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方覺明的電話后,我老姐已經(jīng)做好了午飯。
飯桌上。
她和曹思瑤問我,說我這次怎么會被警察扣押這么久。
“方覺明啊?!?/p>
我說道:“這個混蛋,拿思瑤之前出國的事情做文章,誤導(dǎo)趙君堯來抓我。”
當(dāng)然了,這不能完全怪趙君堯。
因為我確實沒說實話,對一個警察有所隱瞞,就是這樣才讓方覺明鉆了空子。
其實這也是兩年多以前發(fā)生的事情,那時候曹師傅剛?cè)ナ?,我們?yōu)榱吮WC曹思瑤的安全,經(jīng)過商量之后,就決定送她出國。
但是哪怕她在國外,只要警方能查到她的行蹤,那方覺明一定也能查到,所以我們只能抹去她出國的痕跡,斷絕她和國內(nèi)所有人之間的聯(lián)系,造成一種她徹底失聯(lián)的假象。
就在她出國的當(dāng)天,她那時候明明已經(jīng)到了機場,按理說登上飛機飛往國外就好了,可她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蹤她,甚至有人直接潛入到了機場里面在監(jiān)視。
于是她立馬給我發(fā)了信息,問我該怎么辦,我得知消息后也擔(dān)心她會出事,就馬上趕去了機場。
其實我當(dāng)時還沒想把她從機場帶走,因為讓她留在蘭江市反而會更危險。
于是我也買了一張機票,就為了進(jìn)入到候車廳去找她。
就是因為我這個舉動,成為了趙君堯最初懷疑我的理由,他問我為什么曹思瑤登機的當(dāng)天,我也買了一張機票,其實原因就是這個。
當(dāng)時我進(jìn)入到候車廳之后,在里面找到了曹思瑤,準(zhǔn)備一直陪著她等到她順利登機。
誰知道我老姐突然給我打個電話,讓我把曹思瑤從機場帶出來,因為方覺明已經(jīng)知道了她訂的是哪一趟航班,去的是哪一個國家。
到時候她一個人在國外,一旦被方覺明找到,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因此我只能把曹思瑤又從機場里面帶出來。
由于那時候方覺明在找她,我把她從機場帶出來之后我倆就一直東躲西藏,根本不敢拋頭露面。
但我們必須得找個長期落腳的地方,于是我就在老城區(qū)那邊租了間房子,和曹思瑤住在里面。
那期間她自然是不能出門,只有待在家里才是絕對的安全,我甚至沒讓房東知道她住在里面,但是有一天她實在是憋得受不了,就拉開窗簾曬曬太陽,正好就讓樓底下那個房東給看見了。
有一天這個房東來敲門,提醒說別從窗戶上扔?xùn)|西,當(dāng)時他看到垃圾桶里面有很多帶血的紙巾。
就是房東的這份證詞,讓趙君堯更加懷疑我殺了人。
其實那些血是我的血,因為當(dāng)天我出了一趟門,去處理一些別的重要事情,結(jié)果一不小心讓方覺明的人看到了,他們埋伏了我,我當(dāng)時中了一刀。
那天我醫(yī)院都沒敢去,趙君堯說在屋子里測出了大量血跡反應(yīng),其實那也是我流的血。
而我為什么始終不肯跟趙君堯說實話,不肯告訴他曹思瑤的近況,因為我答應(yīng)過曹師傅,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泄露曹思瑤的行蹤,一定要保證曹思瑤的安全。
曹思瑤是他的心頭肉,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人。
他生前就料到自己不久會死,于是特意叮囑我這件事情,我也親口跟他承諾過。
既然承諾過,那不管在任何情況,我都不能告訴任何人有關(guān)曹思瑤的近況,包括梁羽。
但我怎么都沒想到,方覺明居然利用這一點來給我下套,讓趙君堯來抓我,逼得我老姐只能把曹思瑤喊回來。
因為在警方懷疑她已經(jīng)死了的情況下,她必須得親自回來一趟,才能證明她還活著。
“這個毫無人性,欺師滅祖的壞蛋,他害死我爸,我一定要讓他償命!”
曹思瑤躊躇滿志地看著我們:“我跟你們說,我在國外跟一個跆拳道大師學(xué)習(xí)跆拳道,等我學(xué)成歸來,我就去找方覺明報仇!”
我跟我老姐對視一眼,心想那她這輩子也別想報仇了。
“那很好啊,鍛煉一下身體也不錯。”
“但是報仇的話,我勸你就別想這個事兒了,那可是你爸都抓不到的怪物?!?/p>
之前趙君堯懷疑曹師傅不是猝死,而是被人害死,其實他懷疑得沒錯,但不是我害死的,而是方覺明。
曹思瑤頓時氣憤起來:“現(xiàn)在到處都是攝像頭,警察破案的本事也比以前好,怎么就抓不到這個人呢?”
我對她說:“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方覺明整容了,況且我們連他年齡多大都沒弄清楚,他這個名字也是假名字,警方怎么去鎖定這個人?”
“其實這也不怪警察,因為警察也不是萬能的?!?/p>
最后我跟她說,既然她想留下來祭拜曹師傅,又想給她二叔過壽,我也同意她留下來。
“但是,你在國內(nèi)的這段時間,除了在家以外,在外面任何地方都必須跟我或者我老姐形影不離,我們在哪你就在哪?!?/p>
她頓時咧嘴笑了起來:“好呀?!?/p>
吃完飯。
我還有些頭痛,準(zhǔn)備再休息一會兒,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下午又睡了一覺,一直睡到有人給我打電話將我吵醒。
我拿起手機接通之后,令我驚訝的是,對面是趙君堯。
他在電話里給我道歉,說因為自己的剛愎自負(fù),對我的聲譽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他想請我吃頓飯,再當(dāng)面跟我說聲對不起。
“姓趙的,我一早就提醒過你,疑罪從無,結(jié)果你兩次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把我?guī)ё撸诙文阒苯赢?dāng)著我所有員工的面說我殺人。”
“現(xiàn)在讓我跟你吃飯,我他媽賤不賤啊!”
……
晚上六點。
一家餐廳里。
我望著坐在我對面的趙君堯,不禁若有所思。
“賤,我感覺我多少是有點賤。”
“別這么說?!?/p>
他看著我,又鄭重給我說了聲對不起:“我知道你現(xiàn)在多少有點恨我,我也能理解?!?/p>
我忍不住問他:“為什么你在沒有確鑿證據(jù)的情況下,非要認(rèn)定是我殺了曹思瑤?”
他解釋道:“在這個世上接觸罪犯最多的職業(yè),就是警察,我們見過很多殘忍又狡猾的罪犯,有些罪犯你不把證據(jù)擺在他面前,他永遠(yuǎn)有話術(shù)來為自己詭辯?!?/p>
“而你確實有很多的回答不能自圓其說,你所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有問題,如果你沒殺人的話你不會這樣,所以我肯定會懷疑你,但我沒想到事情是這樣……”
我接著又問:“每年失蹤的人,其實多不勝數(shù),為什么你會對曹思瑤的失蹤這么執(zhí)著呢?甚至你還要去勸說她的親戚來報警立案?”
趙君堯嚴(yán)肅起來:“就是因為很多人這么想,所以那些失蹤的人永遠(yuǎn)都找不回來,可能死了就死了。我在了解到曹思瑤的失蹤后,我判斷她現(xiàn)在一定正處于不好的處境,要么人身自由受限,要么就是已經(jīng)死亡,不管是哪種可能性,都是一件性質(zhì)惡劣的案子?!?/p>
“后來因為你的一些反應(yīng),我就誤判她已經(jīng)被你殺了,我覺得這個女孩非常地可憐,原本她的身世就可憐,而且這么年紀(jì)輕輕的,真的是很可惜。”
說到這兒,趙君堯苦笑起來:“可能你不知道,我的父親跟我弟弟也是警察,他們都是在查案的過程中犧牲了,所以我非常厭惡那些枉顧人命,違法犯罪的人?!?/p>
“我把你也當(dāng)成了那種人,所以確實有些不理智,我就想著如果不把你繩之以法,這個女孩就白死了?!?/p>
俗話說相逢一笑泯恩仇。
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就憑你這些話,之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況且我確實對你有隱瞞,換任何人都會懷疑我。”
他點點頭:“我明白,當(dāng)我看到曹思瑤的時候,她戴著帽子和墨鏡,這是一種典型的隱藏行為,說明她正在遭遇什么危險的事,必須要將自己隱藏起來,對嗎?”
我不禁對這個警察有些敬佩:“對,所以我只能隱瞞你,隱瞞任何人,都是為了保護(hù)她?!?/p>
趙君堯皺起眉頭,想了想:“老黃找你談過話這個我知道,加上之前發(fā)生過一起封建迷信的案子,好像是涉及什么五鬼運財,里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嫌疑人叫方覺明?!?/p>
“迫害曹思瑤的人, 是不是這個方覺明?”
我對他的敬佩又多了兩分:“沒錯,就是這個人?!?/p>
趙君堯不解起來:“那為什么不報警呢?如果說生命安全遭受到威脅,完全可以尋求警方的保護(hù)?!?/p>
我搖搖頭:“警方能保護(hù)曹思瑤一輩子嗎?而且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負(fù)責(zé),曾經(jīng)有人愿意幫助我們,但他沒多久就被不知名力量調(diào)去當(dāng)片警了?!?/p>
“最主要的是方覺明這個人,他非常地牛逼?!?/p>
“要說這個人的話,得說老半天……”
我實在有點餓,直接拿出手機發(fā)了一個文件給趙君堯。
“我把方覺明的事跡給你做了個ppt,你自己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