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熱血上頭的沈明遠,也冷靜下來了。
不難看出,因為他手都開始發(fā)抖了,哆哆嗦嗦地問道:“小伙子,他、他不會死了吧?”
“沒事兒?!鼻亓以普酒鹕砼呐氖郑S口說道:“死不了的,血已經(jīng)止住了,最多有點虛弱,對了柴火撿得咋樣了?”
“撿了很多了?!眰z老頭子,一個比一個實誠。
干柴撿了一大堆,弄了一堆干草,還弄了一根碗口粗的枯木拉進山洞。
秦烈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著說道:“那就把火生起來吧,天就要黑了。”
生火收拾羊的時候,白鷹也已經(jīng)順利地到了山腳下。
盤旋在村子上空的時候,它引起了好多人的注意。
白家人就是其中之一。
“露露,真的,外面真的有白鷹!”
白露身上背著背簍,聞言眼睛發(fā)亮,興奮地道:“真的?走走走!咱們快去看看!”
白露出門站在人群里,仰頭看著在村子上空盤旋的白鷹。
“天吶,它真好看!”
“就是啊,這白鷹要是我們家的就好了,到時候我爹上山打獵,有了它的幫忙,肯定會很容易的!”
“哈哈哈,你想的美,白鷹它那生來性子就是驕傲的,要是沒了自由的話,它們寧愿絕食也不會屈服的。”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
說話間,白鷹就向下俯沖,人群瞬間慌亂起來了。
“我靠!這白鷹不會把咱們當成綿羊了吧!”
“露露,小心啊!”
“快躲開??!”
白露此時已經(jīng)懵了,她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白鷹在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大,然后精準地降落在了她身后的背簍上。
見白鷹沒傷人,眾人都懵逼了。
白露也恢復了心跳,一扭頭,一只碩大的爪子便伸到了她的眼前。
白露都懵了,而人群里不乏有眼尖的,激動地喊道:“哎!你們看,那白鷹爪子上是不是綁著字條?”
字條?
取下字條展開。
朝陽大隊霎時震動,當天夜里,四五十口子壯小伙帶上大隊里的十桿獵槍,帶著手電筒、火把,在白鷹的帶領下,一臉嚴肅地上了山。
半夜,山洞里,火堆噼啪作響,秦烈云抱著獵槍坐在洞口打盹兒。
而陸懷瑾和沈明遠壓根睡不著。
“今天真是跟做夢一樣?!?/p>
“對啊!”陸懷瑾想著剛剛吃的烤羊肉,胃里渾身都是暖洋洋的,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道:“今天,真的跟做夢一樣?!?/p>
沈明遠頓時淚灑當場,顫巍巍地說道:“我本、我本以為今天要連累你了?!?/p>
“嗐!”陸懷瑾拍了拍沈明遠的肩膀,安慰道:“都是兄弟,說那些干啥!啥連累不連累的?!?/p>
頓了頓又低聲說道:“不過,這小伙子......”
“放心,我知道?!鄙蛎鬟h對秦烈云滿是感激。
“今天多虧了他,只是現(xiàn)在咱們的這個身份,跟我們走得近了,對他反倒不好?!?/p>
“沒事,咱們把恩情記在心里就好了?!标憫谚矒岬溃骸帮L水輪流轉(zhuǎn)呢,咱們今朝落魄,指不定哪天就又東山再起了。
到時候咱們再報答他的恩情也不遲?!?/p>
“兄弟,你說,有生之年,咱們還能有這么一天嗎?”
“有!”陸懷瑾點點頭,堅定地說道:“一定有!而且我相信肯定會有!”
“真的?”
“真的!”在這個漆黑的夜里,陸懷瑾說出了心坎里最幸福的祈禱:“我想多活幾年,我想長命百歲!”
“哈哈哈!老東西,你還挺貪心,想活到一百歲,那不就成王八了?”
“嗐!管他呢,王八就王八,那我也要活到一百歲!”
陸懷瑾想啊,他今年已經(jīng)五十歲了,前面幾十年活得王八蛋一樣,渾渾噩噩的。
后面幾十年啊,他就想看著秦烈云這個干兒子,成家立業(yè),他還想抱小孫子呢。
要是這臭小子的媳婦兒不嫌棄,他還可以把自己這些年的家當都交給小兩口。
他啊什么都不要,就這么看著秦烈云幸幸福福的就知足了。
秦烈云此時已經(jīng)睡熟了,他也不是鐵人,白天一通演戲加打斗也是很累的。
被大隊長提溜起來的時候,他還半睜著眼睛懵逼呢。
下意識地一擦嘴,迷迷糊糊地道:“???天亮了?”
天沒亮,但是手電筒跟火把蹭蹭圍繞著他,愣是把這一片給整得跟白天差不多了。
“天沒亮呢!”朝陽大隊的大隊長楊紅兵激動得滿臉通紅,他伸出手,使勁拍著秦烈云的胳膊,高興地喊道:“小子!你小子!”
可話到嘴邊,又實在想不出來夸人的詞語,最后化成了一句:“行!是個爺們兒!”
秦烈云這會也清醒了,咧嘴一笑:“嘿嘿!楊叔,再多夸兩句,挺好聽的還!”
“娘的!臭小子!你還真會順竿爬!放心吧,你小子的功勞,我肯定一字一句都記上去!”
望著那五個可憐巴巴的特務,大隊長只覺著自己快要幸福地暈過去了。
因為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先進大隊在向他招手了!
人多聲勢大,眾人面對特務,就像是色狼看見了身穿薄紗的美女,都是眼冒精光。
至于那個大隊都被扎成篩子的許大飛,大家伙也沒放過,齊刷刷地將其抬了起來。
大隊長跟秦烈云搭了話,轉(zhuǎn)頭就看見兩個恨不得把腦袋塞褲襠里的老頭,心里一酸,嘆息一聲。
“烈云?!贝箨犻L這會對秦烈云的態(tài)度簡直友好得不像話,他拍拍秦烈云的肩膀低聲問道:“這倆人,沒事吧?”
秦烈云賤賤地回答道:“楊叔,我也不太確定。他們倆就跟我道了歉,然后就沒說啥,有點內(nèi)向呢,這倆老頭不愛搭理人?!?/p>
見大隊長又皺著眉頭,秦烈云又補充道:“嘿嘿,可能是在家里的時候被兒子欺負了?!?/p>
“什么兒子?”
聽到秦烈云天馬行空的話,大隊長無奈搖搖頭,解釋道:“你剛到咱們大隊,不清楚這兩人的來歷,這不奇怪?!?/p>
“嗯?楊叔,怎么說?”
秦烈云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不過依舊賤賤地胡咧咧道:“這話咋說?難不成這倆老頭家里還真有渾蛋兒子?”
“唉,不是。你選的宅基地位置,還記得不?”
“當然記著呢,咋了?”
“從你那里能看到一個小木屋?!?/p>
秦烈云裝作思索的樣子,而后一臉震驚的說道:“什么?居然是他們?”
“對。”大隊長點點頭而后嘆息一聲,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這會不管說什么都是徒勞的。
“唉,這世道啊。咋就把人往死里折騰呢?!贝箨犻L低聲嘟囔了一句。
要知道,按照以前那會,這破屋子里住著的人,他們就是拍馬都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