細,后遺癥概率最小,再過去掛人家的號,先要張床位再說?!边呫逡槐菊?jīng)地回應了幾句。
“???!這么麻煩啊?”女傷者再次有些傻眼。
“可不!看你長得還挺漂亮的,手上肯定不想留疤唄!5院就是家普通三甲醫(yī)院,整形外科水平最高的還得是省三院,先撐上一晚上,明天上那邊打聽一下可能還能更理想些?!甭檨嗹┬χ胶土藥拙?。
沉默……
都不吱聲了。
還好,女傷者手掌一直沒有復痛。
“那……如果在你這兒處置一下,大概得多少錢?”女傷者改主意了。
“現(xiàn)在我也說不好,真的!你這傷真挺復雜的,否則,我早就用中醫(yī)外科手段把刺給你挑出來了,最多我多費點功夫唄!實話實說,咱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p>
“這……那……你往我手上打藥,主要目的是啥?”女傷者眼神猜疑地問道。
“剛才不是解釋過了嗎?其中最重要的一項是排異,通俗地講,就是通過用藥,借助藥力,用一晚上的時間,將木刺系統(tǒng)和你手掌內部的各種系統(tǒng)進行一種技術性分離,不讓它們之間過度親密接觸,再說得通俗點,就是將木刺隔離一下,讓它失去繼續(xù)為害你的活性,明白了吧?為什么要現(xiàn)在打石膏呢?那是不想影響你休息,明白吧?否則,你再亂動幾下,木刺系統(tǒng)不就讓你整得更紊亂了?!如果走到那一步,后續(xù)手術更難做,甚至……”說到這兒,邊沐住口不說了。
“甚至什么?邊大夫!麻煩你解釋得更加清楚點?!迸畟呲s緊追問了一下。
“站在我們醫(yī)生的角度,尤其中醫(yī)醫(yī)師角度,木刺它也是有生命的,它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僵死,你晚上睡著了,亂動,某些木刺很有可能進入某些血管,運氣差的話,它甚至還有可能竄入血管主干道,然后,它有可能順著血流到處亂竄,萬一竄到心臟周邊,你受得了嗎?”邊沐表情嚴肅地警告了幾句。
一聽這話,女傷者嚇得頓時有些頭暈,得虧她姨媽反應夠快,趕緊上前攙扶了一把,任憑自家外甥女輕輕靠在自己身上略事休整。
“那……三叔!小姨!我覺著還是在邊大夫這兒處理一下好吧?”好嘛!女傷者這會兒是真沒主意了。
“那……邊大夫!打完石膏,明天上午就能做手術?就是你們中醫(yī)那種外科手術?”那位三叔連忙問了問。
“理論上應該可以,到時候再拍個片子看看吧,對了,片子該出來了,我去取一下?!闭f著話,邊沐起身走到檢查區(qū)將三張打印好的X光取過來拿給眾人瀏覽了一番。
時間差不多了,邊沐將女傷者手上那枚銀針也起除了。
還行,女傷者依然不覺著有多疼。
“那……檢測無誤后,不知邊大夫具體怎么操作?”女傷者的小姨連忙問了問。
“我們這兒有操作平臺,自制的,用來固定手掌,用一種類似眼科醫(yī)生的放大鏡將患處放大一下,然后我會給她上點藥,不打麻藥,那種中成藥本身就有鎮(zhèn)痛、微麻醉的效果,然后,我會用各種中醫(yī)外科的器械將她手掌內部的所有毛刺全部清除,由于這種手術極費功夫,明天有可能得做好幾個小時,如此一來,我明天的門診損失就都得算到你們家頭上了?!边呫迦鐚嵶龃?。
此話一出,女傷者一家三口頓時長長松了一口氣。
旁邊坐著的聶亞雯反倒有些傻眼了。
邊沐所有治療過程她還是頭一回聽說,反正從來沒見爺爺有過類似經(jīng)歷,似乎也沒聽誰說過爺爺做過類似的“中醫(yī)外科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