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里。
我猛地從床上驚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由于我動靜太大,把周重也驚醒了過來。
“你干嘛?”
聽到他的說話聲,我漸漸從夢中脫離出來,意識到我還在酒店的房間里面,剛剛只是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
“沒事,做噩夢了……”
聽到我的回答,周重倒下去又接著睡。
我愣在床上,緩了半天。
剛剛那個夢,我夢見我莫名其妙到了韓穎的房子,還在那房子里面找韓穎的東西,最后我去了廁所,看到林美玉的尸身,然后林美玉襲擊我……
原來是個夢。
我長出一口氣,忽然發(fā)覺我手里握著什么東西。
這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鑰匙……
我有點(diǎn)懵,忙從床頭柜上拿過手機(jī),點(diǎn)亮屏幕后湊近了看。
這確實(shí)是一把鑰匙,跟胡志鵬那把鑰匙長得很像。
胡志鵬的鑰匙是絡(luò)腮胡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上,剛剛來酒店的時候,它也一直放在我褲兜里。
可是我明明記得……睡覺的時候鑰匙還在褲兜里啊,怎么現(xiàn)在到我手上來了?
我連忙下床走到衣帽間,伸手去摸了一下我褲子的褲兜。
令我不可思議的是,我竟然又摸出來一把鑰匙。
此時在我手里,有兩把鑰匙,而這兩把鑰匙并不完全一樣。
胡志鵬的鑰匙,一直在我褲兜里,那我醒來之后手里的另一把鑰匙……不就是韓穎的那把?
我愣在原地,心想我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夢里面,我做了個夢中夢?
還是說,我剛剛根本沒在做夢,我就是去了一趟韓穎的家里面,然后把韓穎的鑰匙給帶出來了……
可當(dāng)時我不是被林美玉掐著脖子么,難道這鑰匙是林美玉給我的……
我來到廁所,想驗(yàn)證一下我是不是還在夢里面,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腳,抬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
“嗷!”
“我尼瑪!”
……
早上。
顏希給我打來電話,說她和喬萱已經(jīng)到了我家門口,但敲半天門都沒人來開。
“我和周重在酒店……”
“在酒店?大早上就跑去開房?”
“不是,是林……”
我正想說林美玉的尸身在我家待過,但忽然意識到喬萱在一旁,于是忙改口:“從警局里面詐尸的那具尸體,之前一直藏在我們家,我和周重沒敢在家睡?!?/p>
“我靠?”顏希嚇得驚呼一聲。
我思前想后,對她說道:“你帶著喬萱回去吧,無聊了就出去逛逛,天黑之前注意接聽我的電話?!?/p>
顏希:“那東西怎么辦?不找了嗎?”
我笑道:“放心,我已經(jīng)知道東西藏在哪兒了,今晚后半夜我就去取?!?/p>
電話里,我沒跟她說太多,很快掛了電話。
周重聽到我講電話,頓時有些不可思議:“老大,你怎么知道東西藏在哪,昨天都還不知道呢,睡一覺就知道了?”
我一邊換衣服,一邊對他說:“之前算的那一卦,有很大可能性能夠?qū)せ?,卦象既然給出了答案和提示,有時候只需要等那個時機(jī),今晚后半夜,我們直接去取。”
說完,我讓他一個人在酒店待著,我得出去辦點(diǎn)事。
出門之后,我先去了一趟警局,找那個黃警官。
他最近也急,急的當(dāng)然是詐尸的尸體,我正好也有事找他商量。
到了警局后,我一直待到中午才出來。
下午我又回了一趟公司,找我老姐叮囑一些事情。
臨近天黑的時候,那個絡(luò)腮胡給我打來電話。
明天就是他跟我約定好的時間,到時候我得交出韓穎的東西,而他則交出韓穎。
“莊老板,別告訴我你還沒線索?!?/p>
電話里,他已經(jīng)不跟我說笑了:“明天天黑之前,我希望你能帶著我要的東西,來跟我完成交易,你們商人講的就是誠信,你應(yīng)該會跟我講誠信吧?”
我說道:“線索我已經(jīng)有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們就能正常交易,但是我也希望你講誠信,并且事后不要來找我麻煩?!?/p>
他這才笑了起來:“放心,我這個人最講誠信,你幫我找到了東西,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找你麻煩做什么,不要想太多?!?/p>
掛了他的電話,我立馬給顏希打了過去。
“莊哥……”
“顏希,喬萱在你旁邊吧?!?/p>
我壓低聲音說道:“待會兒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不要去看她,表情不要有變化,因?yàn)樗唤袉梯?,她也不是林美玉的妹妹,她跟那個絡(luò)腮胡是一伙的?!?/p>
“今晚我和周重會去取東西,你早點(diǎn)跟她回酒店,然后早點(diǎn)睡覺,十一點(diǎn)之前你偷偷從酒店溜出來,如果她沒睡,你就說你餓了,下樓買點(diǎn)吃的?!?/p>
“離開酒店之后,你打車去遠(yuǎn)一點(diǎn)的酒店,天亮之前誰敲門都不要開?!?/p>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怕顏希被懷疑。
當(dāng)晚。
我和周重躺在酒店房間里。
只要今晚子時一過,我們立馬就會動身去取東西。
我讓他睡一會,他不睡,一直坐在那兒玩手機(jī)。
“你最好還是睡一會兒,否則得天亮之后才能睡覺。”
他還是不睡,說他年輕,精力旺盛。
我放下手機(jī)問他:“那晚在天橋上,看到韓穎被人侮辱,你有什么感受嗎?”
周重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突然問這個干啥,我肯定憤怒唄,這幫狗娘養(yǎng)的簡直毫無底線。當(dāng)然了,也有點(diǎn)同情,畢竟女人碰上這種事,都是很大的打擊?!?/p>
我接著又問:“除了憤怒和同情呢,你真的不喜歡她?”
周重突然發(fā)笑,但笑得有些無語:“行行行,我承認(rèn)我好色沒定力行了吧,看見美女我就想幫一幫,但是我真沒那個意思?!?/p>
“你想想,她比我大整整十歲,沒結(jié)果的事我是不會胡思亂想的,本來我上大學(xué)的時候因?yàn)楦舜蚣埽粚W(xué)校開除這事兒,就讓我爸在親戚面前很丟臉,我要再談個比我大十歲的對象,他老臉不得丟完。”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行?!?/p>
說完,我先躺下了,準(zhǔn)備小睡一會兒。
本來我打算睡到凌晨一點(diǎn),等鬧鈴叫醒我,但沒等到鬧鈴響,喬萱給我打來電話,說顏希不見了。
電話里,她很著急,擔(dān)心顏希出了什么事。
“不見了?”
我故作慌張地問道:“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她不見的?”
喬萱:“我剛剛起床上廁所,就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我沒有她手機(jī)號碼,現(xiàn)在借的前臺手機(jī)給你打電話?!?/p>
我安慰道:“你先別急,我馬上開車過來?!?/p>
掛斷電話后,我看了下時間,十二點(diǎn)半,離凌晨一點(diǎn)也就半小時。
“希姐不見了?”
周重還不清楚真相,忙問我:“大晚上她跑哪去了?她不是應(yīng)該在酒店陪喬萱嗎?”
我背著背包,招呼他準(zhǔn)備出門:“別多問,今晚就我們兩個行動,多少都會有危險,顏希一個女孩,不要把她牽扯進(jìn)來?!?/p>
從酒店出來以后,我開著車先去了喬萱所在的酒店,把她接上了車。
上車后,她急忙問我顏希的下落:“莊哥,希姐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看她很擔(dān)憂的樣子,我笑道:“不用擔(dān)心,顏希最近老陪你,都沒時間跟她男朋友約會,所以偷偷跑出去約會了,我剛剛給她男朋友打電話確認(rèn)過?!?/p>
“你一個人待在酒店也害怕,就跟我們一起吧,我們?nèi)ブ澳莻€小區(qū)取點(diǎn)東西?!?/p>
她滿臉愧疚地看著我:“對不起,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用不著這么客氣,今晚過后,什么事都會解決好?!?/p>
車子一路開往悅城小區(qū),也就十幾分鐘的樣子。
進(jìn)了小區(qū)之后,我停好車,領(lǐng)著周重和喬萱來到那個涼亭下面,然后朝上看了一眼。
喬萱問我:“莊哥,之前我們來找了那么久都沒找到,你怎么突然就找到了……”
我看著她,說:“今天下午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在夢里把我引到了這個地方來,當(dāng)時我就站在那套房子的陽臺上,認(rèn)出了這個小區(qū)?!?/p>
她臉上寫滿不可思議:“這也太神奇了……”
我笑了起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老天爺還是管事的?!?/p>
說完,我領(lǐng)著她和周重走進(jìn)單元樓,乘坐電梯徑直來到十六樓。
從電梯口出來,入戶門外站著一個人。
喬萱嚇得拉著我胳膊:“莊哥,他是誰……”
我安撫道:“別怕,他是我請來開鎖的,咱們畢竟沒鑰匙?!?/p>
開鎖的兄弟很給力,兩分鐘就把門給開了。
我給了他五百塊,將他打發(fā)走。
進(jìn)屋后,我對周重和喬萱吩咐道:“把這套房子所有的地方,仔仔細(xì)細(xì),巨細(xì)無遺地都找一遍,不要遺漏任何一個角落?!?/p>
說完,我們?nèi)齻€人開始搜查整個屋子。
大概找了半個小時,我忽然聽見周重在次臥喊我。
我和喬萱忙跑過去,只見他把次臥的床墊給抬了起來。
這個床墊還是新的,新到塑膠紙都還沒拆開,但是抬起來之后,床墊的底部居然有個大洞。
“老大,你看!”周重一臉驚喜。
我自然比他還要亢奮,忙走進(jìn)去,把手伸進(jìn)那個洞里面。
掏了半天,我都快把這床墊給拆了,最后終于從里面掏出來一個東西。
是那個盒子!
“找到了!找到了!”
周重興奮得直跺腳:“老大你算得真準(zhǔn)啊,說后半夜就后半夜!”
我忙把盒子裝進(jìn)背包里,先帶著周重他們離開了這里。
回到車上,周重問我明天是不是要去交易。
我正要回答,一通電話打了進(jìn)來,號碼備注是韓穎。
“莊老板,我還是不放心啊。”
電話里,傳來絡(luò)腮胡的聲音:“東西到底能不能找到,給我個準(zhǔn)信,我好安排交易時間?!?/p>
東西到手,我自然也心情大好,說道:“放心吧,東西現(xiàn)在就在我手上,你只管安排時間?!?/p>
絡(luò)腮胡哈哈大笑:“牛!莊老板果真牛??!最近真是讓您費(fèi)心了,說實(shí)話,我也不想多耽誤您的時間,畢竟時間就是金錢嘛。”
“既然莊老板已經(jīng)拿到了東西,那我們今晚就交易?!?/p>
我瞪大眼睛,瞥了喬萱一眼:“你說什么?不是說好的明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