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也惱怒道:“可我已經(jīng)不是新人了!”
他在向陽大隊里可是被大家伙兒很看好的獵人,他有的是手段打獵。
“我身為打獵的老手了,難道抱怨兩句也不行嗎?”
“呵呵?!毙齑笾颈粴庑α耍骸靶』镒?,你真是年輕氣盛啊!”
隨后對著秦烈云說道:“你把五六半給他,讓他打兩槍,我跟著看看?!?/p>
他倒要看看,這個所謂老手的王大壯,槍法到底如何。
王大壯很自信,可是等端上了槍,在人群的注視下,心態(tài)就發(fā)生改變了。
手心也出了汗,王大壯咽了一口口水,心一橫,眼一閉,啪啪啪的就打出去三槍。
這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槍法也變了。
一槍直接脫靶,另外兩槍也描了邊。
王大壯傻眼了,磕磕巴巴地解釋道:“領(lǐng)導(dǎo),不、不是,我以前的水平不是這樣的。
領(lǐng)導(dǎo),領(lǐng)導(dǎo)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吧,我肯定能打......”
徐大志一揮手,立馬就有公社的辦事員過來將五六半給收走了。
“小伙子,你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不是你射擊的水平,而是你的心態(tài)?!?/p>
王大壯有些不明白,他只是覺得委屈。
明明他沒做錯什么,可馬上到手的獵人證,因為兩句話就沒了,這讓他很不爽,很委屈。
大隊長才不管那個,拿到了徐大志的批條,又從公社這里借了幾桿槍,順帶三百發(fā)子彈,就興高采烈地回大隊了。
這些東西固然不夠,但是朝陽大隊也是有存貨的。
除了大隊存著的幾桿老槍,還有七八桿是獵人們私有的。
十幾把槍一起帶出去,那也是相當(dāng)有牌面的。
大隊長也看開了,這玩意兒,堵不住疏,交代秦烈云:“這次打野豬,你得好好干?。 ?/p>
不管以后秦烈云能不能做獵戶,他該做的都做了,最起碼問心無愧了。
“好嘞!叔,您就瞧好吧?!?/p>
當(dāng)天下午,秦烈云糊弄了一下,吃了午飯,就下地開荒了。
沒辦法,大隊長說了,一碼歸一碼,在他沒有拿到獵人證之前,他依然是個在地里刨食兒的小知青。
只要有了獵人證,他以后就是能合法持槍,到時候,別說是住山腳下了,他就算是住老虎窩里,大隊長都不說啥。
那五六半自動步槍手感是真好,秦烈云尋思著,以后有機(jī)會了說啥也要給自己弄一桿玩玩。
對于秦烈云的遭遇,王解放那是一個羨慕嫉妒啊,從地里回來之后,坐在地上就開始嚎。
他那個嚎勁兒跟個怨婦一樣似的。
搞得大家都繞著他走。
劉玉蘭膽子大,腦子也靈活,可是看見王解放那死德行,也是被嚇得心有余悸。
帶著吳雪梅暗戳戳地找到了秦烈云,委婉地說道:“這王解放下鄉(xiāng)后,是不是遇見啥事兒了?”
秦烈云則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有些茫然。
劉玉蘭指了指王解放說道:“我覺得他好像是叫狗咬了,一天天跟得了瘋狗病一樣?!?/p>
坐在地上嚎叫的王解放聽見了,噌的一下就起來了,面色很是嚴(yán)肅的說道:“我才不是得了瘋狗病呢,我是得了紅眼?。 ?/p>
為啥?他也不想下地開荒啊。
李和平笑著推了推眼鏡道:“沒事,我看他這樣子,過一段時間就自動好了?!?/p>
“什么意思?”
秦烈云很是好奇的道:“難不成你打算給他治???”
“嗐,我哪有那本事啊。”李和平罕見地用賤賤的語氣說道:“我的意思是過一段時間,他就認(rèn)命了!”
“哈哈哈哈?!边@話一出,幾個人都笑了,就連王解放也笑了起來。
不過,這地里刨食兒的日子的確沒那么好過。
除了秦烈云,甭管是男的還是女的,手上都磨出了血泡。
秦烈云就拿著縫衣針,用火柴簡單燒了一下,消消毒,當(dāng)然也不是燒紅那種。
開始挑水泡,擠出里面的水,再抹點(diǎn)藥水。
“行了,明天上工的時候,用布條纏一下,或者是帶個手套就行了。”
吳雪梅已經(jīng)疼哭了,舉著手,抽抽噎噎地道:“那、那戴了手套以后,就、就不會起、起水泡了嗎?”
聞言,眾人都是一臉希冀地看向秦烈云。
秦烈云微微一笑道:“當(dāng)然不是了?!?/p>
水泡這東西,就是反復(fù)起,反復(fù)挑破,直到被磨出繭子,遭罪這個事情才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第二天一早,秦烈云簡單收拾了一點(diǎn)必備品,就到大隊長家匯合了。
大隊長上了年紀(jì),肯定是不會上山的。
秦烈云去得早,再加上他跟那些人也不熟悉,干脆就逮著大隊長一個人嘮嗑。
“楊叔,你家里還有什么工具嗎?”
大隊長很是警惕地說道:“你啥意思?”
秦烈云一攤手,無奈地說道:“上頭不給我發(fā)槍,我總不能用拳頭干死野豬吧?”
大隊長看著秦烈云,頓時就后悔了,這邊尋思著改口,讓他別跟著上山了。
那邊就看見自己虎閨女扛著一把軍刀就沖了出來。
“秦烈云,你看看這個行不行?”
瞧見那玩意,大隊長兩眼一黑,差點(diǎn)一頭栽倒在地。
“不是!不行!”他一溜煙地跑過去,奪過軍刀咬牙切齒地道:“你從哪翻出來的?”
“就倉庫里??!”
楊夢晴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哎呀,爹,反正放在咱們倉庫里也是吃灰,不如拿出來給他用呢!”
說罷,楊夢晴讓開身位,對著秦烈云道:“我看你那小刀用的還挺好呢,那這個長的,你用著應(yīng)該也沒問題吧?”
在楊夢晴眼里,反正都是刀,長點(diǎn)短點(diǎn)的,也沒啥區(qū)別,能切東西都一樣。
她揮舞著手里的刀鞘,興沖沖地說道:“你看,我連刀鞘都洗好了。”
秦烈云一臉驚喜,他本來還在發(fā)愁呢,這沒有個趁手的武器,這下好了,瞌睡來了有枕頭。
從楊夢晴手里接過刀鞘,秦烈云就道了聲謝:“多謝你了昂。”
“謝我干啥?”
楊夢晴覺得自己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
“我這是報答你之前分給我魚吃?!?/p>
她擺擺手道:“行了,現(xiàn)在兩清了,我走了?!?/p>
不走也不行了,大隊長雙眼冒火,下一秒就要跳起來打人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啊。
她跑開了,秦烈云只能討好地看著大隊長道:“楊叔?”
大隊長裝傻充愣道:“咳、那、那啥,我給你找個別的吧。”
“別?。 鼻亓以瓶粗前衍姷?,眼饞地道:“這才是好東西啊,給我摸兩把唄,叔?!?/p>
“嗐,都多少年前的老玩意了,也就是收起來,有個紀(jì)念意義,沒啥用的,也沒啥好摸的?!?/p>
“楊叔哎,你可不實誠啊?!?/p>
秦烈云指了指大隊長,意有所指的道:“你騙我呢,叔,你的衣服已經(jīng)被劃破了。”
“什么?”
大隊長低頭一看,確實,衣角可能是蹭到了刀刃上,已經(jīng)被劃開了。
要是再說這刀不鋒利的話,那就有點(diǎn)睜眼說瞎話的嫌疑了。
大隊長很是肉疼地將刀遞給秦烈云,罵罵咧咧地叮囑道:“你小子!給我愛惜點(diǎn)!這是當(dāng)年打小鬼子的時候,我們家老爺子繳獲的,那小鬼子可是個不小的官兒呢?!?/p>
秦烈云接過軍刀,笑了笑:“多謝楊叔,我肯定會愛惜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