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確定了自家老三白勤沒事兒,那這個話題也就自然而然地揭過了。
白豪對著眾人笑道:“沒事兒了,是我搞錯了,讓大家伙跟著擔(dān)心了。
這孩子多了,要操心的事兒也就多了。
既然那件事兒已經(jīng)定下了,那咱們明天一大早就在大隊的那棵大榆樹下面集合?!?/p>
“好!”
“成!”
大隊長楊紅兵也跟著點頭道:“到時候,我也跟著去!”
“楊老哥,真是多謝你了?!?/p>
有大隊長跟著去,其實很多事情都好辦得多。
“嗐!這有啥好謝的。
這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
咱們鄰里鄰居的,再說這些,就顯得外道了?!?/p>
誰都有兒子、有女兒,白豪這樣的表現(xiàn),眾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商議好明天的事兒,眾人就散去了。
白豪又讓白母帶著白露,去大兒子白川家里通知一聲。
讓他們明天早上,一起跟著過去。
眼下,白家就剩下白豪,白雨還有倆孩子。
再就是秦烈云和朱守田了。
而且,秦烈云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朱守田跟他這個姨姐白雨......
好像是有點故事啊。
朱守田這會兒也吃飽喝足了,于是也提出告辭。
白豪雖然有點忙昏頭的意思,但這會兒人都走了,他的思路也捋清了。
“守田,你等等,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家是在黑山崖大隊吧?”
“是啊,白叔?!?/p>
白豪深吸一口氣,搖搖頭道:“不行!你今天不能走,去那邊的山路陡峭,險峻得很,白天走走的話也就算了。
這大半夜的,你要是出個啥意外,我沒辦法跟你家里人交代。”
更別提,這晚回家的原因還是因為給他們白家送信。
“叔,這......”
朱守田委婉地道:“叔,我這留下,不合適啊。
要是三哥在家的話,我留下也就留下了,可關(guān)鍵是......”
白家除了白豪,這就跟盤絲洞似的。
全是女人,真的不合適。
秦烈云眼珠子一轉(zhuǎn),輕聲咳嗽一下:“那啥,我家里也挺寬敞的,要不,你去我那里湊活一晚上唄?!?/p>
白豪撇了一眼秦烈云,撓撓頭納悶地道:“你小子會這么好心?”
秦烈云嘿嘿一笑,賤嗖嗖的:“那我等露露回來了再走?!?/p>
白豪更納悶了,他警惕地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秦烈云微笑著一擺手:“叔啊,你說話注意點唄,等露露回來,我可保不齊要告狀的昂~”
白豪聞言,只覺著,哎呦!
頭疼啊、腦子也疼、渾身哪哪都疼啊。
他揉了揉眉頭,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說了。
守田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露露的對象,秦烈云。
他倆下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去他那里住一晚上,等明兒個天亮了,吃飽喝足再回家?!?/p>
朱守田站起來,朗聲道:“那就謝謝秦烈云同志了?!?/p>
秦烈云笑瞇瞇的:“沒事兒沒事兒,這都好說,你喊我烈云就成?!?/p>
既然知道了晚上要住在哪,白豪也干脆趁著這個機會打聽了一下白勤的現(xiàn)狀。
知道這臭小子平平安安的,而且才立了個功。
他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過。
真不愧是他白豪的種,真有能耐!
白雨就安安靜靜地在旁邊聽著,時不時地插兩句話。
可就是白雨時不時的兩句話,讓朱守田的精氣神兒都不一樣了。
他相當亢奮,越說越精神了。
秦烈云一臉吃瓜的表情,喲~
嘖嘖嘖,看樣子,他這老丈人不用發(fā)愁咯。
“守田是吧?”秦烈云插了句嘴道:“我看你走路的姿勢不大對勁兒,你這是身上有傷吧?”
朱守田對秦烈云的話語,驚訝了片刻。
而后,干脆利落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我這回能夠回來,也算是因傷退伍了,在部隊干不下去了?!?/p>
“啥?”
白豪懵了一下,而后猛地站起身:“你這,年紀輕輕的,怎么就傷得這么嚴重?”
“嗐,也不算很嚴重?!敝焓靥镝屓灰恍Φ溃骸熬褪且院蟠虿涣藰屃?,領(lǐng)導(dǎo)讓我轉(zhuǎn)文職。
我這個腦子,也真是看不明白那些個彎彎繞繞的東西,干脆就申請轉(zhuǎn)業(yè),回老家來了。
我爹娘年紀也大了,身邊沒有個人照顧著,我也放心不下不是?!?/p>
轉(zhuǎn)業(yè)也行,不管咋說,總比回家種地強。
“那你轉(zhuǎn)業(yè)回來,準備干啥?”
“領(lǐng)導(dǎo)給我安排了個運輸隊當司機的活兒,我雖然是退伍了,但本事還在呢,跑車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在這個年代,不管是大車還是小車司機,只要會開車,那都是非常吃香的。
白豪聽聞贊許的點了點頭道:“小伙子,好好干,回了家,也沒啥不好的。
甭管是干啥,只要好好干,那咱們就無愧于天地?!?/p>
“叔,我都知道的?!?/p>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白母跟白露都回來了。
這會也差不多是深夜了。
孩子們哈欠連天的,孫巧心年紀小,這會兒已經(jīng)趴在白雨的腿上睡著了。
一邊收拾孩子、一邊收拾殘局。
秦烈云也帶著朱守田離開了。
出了白家的門,朱守田就一點都不裝了。
“烈云,我能不能麻煩問問你,剛剛那是啥情況?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兒???”
秦烈云看了一眼朱守田,言簡意賅,精辟地發(fā)言。
讓朱守田想狡辯都不知道該怎么狡辯。
“你是替白勤問的,還是替你自己問的?”
朱守田愣了愣道:“這二者之間有啥區(qū)別嗎?”
“嘿嘿,你要是替白勤問的話,那我就要搜腸刮肚、編點謊話,來糊弄糊弄你了,可你要是替自己問的話......”
看著秦烈云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朱守田尷尬地意識到,自己的小心思好像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給看透了。
他嘆息一聲,停下腳步,咬咬牙,而后干脆的攤牌了。
“你看出來了?”
“嗯,看出來了。”
秦烈云滿意地點點頭:“嘿嘿,我最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了。”
“你......”朱守田疑惑地問道:“我自問我隱藏得很好啊?!?/p>
說起這個,朱守田就更郁悶了,他跟白勤一起當兵,經(jīng)常接觸。
兩人聊天、出任務(wù),這么些年了,一直都沒暴露過。
結(jié)果,今天剛跟面前的這個男人,只是簡單的打了個照面,就暴露了......
秦烈云裝作一臉高深,其實吧,這事兒也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再一個就是,要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就算是隱藏、喬裝的再好。
那份喜歡,也會在見面的時候,不自覺地從眼睛里流露出來。
“別管隱藏的好不好了,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話,那咱們嘮嘮嗑唄?”
“那、那就聊聊?”
不聊還好,這一聊天,給朱守田氣了個半死。
覺也不睡了,家也不想回了。
恨不得現(xiàn)在就干到同心大隊,把孫五柱那個烏龜王八蛋給弄死。
秦烈云一拍腦門,得~這可真是怒發(fā)沖冠為紅顏的現(xiàn)場版了。
扯了扯朱守田,秦烈云沉聲道:“你現(xiàn)在就是把這地面給跳成大坑,也解決不了問題啊,人不還是睡得香噴噴的么?!?/p>
秦烈云撒開手,倒了杯水遞給朱守田,示意他冷靜:“單槍匹馬的過去,你就算對自己的傷勢不管不顧......”
朱守田義正言辭,當即就要出發(fā),他擺擺手:“這點傷勢,影響不大,對我而言這點傷根本沒有差不多。
要是真的連孫家那個廢物東西都打不過的話,我大可以推掉咱們朝陽縣運輸隊的工作!”
秦烈云不得不佩服,說實在的,這話還真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