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云知道大嫂柳文麗只是出言嘲諷田盼兒,索性也跟著捧起了哏。
“喲~!那咱這二嫂可真不是賠錢貨。
這可是爹娘的好大兒,優(yōu)秀的伏地魔啊!”
“你!”
田盼兒不覺著自己有什么錯,依舊是倔強地說著:“那是生我養(yǎng)我的爹娘,我對他們好點,那咋了?”
說著,她驕傲地抬起頭道:“要是露露以后能跟我一樣,那還好了呢。
就怕啊,到時候你們養(yǎng)了個自私自利的攪家精出來!”
白豪一擺手,慢悠悠地道:“看樣子,你是覺著我給露露的嫁妝,還是少了???”
田盼兒一下子就被噎得說不出話了,她知道自己在白露陪嫁的事情上,敗得徹底。
好!那就不說白露了,說說白川吧!
“行!”田盼兒裝作大氣地擺擺手道:“那我就不跟白露計較這些了,要是結(jié)婚之后,她能像我這樣,那這一百塊也不虧。”
話雖然是這么說了,可田盼兒還是覺著肉疼。
跟白露站在一起的思兒,含著淚麻木地道:“小姑~”
她雙眼發(fā)直,小聲呢喃著:“我在我娘的眼里,還算是個人嗎?”
白露聽聞,陷入了沉默。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同樣都是做人家的女兒,只是二人之間的地位和待遇,堪稱是天差地別。
白露笑著揉了一把白思兒的頭道:“思兒,我......”
“沒關(guān)系的?!卑姿純禾痤^,露出那張鼻青臉腫的小臉道:“我都知道的,小姑,我知道爺爺、奶奶的為難?!?/p>
她自己的娘,她自己心里清清楚楚。
白露心里發(fā)苦,不過依舊是安慰著思兒:“思兒,別怕,日子會好起來的?!?/p>
當(dāng)娘的渾蛋,當(dāng)?shù)母C囊,可這跟孩子沒關(guān)系。
思兒是個好孩子,總不能......
白思兒那張小臉上,扯出一個艱難的笑,輕輕的嗯了一聲。
田盼兒正琢磨著,這一趟,總不能白跑一趟啊。
既然拿不到錢了,那弄回去點鹿肉總行吧。
想到此,田盼兒就忍不住心生埋怨。
這秦烈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啊?
還沒成白家的女婿呢,這剛弄點肉下山,咋說也得孝敬一下他們這些做哥哥嫂子的啊。
“烈云!”田盼兒又將問題的矛頭對準(zhǔn)了秦烈云。
與此同時,還捎帶上了白川。
“你說說你這也是,這難得打了一頭梅花鹿,也不說弄點回家自己嘗嘗。
只通知我們有啥用?等我們得到信兒,再去買的時候,那里的東西,早就被買光了?!?/p>
田盼兒以秦烈云開頭,白川作輔:“畢竟,我們這一家子都是倒霉蛋,不比大哥運氣好。
我們連根毛都沒看見,大哥有能耐,買到了整整三斤肉回去呢。
可憐了我們家白林,想跟他大哥花錢買點肉都被拒絕了。
這知道的,我們是一家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仇人呢!”
秦烈云一抬手道:“哎!你可拉倒吧!你去晚了怪誰?
別當(dāng)我們都瞎了,剛才我跟露露敲門的時候,你站在院子里,可是裝作沒聽見的!
去晚了,買不到肉?那是你活該!”
田盼兒瞬間心虛,但又裝作強硬道:“你胡說!誰能證明!”
此時,白思兒舉起手,破罐子破摔了,她堅定地道:“我能!”
對上田盼兒那憤恨的眼神,白思兒有些麻木地呢喃道:“她聽見我小姑叫門了,自己不開,也攔著不讓我開!”
田盼兒面對白思兒的背刺,蹭的一下就炸毛了:“小王八犢子!你胡咧咧什么呢?老娘我就打你兩下,你還至于報復(fù)上了嗎?”
田盼兒沖過去想打白思兒,被白母給攔下了。
”田盼兒!你動她一下試試?“
田盼兒看著白母這生氣的樣子,深吸一口氣,活活忍住了。
沒事兒!無所謂!有本事就讓這小雜種別回家!
不然的話......
想著想著,田盼兒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思兒。
小雜種!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等著吧!這一頓你跑不了!
秦烈云摸著下巴,看了一眼田盼兒,又看了一眼白思兒。
“嘖!”他拉著白露嘀嘀咕咕道:“露露,你對這丫頭的感觀咋樣啊?”
白露看了一眼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白思兒,低聲道:“心疼,但我也沒辦法。”
“那要是讓你爹娘養(yǎng)著這丫頭,你說你爹娘能愿意不?”
白露愣住了,回過神小聲解釋道:“根本不行,之前我爹娘就看不下去,把思兒帶回家養(yǎng)了一段時間。
我那二嫂,那段時間可真沒少作妖,鬧得全家都是雞犬不寧?!?/p>
回想起那段記憶,白露都恨不得沖上去,把田盼兒的臉給撓花咯!
“嘿嘿,我有辦法,能讓田盼兒哭爹喊娘地把這小侄女給你爹娘送過來。”
白露眼前一亮道:“真的?”
“騙你干什么?”秦烈云嘴角噙著笑意,垂下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冷意。
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相信我,露露?!?/p>
“好!”
那頭,田盼兒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了:“對!我當(dāng)初確實是沒給露露開門,但是我正在給英輝喂雞蛋羹吃呢。
小孩子吃飯,那就得一個勁兒吃飽,吃一半撂了,算怎么個事兒?”
白母被這不要臉的說辭給氣笑了,她揮揮手道:“好了好了,你愿意怎么說啊,你就怎么說。
但是!田盼兒,我告訴你!你別給我太猖狂了。
找這家的事兒,還要打孩子,你看看思兒,你好好看看她身上還有一塊好地方?jīng)]有?”
秦烈云接話道:“嬸兒,還等著干啥呢?咱們?nèi)蠊舶桑≈苯影讯┳ミM去蹲笆籬子!”
一句話出口,讓全家都驚掉了下巴。
咋說呢?這時候,農(nóng)家人的思想,還是停留在以前。
有啥事兒,一大家子湊在一起商量、處理。
最多把大隊長拉過來,做個見證。
至于報公安?那是想都不敢想。
自古以來,都是民不與官斗!
把公安給牽扯進來,那事情的后續(xù)發(fā)展,就完全不受大家伙控制了。
田盼兒也被嚇到了,磕磕巴巴地說:“秦烈云!你、你嚇唬誰呢!
就算是我打了那小賤蹄子,又咋了?”
她著重強調(diào)道:“我是她娘!我打她兩下,咋了?”
秦烈云嘖嘖地?fù)u搖頭道:“嗐!看看!這就是不懂法的壞處了吧。
打孩子的目的,要是出于教導(dǎo)、教育的目的,那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但是,你下手的這個力度,完全就是奔著要命去的。
你這是故意傷害!是故意殘害祖國未來的花朵,殘害祖國初生的太陽!”
秦烈云振振有詞的:“之前沒人管!那是沒人懂法律!
現(xiàn)在我懂!我肯定不能對你的做法,置之不理的!”
他說完,從兜里掏出鑰匙,遞給了白露道:“露露,你去,上我家里把自行車推出來,咱們連夜去報公安!”
白露有點懵了,她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點害怕。
可是扭頭再看看自己那可憐的小侄女,白露眼一閉、牙一咬、一跺腳,直接就往外沖!
邊跑邊喊:“好!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