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或許,我早就該死了吧?!?/p>
“不!你不能死!是我……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非要帶著你來參加這個活動,你就不會……”
她哭了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這更加讓我恍惚,因為我也能感覺到她對我的愛意,可是她給我的感覺卻又愛得那么用力。
又一陣沉默后,我才沙啞著嗓音說道:“童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好,你問?!?/p>
“從我失去這兩年的記憶后,你有騙過我嗎?”
當(dāng)我問出這個問題后,童欣徹底沉默了。
而沉默,已然是最好的答案了。
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卻突然說道:“對不起江河,我……確實騙了你?!?/p>
我心中一動,心想面臨死亡的關(guān)頭,她終于要說實話了?
我艱難的笑了笑,道:“你騙了我什么?”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如果……我們能活下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好嗎?”
“為現(xiàn)在現(xiàn)在不告訴我?”
她沒有再說話,徹底安靜下來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越漂越遠了。
遠得已經(jīng)徹底看不見救生艇,四周一片漆黑,就連頭頂?shù)脑鹿庖捕急粸踉普谧×恕?/p>
我感覺我們真的沒有生的希望了,在這茫茫大海里,如果搜救的人還沒有找到我們。
那么我們,必死無疑。
意識漸漸模糊了,我嘗試著喊了童欣幾遍,也沒有聽見她的回應(yīng)。
……
意識是一點點恢復(fù)的,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我感覺頭很暈,身體冷冰冰的,可是陽光灑在臉上卻又很燙。
艱難的睜開眼睛,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濕漉漉的沙灘上,身上全都是濕的,提不起一丁點力氣。
我就這么躺著,不知道緩了多久,才撐著身體艱難地坐了起來。
我喉嚨干澀,像是有一團火在嗓子里燃燒。
頭頂?shù)牧胰諘竦梦翌^暈?zāi)垦?,模糊的視線向四周的環(huán)境環(huán)顧了一圈。
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微弱的晨光勾勒出一個陌生海岸線的輪廓。
身后是茂密的、看不清深處的叢林,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我所在的這片沙灘,寂靜無人,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岸邊。
這是什么地方?
恍惚時,我發(fā)現(xiàn)不遠處也躺著一個人。
我踉蹌著奔了過去,過程中因為虛弱而摔倒好幾次。
等我爬到那個身影前,才發(fā)現(xiàn)正是童欣。
她蜷縮在沙灘上,跟我一樣渾身濕透,狼狽不堪,早沒了之前的光鮮亮麗。
而且她的情況,似乎比我更糟糕!
童欣的整張臉完全沒有血色,嘴唇干裂身體冰涼。
我趴在她耳邊,虛弱的聲音向她喊道:“童欣,童欣你怎么樣?童欣……能聽見嗎?”
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心下一驚,急忙伸手在她鼻子前探了一下呼吸。
她的呼吸很微弱,但證明她還活著。
我來不及多想,如果繼續(xù)在這烈日下暴曬,她很可能撐不了多久。
可我現(xiàn)在也渾身沒勁,根本弄不動她,只好咬著牙連拖帶拽地將她弄到岸邊陰涼處。
找了塊平整干燥的地勢將她放下后,我也累得精疲力盡,整個人躺在地上重重喘息著。
我只覺得頭暈?zāi)垦?,腦袋僅存著昨夜的意識。
這么躺了一會兒,我又試著喊了童欣幾聲,依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不行,這么下去她真的會死在這里。
水,我們現(xiàn)在急需淡水。
我顧不上身體的疲軟,趕忙又撐起身體,踉踉蹌蹌地走進林子里,尋找著可能的淡水。
可是找了一圈一無所獲,反而讓我看見地上有巴掌大的動物腳印。
這座無名小島上,很顯然有大型動物,我現(xiàn)在只能祈禱不是食肉動物。
可是像這么大只的腳印,不可能不是食肉動物。
我不敢再往更里面走了,只得原路返回。
路上看見幾顆野生的椰子樹,樹上掛著椰子,我頓時欣喜若狂。
可我現(xiàn)在體力根本沒辦法將它們弄下來,爬樹就更不可能了。
站在樹下一籌莫展,難道老天真要亡我嗎?
突然想起剛才林子里看見有一棵不知道是被什么動物折斷的樹,那樹不大但是距離應(yīng)該夠得著。
如此一想,我又立馬返回剛才的林子里,找到了那顆被折斷的樹。
我踉蹌著拖回那棵手臂粗的斷樹,它比我想象的要沉,幾乎耗盡了我剛剛恢復(fù)的一絲力氣。
將樹干靠在椰子樹旁,我艱難地抱起較粗的一端,試圖用它去撞擊懸掛著椰子的樹枝。
一下、兩下、三下……
手臂酸軟無力,樹干歪歪扭扭,好幾次都砸空了。
汗水混著海水從額頭流下,刺痛了我的眼睛。
絕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海水般漫上心頭。
不行,不能放棄!
我咬緊牙關(guān),用盡全身力氣,再次將樹干向上頂去!
“砰!”
一聲悶響,伴隨著枝葉斷裂的“咔嚓”聲,一顆青綠色的椰子終于搖晃著墜落下來,砸在松軟的沙地上。
成功了!
我長吁口氣,幾乎是撲過去,撿起那顆椰子,感覺它比黃金還要珍貴。
沒有工具,我只能撿起一塊邊緣鋒利的石頭,對著椰子堅硬的外殼一遍遍地砸、撬。
虎口被震得發(fā)麻,石頭的棱角也磨平了。
終于,椰子殼裂開了一道縫隙!
清冽的汁液流淌出來,我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那帶著淡淡甜味和植物清香的液體瞬間滋潤了我火燒火燎的喉嚨,仿佛甘霖拯救了瀕死的禾苗。
我強迫自己只喝了幾小口,便將大部分椰汁小心地保留下來。
我捧著寶貴的椰子,踉蹌著跑回童欣身邊。
她依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得嚇人。
我跪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將椰汁滴在她干裂的嘴唇上。
起初她沒有反應(yīng),汁液順著嘴角流下。
我沒有放棄,繼續(xù)耐心地,一點點地浸潤她的唇瓣,嘗試著呼喚著她的名字。
終于,她的喉嚨動了一下,發(fā)出了微弱的吞咽聲。
有效!
我心中狂喜,繼續(xù)耐心地喂她。
喝下一些椰汁后,她的呼吸似乎平穩(wěn)了一些,但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而且這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身體開始燙起來了,不像之前那般冰涼。
這種燙像是發(f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