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午休時間,邊沐名聲漸響,大有躋身麗津一線名醫(yī)的趨勢,就算是下班休息時間,時不時也有人趴窗臺邊朝里面觀望幾眼,邊沐心軟,好多人都聽說過,不用掛號,說幾句好話,邊沐看病又那么認真,同時還不受其他病人打擾,所以,偶爾難免就有人趁著午休時間上診所找邊沐看病。
一樓門診一般是不拉窗簾的,午休時間更是沒必要,雖說老侯一大老爺們沒啥可忌諱的,“邊氏診所”到底是知名診所,所有一應細節(jié)也得多加注意,省得再影響了診所形象。
二樓就方便多了,羅戰(zhàn)旗成天在樓上做治療,窗簾幾乎都是拉著的,再說了,邊沐自制的眼科器械有一半都擱在樓上,這會兒上去檢查起來也方便。
一般情況下,邊沐不大愿意接診眼科患者,不為別的,怕招惹麻煩。只有遇上比較熟悉的,知根知底的,人性沒什么毛病的,眼疾也不是很復雜的,他才愿意接診給好好治治。
老侯不一樣,身上有功夫,又是變相合伙人,邊沐自然得上心醫(yī)治了。
“把上衣撩起來,我得檢查一下后背。”說著話,邊沐招呼著老侯趴在處置床上。
……
“沒事了,把衣服穿好,小心再著涼?!边呫鍣z查完了,心里那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下地將鞋子穿好,老侯不解地問道:“不怕你笑話,我也懂點中醫(yī),你這突然這么認真地檢查后背是個啥意思???”
“切!怕你暗中試探司馬奎??!我可警告你??!我給他扎了好長時間的針,他的功底我比你清楚多了,跟他動手,你真不吃個兒!”一臉嚴肅,邊沐警告了老侯幾句。
“哇靠!你這腦子!意思是……你擔心司馬奎在我背后暗算我?真服了你了,我還真動過那心思……”老侯一開始沒當回事,隨口回應了幾句,沒過幾秒,他腦子總算轉過點彎了,臉色漸漸變得很難看了。
邊沐掃了老侯幾眼,將他內心想法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司馬奎可不是什么好人,一點前輩高人的樣兒都沒有,聽我跟你說件事啊……那人現(xiàn)在已經基本康復了……”說著話,邊沐把司馬奎如何暗算駱家銘的左膀右臂關月林的事簡單說了說。
老侯似乎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或者,具體細節(jié)他應該是第一次聽人講。
沉默了老半天,老侯這才緩緩開口。
“你是不是開了天眼了?”老侯神態(tài)很認真地問道。
“瞎說什么呢!我那點內家功力最多也就是傳武師傅三四成的底子吧,平時沒時間打磨,差得遠呢!”邊沐笑著回應道。
“那……你咋看得那么準?據我所知,聶易雄33歲那一年應該是開了天目的,所以……他只要用心,天底下就沒他治不了的病,神吧!你是不是快跟他一樣了?”
“切!太高看我了,不過……聶老開天目的說法我還真是頭一回聽人說呢!傳聞而已?還是確有其事?”半信半疑,邊沐笑著問了問。
“好幾個長輩都這么說……我跟聶老對過眼,感覺應該是真事,算了,不說他們了,你意思是我練內家功急于求成,加上生活起居突然失了規(guī)律,二合一,將自己眼壓給整亂了?所以才會眼底出現(xiàn)血斑?”老侯猜測道。
“嗯!這可不是小事,剛才我擔心你已經私底下秘會過司馬奎了,他那人陰狠陰狠的,以你的武學家數,換我也會在你后背做手腳,司馬奎是高手,第一反應就會在你后背種點‘刀子’啥的,真要是那樣,你眼底出點血斑那就再正常不過了,剛才這一檢查,我也就放心了?!边呫逍χ貞馈?/p>
“得虧今天我上你這兒了,你還挺夠朋友,及時發(fā)現(xiàn)眼底出血,第一時間還示警于我,否則……我還真就吃了大虧了?!?/p>
“你最近還真是加緊練功,將功力猛提一截子,然后再會會司馬奎?!”邊沐驚奇地問道。
“沒錯!我有點著急了,你放心,以后絕不會再干這種蠢事了?!?/p>
“那……你聽聽我的想法,曹七齡他們仨的師傅絕頂聰明,八成不會將所有東西全都一分為三,我想吧……至少有一成的東西他們哥仨誰也沒拿到,他們的老恩師可謂用心良苦,只要他們師兄弟三人心術夠正,團結互助,不難推導出剩余的那一成,你說說,我這樣猜測是不是有一定道理?!边呫逍χ忉尩?。
“對呀!到底還是你腦子好使,怪不得……那……今后,咱們最后再做司馬奎那邊的調查工作?”
“不!原則上,咱們壓根兒不需要跟他接觸,只要咱們拿下曹家和三強子他們父子倆,司馬奎賊精賊精的,早就有所覺察了,他那種人,肯定會主動找咱的,在此之前,咱哥們可得抓緊時間好好練功了,你我聯(lián)手還怕制不住他一個老頭子?”邊沐笑著說道。
“對!何況還有三強子呢!他身手比咱倆可厲害多了,你太厲害了!有謀略,跟你一比,我就一大傻子!”老侯心服口服。
“來!我在你脖子后面先扎一針,可能多少有些頭暈,別緊張,正常反應,等頭暈癥狀消失后,你用你的老辦法走一個小周天就行了,三個小時之后,你內外眼壓差至少可以消解四成,打明兒起,你再來上三四趟,癥狀應該就消失了。”說著話,邊沐開始消殺滾龍金針。
“謝了!”
“跟我還客氣啥勁?。∪f一運氣好,咱們心想事成……我還指望著開發(fā)新藥弄大錢呢!”邊沐笑著開了句玩笑。
長針,大椎穴,彈刺手法……邊沐神情嚴肅地刺了一針金針。
醒針還得一會兒,閑著也是閑著,邊沐很自然地走到一邊開始揣摩那幾副油畫……
“是有點暈……你這彈刺針法還真正宗,領教了!你看啥呢?”
“一位女患者畫的油畫。”
“挺值錢吧?”
“怎么說呢……遇上合適的場合,碰上合適的買主,再有行內的人炒作炒作……一副畫賣個百八十萬應該不成問題……否則,一文不值!不過……那都是題外話,我研究這玩意兒純粹是為了治療……那女的病得挺厲害的,病根太深,自打正式行醫(yī)以來,病根這么深的病人我還只遇過她這么一位!”
“是嗎?這么玄?!要我?guī)兔Σ???/p>
“你?!你還是先把自己眼睛調養(yǎng)好再說吧!”說罷,邊沐懶得搭理老侯了,繼續(xù)揣摩眼前那幾副油畫。
……
“可以了,頭一點也不暈了!我可以走氣了?”老侯輕聲問了問。
“哦……等會兒!我給你把針起了,你不是尋常老百姓,我得把針眼封一下?!闭f著話,邊沐快步走到處置床邊,將那枚金針徐徐起掉。
隨后,邊沐將自己右手掌心消殺了三遍,掌心對著剛才的針眼給老侯推拿了三五分鐘。
“可以了!披件毯子吧,以防萬一!”說著話,邊沐給老侯后背搭了件薄毛毯。
老侯功夫還行,不到兩分鐘,他已經進入狀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