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婉的話,張唯好奇朝門外打量,結(jié)果看到拿著食盒的朱盈川。
當(dāng)下起身笑道:“盈川,快進(jìn)來。”
朱盈川見楊婉像一只護(hù)食的小貓,大感有趣,故意逗她。
“怎么,我不能來嗎?”
楊婉翻了個白眼,側(cè)過身道:“既然我家公子都讓你進(jìn)門了,你快點(diǎn)進(jìn)去吧?!?/p>
朱盈川笑道:“你這小丫頭,脾氣比主人還大,也就我們大人心好,不計較?!?/p>
“換成其它人家,少說也得一頓打。”
楊婉嚇了跳,連忙看了張唯一眼。
張唯笑道:“盈川,你別嚇?biāo)!?/p>
又對楊婉道:“但盈川也說得對,來者是客,小婉,你要好好收收自己的脾氣?!?/p>
楊婉頓時像做錯事被當(dāng)場捉到的孩子般,聳搭下腦袋,有氣無力地回道:“我知道錯了,公子。”
朱盈川這時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大人,剛路過市集,買了些吃食?!?/p>
“要是你不嫌棄,我們一起用膳吧?”
張唯哈哈笑道:“有人陪我吃飯,那才熱鬧。”
“小婉,多準(zhǔn)備一副碗筷?!?/p>
楊婉乖巧點(diǎn)頭:“是,公子。”
她轉(zhuǎn)過身,立刻鼓起腮幫子,碎碎念著。
“又來蹭我們家公子的飯!”
“還害我被公子數(shù)落了一頓,氣死我了!”
石桌。
看著楊婉的背景,朱盈川笑道:“大人,你這個丫鬟挺有意思的?!?/p>
張唯點(diǎn)頭:“她挺有膽識的,尋常女子,可不敢到官署前叫罵?!?/p>
朱盈川瞥了張唯一眼:“看得出來,大人挺喜歡這小丫頭?!?/p>
張唯愣了下:“有嗎?”
他想了想,說道:“可能我把她當(dāng)成妹妹吧?!?/p>
朱盈川眨眨眼:“大人只當(dāng)她是妹妹?”
張唯笑了起來:“不然呢,我又不喜歡小丫頭?!?/p>
朱盈川鬼使神差般問道:“那大人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張唯失笑道:“你怎么跟小婉一樣,問同樣的問題?!?/p>
“怎么,你也想給我說媒?”
“別別別,我暫時沒有成家的打算?!?/p>
朱盈川臉上一陣火辣,連忙換了個話題:“大人這次調(diào)往延安百戶所,要去很久吧?”
張唯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少說也得去一個月吧?!?/p>
朱盈川‘呀’一聲道:“要去這么久。”
她想了想,說:“不知道,盈川能否跟大人同去?”
張唯意外道:“你要一起去?”
接著,張唯上下打量起朱盈川來。
朱盈川讓他看得有些心虛,便問:“怎么了,大人?”
張唯這時笑道:“也成?!?/p>
“你我身高相仿,身材相若?!?/p>
“調(diào)查蠻子的時候,你可以假扮成我,掩人耳目,我便可以方便行事。”
“行,你跟我一塊走?!?/p>
話音才落,就聽到楊婉的聲音響起。
“公子,你要跟她去哪里?”
“小婉也要一起去!”
小姑娘走出灶房,就聽到張唯說讓朱盈川‘一塊走’。
頓時嚇了跳。
便沖口而出。
張唯搖搖頭:“我們要公務(wù)在身,不能帶你一塊去?!?/p>
聽到是‘公務(wù)’,楊婉這才放下心來,她還以為這兩人要私奔呢。
朱盈川看了小丫頭一眼,笑了起來:“那么緊張干什么,總不會以為,我要拐走你家公子吧?”
楊婉被道破心事,頓時小臉紅了起來,吞吞吐吐地說:“才....才不是呢,我,我家公子那么英明,誰拐得走?!?/p>
然后把碗筷放下。
朱盈川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故意當(dāng)著楊婉的面放到張唯碗里。
“大人,你吃多點(diǎn)?!?/p>
張唯禮尚往來,也給朱盈川夾了一根野菜:“你也別客氣?!?/p>
朱盈川笑得兩眼彎彎,還故意夾著那根野菜,朝楊婉晃了晃,這才輕啟朱唇,細(xì)嚼慢咽。
看得旁邊的楊婉銀牙緊咬,恨不得馬上把這姓朱的趕出去。
夜深了。
張唯換過一身便服,也沒跟楊婉打招呼。
拿起何昊托付給他的銀子,便離開了小宅。
轉(zhuǎn)眼來到柳樹村。
明天他就要去延安府了,所以今天晚上,他打算將銀子交給那叫荷姑的女子,也好完成何昊的囑托。
八寶賭坊。
這里和之前一樣,雖然有燈,但氣氛陰沉。
但跟上次來感受不同的是,今晚,張唯感覺到一股妖氣。
這股妖氣,很淡,籠罩著整個賭坊。
不過妖氣里帶著山川草木的氣息,沒有血腥氣,這說明賭坊里的妖,和淵君一樣,沒吃過人。
張唯有些拿不準(zhǔn),這妖是打之前就藏身賭坊,還是今晚才出現(xiàn)的。
要是一早便藏身賭坊,那可能是因?yàn)樯洗蝸淼臅r候,他還是‘入海境’,感知不夠敏銳,這才錯過。
若是最近才出現(xiàn),那應(yīng)該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但不管是什么時候來的,張唯都覺得,有必要見一見。
畢竟明日他就要走,柳樹村又在米縣附近。
萬一這妖做些什么,只怕劉煥章他們制不住人家。
但在那之前,張唯打算先把何昊的事辦了再說。
來到一張賭桌前,張唯隨意玩了幾把,和莊家混熟了之后,他才問道。
“荷姑是不是在賭坊里?”
那莊家笑了起來:“兄弟,聽哥哥一句勸,寡婦門前是非多,天下女人那么多,何必找一個寡婦不是?!?/p>
“還是說,你跟那姓何的一樣,就好這口?”
張唯不由尷尬,他哪里知道,原來荷姑是個寡婦。
當(dāng)下,他干咳了聲。
“誤會了?!?/p>
“我是她同鄉(xiāng),聽說她在這里,所以來看看她。”
那莊家才說:“哦,原來如此?!?/p>
接著微微皺眉。
“那可就不巧了?!?/p>
張唯問道:“怎么,她走了?”
莊家搖頭:“那倒不是,就是荷姑昨日和坊主賭了幾手,輸了個精光不說,把人都輸給了坊主?!?/p>
“過幾天應(yīng)該就..........”
接下去如何,他也沒說。
不過張唯大概猜到,輸了人,結(jié)局估計就是給賣入青樓一類的。
他連忙道:“能否幫我通傳一聲,我想見坊主一面?!?/p>
莊家倒是痛快:“幫你傳話不難,但坊主愿不愿意見你,我可不敢保證?!?/p>
張唯拿出一塊碎銀子,塞到莊家兜里:“有勞了?!?/p>
莊家收了銀子,笑呵呵道:“行,您等著,我去通傳一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