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值班女護士全程聽全了邊沐的耐心疏導，默不作聲地不知從哪兒拿來一個長方形的老式鏡子，那位研究生接鏡子在手，仔細打量了一下鏡子里自己到底變成啥樣了。
“這……這算后遺癥嗎？”那個研究生本能地質(zhì)疑了一下。
“呵呵……你原本就長得比較清秀，實在是后天用心過度，內(nèi)神過于收斂，從而牽動各個地方的經(jīng)絡全走了心經(jīng)一路，繼而還對腦神那一路經(jīng)脈造成相當大的壓力，久而久之，你的面部輪廓就有些扭曲變形了！嚴格講，這么多年，你活得并不真實，站在我們中醫(yī)角度，那段求學時光對你來說多少有點‘精神煉獄’的意味，你們要是聽得費勁，咱們不妨做個試驗，小宋！麻煩你取一條新毛巾過來，小點的那種擦手的方巾就行。”說著話，邊沐打發(fā)旁邊一位女護士找條毛巾過來。
研究生一家一臉茫然地或坐或站在那兒開始發(fā)呆，一時間，老少兩代人竟然無話可說。
沒過多一會兒，那個女護士一路小跑著給邊沐拿來一長一短兩條嶄新的毛巾，在她身后還跟來兩三位值班醫(yī)生，顯然，這幾位這是趕過來瞧熱鬧的。
眾人就見邊沐把那條長款厚毛巾順手搭在自己左肩頭，雙手抻著那個小方巾高高舉起沖著窗外的陽光映照了一會兒。
“線頭在這兒呢！”自言自語了一下，邊沐跟旁邊那個女護士要了把醫(yī)用剪刀，就手將一根線頭剪斷。
隨后，邊沐反復剪了三五剪子的樣子，演示道具就算是處理好了。
“瞧著?。 闭f話聲中，眾人就看著邊沐將一根線條輕輕往往外拽了一截。
隨后，邊沐更換了三四根線頭，動作都一樣，拽住一頭輕輕往外拉抻……
“?。?！就這拉成毛巾球啦？！”旁邊一個女護士隨即驚呼道。
說話聲中，一塊嶄新的小方巾愣是讓邊沐給拽成一個近似圓球的大鼓包，中間充滿了空氣，跟個才充了點氣的氣球似的。
“你越是心懷恐懼，做作業(yè)、備考、背英語長文……就越是發(fā)狠玩命，你一拼命，體內(nèi)、心臟周圍、大腦里……就有那么幾根只能描述卻無法用世界上最先進的醫(yī)療器械檢測并且圖示一下經(jīng)絡不斷地匯聚在身體某處，慢慢的，各種如琴弦一樣的‘細線’就把你給擠壓得有些變形了，內(nèi)心世界如此，臉上的肌肉、筋膜、筋節(jié)、脂肪、皮膚……之類的情況也都差不多，10年為單位，慢慢的你也就把自己摧殘得不成樣子了，明白了嗎？”邊沐語重心長地解釋了半天。
那位研究生智力一直在線，邊沐都演示得如此直觀、形象了，他要是再聽不懂那成什么了。
秒懂！
呆呆地坐在病床床沿邊，雙手撐著床幫子，那個研究生目光顯得有些呆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見此情景，他媽媽頓時顯得有些緊張，不安地盯著邊沐看了幾眼，她是真擔心眼前這位神醫(yī)再把她家寶貝兒子刺激出個好歹來。
研究生的爸爸腦子轉(zhuǎn)得要慢得多，眼見著兒子發(fā)呆、老婆緊張不安，他也變得有些局促不安起來，天生老實本分，著急歸著急，他卻是半點主意也沒有，沒過多一會兒干脆往地上一蹲，兩只手抱著腦袋把頭一低，悶頭更不說話了。
“看把你們急的，心鎖不用匹配的鑰匙捅一下一輩子也打不開，你們二位覺著兒子極聰明，啥都懂，只要成績不滑坡，天底下就沒啥讓你們煩心的事了，結(jié)果呢？！從今往后，舒展心懷正正常常、大大方方活幾年吧！學而優(yōu)那套早就過時了，實實在在重新定位一下自己的人生吧！我還有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危險期，人還得在這兒住著，我不同意校方是不會準許他出院的，第6天頭上我再過來復查。”說罷，邊沐沖距離最近的那位女護士叮囑幾句也就準備回醫(yī)館了。
出東校門才沒走出幾步，手機響了。
老侯的電話。
“吃過沒？”電話里，老侯笑著招呼道。
“才從病房出來，給一個病人扎了扎針，有事？”
“朋友弄了點好羊肉，我這兒用電火鍋吃著也方便，要不過來嘗嘗，順便聊幾句?！?/p>
一聽這話邊沐就知道老侯那邊這是又有什么消息了。
……
工作室就是工作室，又是蒸氣又是違規(guī)用電的，不好！邊沐堅持帶著食材上街找一家熟人老板借個地兒吃火鍋。
老侯自然樂得聽邊沐安排，步行兩條小街找了個老熟人跟人家借了張桌子，火鍋也用人家的銅火鍋，說說笑笑著，二人將火鍋這就點著了。
熱氣浮蒸的時候，新鮮嫩羊肉特有的香味撲鼻而來……
真香！
二人邊吃邊聊。
“怪不得你安排我在街邊開這么個工作室，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生意竟然天天上門，五湖四海的消息可謂滿天飛，我還真是長了不少見識，開國醫(yī)館的眼界到底還是高！來！以茶代酒，敬館主！”老侯顯得非常開心。
“自己人還整這個……呵呵……這是又收著啥好東西了？”說著話，邊沐以茶代酒象征性回敬了一下。
“這回是幾條消息，都是關乎曹七齡那個孫女的，就是在雷家藥房上班的那位。”
聽到這兒，邊沐兩只耳朵不由微微有些發(fā)緊，甚至還輕輕抖動了一下。
老侯當時就覺察到了，他也懂傳武，知道這是內(nèi)功心法練到一定火候的自然反應，怪不得邊大館主干啥啥成，原來自身功夫深著呢！
“她最近正式上班了？”
“是的！雷老板還是沒給她開全薪，每月扣13%，她不是還是不放心孩子嘛！早到可以，下班之前可能會早走一會兒，為這，公事公辦，扣點錢！”
“雷家生意做那么大，還在乎這點小錢？！意思是曹家已經(jīng)沒啥值錢玩意兒可以用來變現(xiàn)了唄！”說到這兒，邊沐對雷嘯宣的小氣作派頗有些不恥。
“那倒也不是，雷嘯宣還是有些城府的，那么大的家業(yè)，他也沒那么吝嗇！而且……根據(jù)最近傳到我耳朵里的確切消息，曹家這位孫女其實一點兒也不簡單……”
“哦？！怎么說？”
“她在婦幼保健醫(yī)院住院那段時間結(jié)識了一位同病房的產(chǎn)婦，倆孩子前后腳出生的，運氣不好，前些日子，那女的家孩子突然出水痘，相當厲害那種，聽說還有點傳染的嫌疑，結(jié)果，各大醫(yī)院沒治好，后來還是由曹家那個孫女給治好了，而且還好得挺徹底，雷嘯宣聞訊就有些不大樂意了……”
聽到這兒，邊沐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