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情況出現(xiàn),我們立馬警覺起來。
周重數(shù)了一下那邊的人數(shù),頓時瞪大眼睛:“四輛車,八個人,之前出事的那些人回魂了?”
吳師傅搖頭道:“一看就不是,因為那天只死了五個人,而且這些人的車全都亮著燈,不是鬼,是人?!?/p>
周重不解:“那他們停在那邊干什么,祭拜?”
我們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
今晚這八個人是五男三女,騎的全是改裝過的電動車。
他們把車停在路邊之后,就站在那兒嘻嘻哈哈地拿出手機拍照。
那個地方有根電線桿,對側(cè)方向有棵大樹,之前出事的時候,殺人的那根線就纏在那根電線桿上還有那棵大樹上。
我們看了一陣才明白,這些人根本不是來祭拜死者,估計是聽說這里出了事,然后來這里找刺激。
此時有個男生當眾脫了褲子,也不避諱有女生在場,竟站在電線桿底下撒了一泡尿。
他的行為引來同伴們的哄笑與歡呼,幾個女生竟也是如此,張揚地怪叫起來。
這群人,就好像在進行一場沒底線的玩鬧。
“小兄弟,玩得太過火了你們?!?/p>
我們?nèi)滩蛔∽吡诉^去,大聲制止他們的行為:“這地方之前死過人,你們不知道嗎?”
一群人望向我們,先是一愣,隨即又鬧騰起來。
“就是死過人我們才來啊。”
“聽說有人在這條路上,看到過無頭鬼騎車誒,這些無頭鬼就是在這里出事的那幾個人!”
“我們就是聽說了這個事,才專門過來蹲這些無頭鬼的?!?/p>
“這輩子還沒見過鬼長啥樣呢?!?/p>
聽到這些回答,我頓時很無語,只能勸他們:“這里畢竟出了人命案,多少還是敬畏一點吧,萬一真的有鬼,你們這些行為很容易冒犯亡靈?!?/p>
我這純屬出于好心,畢竟有些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誰知這番話說出來,又引來一陣哄笑。
他們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大哥,什么年代了,還神神鬼鬼的,有鬼你讓他出來跟我碰一碰?!?/p>
一個男生脫掉上衣,直接露出自己滿背的紋身:“看到?jīng)],睜眼關(guān)公,關(guān)圣大帝,睜眼就要見血??!
“我們好幾個晚上都來,也沒見有什么無頭鬼,顯然不敢出來跟我碰??!”
“嗚呼!”
說完,他們又鬧起來,發(fā)出搞怪的聲音和浮夸的動作。
我一看這男生的臉,稚嫩得都不確定他有沒有成年,但我估計是沒有,畢竟也就這種熱血沸騰的小年輕敢紋睜眼關(guān)公。
吳師傅有些看不慣這些人的張狂,不禁嗤笑:“在我認識的人里面,紋過睜眼關(guān)公的人最后要么都殘了,要么就是死了,小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p>
那男生頓時皺起眉頭:“我草,大叔你誰啊,我紋什么關(guān)你屁事嗎?你有本事來跟我對砍,看咱倆誰砍得過誰,不要以為你年紀比我大我就怕你啊?!?/p>
說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是一番挑釁的動作和搞怪的表情,但吳師傅沒搭理他。
周重叉著腰訓斥道:“不管怎么說,大晚上在人家居民區(qū)附近飆車就是沒素質(zhì),人家不用睡覺嗎?你們搞這么大動靜,有本事去高速路上飆?!?/p>
話還沒說完,這群小年輕直接跟我們罵了起來。
“我草,你們他媽到底誰啊,那又關(guān)你們屁事嗎?”
“屁話真多,難道這條路是你們修的?”
“我他媽就騎,誰看不慣叫他別睡覺了,有本事跟我們約一架?!?/p>
說完,一堆中指朝我們豎來。
周重來了脾氣,擼起袖子就想干他們,但被我和吳師傅攔了下來。
四輛改裝過的電動車,再次發(fā)出嘈雜的轟鳴聲,很快消失在我們眼前。
周重罵罵咧咧道:“有些父母要是沒時間教育自己孩子,真的就別生出來,生的全是禍害。”
吳師傅也鄙夷地說:“就沖這個敢紋睜眼關(guān)公的小子,他要是不出事,我名字倒著……”
‘寫’字還沒出口,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這巨響之后又是好幾聲巨響,聽聲音傳來的位置,離我們起碼有五六百米遠,可就是這么遠的距離,我們聽到了一陣慘叫聲,好像就是剛剛那幾個人的聲音。
吳師傅咋舌:“這么快就遭報應了?”
周重:“我去,這么靈驗?”
“趕緊去看看吧!”
我連忙拉上他們兩個,準備過去觀摩一下現(xiàn)場。
大概跑了有五六百米,我們這才停下來,震驚地望著眼前這片慘狀。
只見現(xiàn)場散落一地的電動車碎片,以及剛剛那幾個小年輕。
只是這一次,他們看起來不太好……有兩個人當場就沒了動靜,剩下的人不是在哀嚎就是在呻吟。
現(xiàn)場已經(jīng)來了一些附近的居民,但是這些居民誰都沒敢上前,也沒人報警,甚至依稀還能聽見幾句‘活該’傳過來。
“報警吧。”
我提醒周重,然后和吳師傅上前查看這幾個人的情況。
“沒了……”
“這個也沒了……”
現(xiàn)場沒動靜的那兩個人,全都沒了,腦袋都有點變形,這肯定是活不了。
而且這兩個人,都是男生。
我把吳師傅拉了過來,讓他看看這兩個人的脖子。
他們脖子上全都有一條淡黑色的勒痕,但是不仔細看也看不怎么出來。
吳師傅頓時皺起眉頭:“看來應該是之前遇難的那五個,把這兩個人帶了下去,估計還要再帶走一個?!?/p>
我問他為什么。
吳師傅:“還能為什么,之前橫死的是四女一男,這次死的是兩個男的,那就是四女三男,不還差一個嗎?!?/p>
“你看著吧,肯定還會死一個男的。”
我們接著去查看其他人的傷勢。
這些人躺的地方各自都離得很遠,可見剛剛發(fā)生事故的時候,那種沖擊力有多大,而且這些人沒有一個人帶頭盔,只死了兩個,已經(jīng)算是幸運了。
很快,我又看到一個男的脖子上有黑色勒痕。
如果按照吳師傅所說,這個人怕是也活不成。
他身體一直在抽搐,兩只手也保持著騎車的姿勢,估計是傷到神經(jīng)了。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意識,要是有意識,估計也后悔吧。
此時我們來到那個紋睜眼關(guān)公的男孩跟前,八個人就屬他嚎得最大聲。
他看起來應該不會死,但是腿已經(jīng)斷了,腿骨都露了出來,右手手肘以下的部位,直接飛到了五米外的地方。
“我廢了!我廢了!我他媽廢了!”
他大聲嚎哭著,聲音直接蓋過了其他人的哀嚎聲。
“廢了能咋的,廢了不還有輪椅嗎?”
周重沒忍住嘲諷他:“你再嚎你這手腳也還原不了啊關(guān)鍵是。”
聽到周重的話,他頓時哭得更大聲起來。
吳師傅忙拍了周重一下:“別說他了,萬一他一口氣上不來,我們還得擔責任。”
沒多久,交警和救護車陸續(xù)趕到現(xiàn)場。
八個人,三個人現(xiàn)場蓋了藍布,剛剛那個抽搐的男孩也死了。
我們離開現(xiàn)場,沿途開始搜尋。
在搜尋到第一次事故事發(fā)的地點,大概五十米外的地方,我們找到了一堆紙灰,還有一張沒燒盡的黃符。
周重皺起眉頭:“也就是說,有人剛剛在這里做法,才導致剛剛那些人發(fā)生了事故?”
我搖了搖頭:“這個很難界定,本來第一次事故的人就是橫死,而且是被人害死的,加上今天這幾個人又做了很多冒犯的事情,就算沒人做法,他們遲早也要出事?!?/p>
“關(guān)鍵是我們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今天燒的?!?/p>
吳師傅表情有些凝重起來:“一下子死了八個人,再好的風水氣場,現(xiàn)在都轉(zhuǎn)化為煞氣了,老張這生意,怕是很難再有起色。”
周重有些不解:“那我們想辦法超度死去的亡魂,不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我嘆道:“哪有這么簡單,一下子死了很多人的地方,尤其是像這種情況,五個人先被害死,然后又帶走幾個人,這根本沒法超度,除非是請一堆高僧來這里念經(jīng),然后修個什么塔之類的建筑物,或者請很多道士過來,也是要做一堆麻煩事?!?/p>
“從現(xiàn)實的角度考慮基本不可能,因為很多地方都有車禍發(fā)生?!?/p>
周重:“那這……就是沒辦法解決了……”
吳師傅:“咱們雖然是干這行的,但是鬼神之事,很難說,不是什么事我們都能解決。明天多帶點人來吧,看看能不能解決,如果解決不了,這個路段可能每年都會有人出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