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
我跟我爸還有我?guī)煾?,在我們家開的飯店吃飯。
明天我就得回蘭江市,所以今晚我們家又回來一個人。
這個人是我弟弟,叫李承序。
上次跟我爸一起來蘭江市,還罵了我一頓那個弟弟,他叫李承意,在家排行老四,今天這個弟弟在家排行老三。
老三跟我關(guān)系最為親近,因為他只比我小兩歲,共同話題比較多,而且人也懂事。
他到的時候,我都是親自下樓去接他。
上一次見面是三年前,我被抓回來的時候。
三年不見,他又成熟了許多,現(xiàn)在在分公司那邊坐鎮(zhèn)。
“我去!”
“真回來了??!”
闊別三年不見,老三看到我很是驚訝:“你這次是自己回來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尷尬地笑著:“這次確實是我自己要回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他哈哈大笑,拉著我一起上樓,語氣又帶著些責(zé)備,責(zé)備我三年不回家,但這責(zé)備的語氣里,多少也是有些想念。
“對了,你一個人回來的,大姐呢?”
“她還是不回來?”
我哪敢說大姐現(xiàn)在正半殘?zhí)稍诖采?,于是只能撒謊:“大姐……跟朋友在外面度假呢,玩嗨了,所以沒回來。”
“不過你放心,她過年會跟我一起回來?!?/p>
老三聞言,也是激動不已:“是嗎,上次一起過年,我大學(xué)都還沒畢業(yè)呢!”
今天這頓飯,吃得也是稍微熱鬧了些。
我爸跟我?guī)煾敢矝]聊工作上的事,聊的都是家長里短。
之后說到過年,因為距離過年也沒多久了,加上我跟我老姐六年沒在家過年,今年這個春節(jié),肯定是非常不一樣。
我爸對老三說道:“年前我們就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過年期間就讓下面的人好好看著公司,除非公司大樓讓人給炸了,否則過年期間別打電話過來,大小事情都交給他們?nèi)ヌ幚??!?/p>
說起過年的事,我爸興致勃勃:“今年過年的話,我們就先在家過大年初一,然后初二我們就去外省過年,問問承月,你們大姐喜歡什么地方的過年氛圍,我們?nèi)ンw驗一下其他地方的風(fēng)土人情,去看看不一樣的風(fēng)景?!?/p>
“承山,你覺得怎么樣?”
我笑著點點頭:“行,我覺得都行,過年不一定非要在當(dāng)?shù)剡^年。”
其實這些年過春節(jié)的時候,我跟我老姐也是去外地過年,去感受一下各地的過年氣氛。
我估計我爸又是拿小號看了我老姐的朋友圈,所以才有此想法。
吃完飯。
來到飯店門口。
我們都喝了酒,肯定不能開車,所以我爸把他司機叫了過來。
老三還在廁所,我對我爸和師父小聲說道:“附近有人在監(jiān)視我們。”
我?guī)煾负鹊糜悬c高,但瞬間清醒過來。
我爸點了點頭,對司機招手:“去把飯店經(jīng)理叫出來,讓他開老三的車,先送老三回家?!?/p>
老三上完廁所出來,原本要跟我們一輛車。
我爸叮囑他:“老三,你先坐你的車回去,我們還有點事,處理完就回來?!?/p>
老三一看就是我離家之后,代替我成了我爸的左膀右臂,他也沒多問,點點頭便上了自己的車。
我跟我爸還有我?guī)煾?,則同乘一倆車。
上車后司機問道:“李總,回家嗎?”
我爸笑了起來:“時間還早,去人少的地方走走,醒醒酒,到四方街吧。”
四方街附近有條河,河邊的景色很不錯,尤其是晚上人多熱鬧。
當(dāng)然這個時間,那地方肯定是沒人了。
我們坐著車來到四方街,下車后就我們爺仨,慢悠悠地散著步來到河邊。
河邊的風(fēng)有些冷,吹得我們酒醒了些。
我爸突然聊起他當(dāng)初創(chuàng)業(yè)時的經(jīng)歷。
其實他年輕時候的事情,我們都很少了解,只知道他是白手起家。
他沒有很牛逼的岳父,也沒有很顯赫的家世,他年少時只是個農(nóng)村娃。
“現(xiàn)在很多企業(yè)家,說自己怎么白手起家,但從來不提自己的背景?!?/p>
“你爹我沒什么背景,五歲就死了娘,十歲就死了爹,十三歲那年到城里來打拼的時候,連一雙好鞋都沒有,慘啊,當(dāng)時在垃圾桶里撿到一個小孩扔掉的球鞋,就跟撿到寶貝一樣。”
說著,我爸笑了起來:“有時候想想,這世上可能真有天命這一說,否則怎么會讓一個農(nóng)村娃,有今天呢?!?/p>
“被生活抹殺的農(nóng)村娃,實在是太多了?!?/p>
這確實堪稱傳奇。
我?guī)煾感Φ溃骸吧弦粋€有天命加身的,還是朱元璋,從乞丐做到帝王,打下一片江山。”
我爸搖頭:“區(qū)區(qū)李道安,怎敢跟洪武大帝相提并論?!?/p>
“不過代入到當(dāng)年那個農(nóng)村娃身上,我在想這一切會不會好像做夢一樣,但一想又不是這么回事,畢竟這一路走來吃過的苦,那都是實實在在的?!?/p>
“什么大風(fēng)大浪我沒經(jīng)歷過?!?/p>
說著,我爸停下腳步,我跟我?guī)煾敢餐O铝四_步。
只見前面一棵樹下,站著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他隱藏在斑駁的樹影之下,好像黑夜里的幽靈,正捕捉半夜不回家的人。
那藏不住的肅殺之氣,顯然是沖我們而來。
他一直沒動,此時我們才發(fā)現(xiàn),在他身后還有同樣五個人。
我向我爸請示:“我過去跟他們聊聊?!?/p>
我爸點點頭,沒有阻攔。
此時我一步一步朝樹下那人靠近。
離他還有幾步遠(yuǎn)的時候,我推了推眼鏡笑道:“兄弟,有話好說,別動手?!?/p>
我最后一個字剛落下,他直接就沖了過來。
看他這速度,應(yīng)該是高手,難怪今晚就幾個人。
很快他倒在我面前,手里的刀已經(jīng)被我奪了過來,肋間和大腿各中一刀。
我握著他的刀,又推了推眼鏡,對其余五人警告道:“夜深了,早點回家吧?!?/p>
這五人并不把我的話當(dāng)回事,很快一擁而上。
在這暗光環(huán)境里,我得避其鋒芒,不能為了氣勢白白挨兩刀。
閃躲半天,我迅速貼近一人,一刀插進他腰子。
在卸掉他武器之后我繼續(xù)閃躲,然后又貼近第二個人。
一共五個人,全都因為我的猥瑣而失去了腰子。
我站在原地,目光瞥向更深的黑暗之處,那地方還站著一個人影。
那人影與我四目相對,氣場極強。
我一眼認(rèn)出那身黑袍。
方覺明!
他竟然親自來捉我。
看來他真的很想他老婆。
我覺得這里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周小樹知道他很多秘密。
我跟他對視了十多秒,然后跟他道歉:“不好意思,你老婆已經(jīng)被我沖進下水道了?!?/p>
這話似乎刺激到了他,很快他閃身到我跟前,身手比在夢里還要逆天,幾招之后我就已經(jīng)快要招架不住。
此時我才醒悟過來,上一個方覺明,完全是吃了計謀的虧。
而這一個方覺明,哪怕就是我老姐也在現(xiàn)場,我們兩姐弟一起上,都毫無懸念地干不過。
他實在強到了一種境界,很快便將我打退,三指成爪朝我喉嚨抓來。
此時幸得有人將我拉開,并很快揮出一拳打向他。
方覺明的注意力,一直在我身上,沒注意到我?guī)煾高^來。
他原想拉開距離先試探,但我?guī)煾敢蝗^后就使出了黑龍十八手,這是他們單位以前必練的功夫,后來就明令禁止不準(zhǔn)練了,因為招式過于陰險,且訓(xùn)練風(fēng)險過高,容易使自己致殘,使對方死亡。
我?guī)煾附畾q的年紀(jì),和方覺明十八歲的身體對打,兩個人竟不相上下。
方覺明顯然有些吃驚,這可能是他幾十年里遇到的唯一勁敵。
而當(dāng)兩個人不相上下的時候,如果再加入一個人,立馬就會使戰(zhàn)局明朗。
我跟我?guī)煾竿瑫r使出黑龍十八手,打得方覺明應(yīng)接不暇,最后我?guī)煾敢荒_踢中他胸口,將他踢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