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手,回到自己屋里,從空間里掏出紙筆就開始寫信。
從未來回來的人,知道點秦父的禽獸秘密,這一點都不奇怪。
在未來,這點事情就是一兩句笑談或者是調(diào)侃,說他年輕時候能耐,可是放到現(xiàn)在......
嘿嘿!誰鬧出來!誰就統(tǒng)統(tǒng)死啦死啦滴!
這間小小的屋子,秦烈云住了十來年,將屬于自己的東西歸置了一下收進空間里就推門走人,深藏功與名!
日上三竿,秦家院子里終于是有了動靜,尹小香第一個醒來,只覺得腦子混混沉沉的,像是被人灌了蒙汗藥似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剛要開門。
“嘩啦!”一盆冷水從天而降,直接澆了他滿頭滿臉!
“??!”
尹小香一聲尖叫,摔了個四仰八叉。
秦栓柱被尖叫聲驚醒,一翻身就爬了起來,接過剛踩到地上......
啪唧一下,滿地的黃豆讓他一個趔趄,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個狗吃屎!
“哎呦,摔死我了!”秦栓柱疼得直抽冷氣,剛想要爬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我衣服呢?”他明明把昨天新買的襯衫疊好放進了柜子里,怎么柜門打開,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錢!我的錢也沒了!”
尹小香披頭散發(fā),跟瘋婆子一樣翻著床板,結(jié)果連個毛都沒見。
“硯旗!硯旗!快起來!”秦栓柱連滾帶爬地沖到女兒房間,接過一推門,一個老鼠夾就猛地夾在了他手上。
這都是秦烈云臨走設(shè)下的陷阱,為的就是給秦家人留下驚喜。
“??!”
秦栓柱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再看屋里,秦硯之還躺在床上,但是整個房間像是被土匪洗劫過一樣。
收音機沒了,手表沒了,連床底下的皮鞋也不見了。
“天殺的!誰干的!”
尹小香尖叫著沖進廚房,結(jié)果更崩潰了。
鍋沒了,碗沒了,連咸菜缸都沒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
尹小香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地喃喃著:“錢沒了,存折沒了,什么都沒了!”
“肯定是那個畜生!秦烈云!”秦硯之此時也醒了,咬牙切齒的。
“快!快去找他啊!”尹小香突然起身跟瘋了一樣往外沖,結(jié)果一腳踩空!又摔了一跤!
與此同時,銀行門口。
秦烈云穿著從秦栓柱衣柜里順來的中山裝,戴著黑框眼鏡,臉上抹了點鞋油。
經(jīng)過這么一捯飭,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干部。
“同志,你好,我來取錢?!?/p>
他把存折遞進窗口,聲音低沉。
柜員接過存折,看了一眼,有些警惕地說道:“尹小香?你是......”
秦烈云笑了笑,面不改色:“哦,我是她兒子,她腿腳這兩天不方便,讓我來取的?!?/p>
柜員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但秦烈云神色淡定,再加上存折密碼都對得上,于是也就沒多問。
“一共兩千五百六十四元,您點一下?!?/p>
秦烈云接過厚厚的一沓鈔票,嘴角微揚:“謝謝同志?!?/p>
從信用社出來之后,秦烈云就快步朝著秦栓柱工作的廠子而去。
他得快速把寫的舉報信給投遞到廠子里,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走到了偏僻的角落,四下環(huán)顧無人注意,從空間里取出那順手在家里收進來的自行車,沒記錯的話,這是秦栓柱買給秦硯之的。
他騎上自行車,感受著陽光,心里那叫一個舒坦。
嘖,還得是不是自己個的香??!
這下舒服了,不用吭哧吭哧地溜達了,時間也是相當寬松了。
舉報信一共兩封,一封是舉報秦栓柱跟寡婦亂搞的,另一封則是舉報秦硯旗跟劉萌的。
咋說呢,也能側(cè)面證明,秦硯旗是親生的,那樣跟親爹是一模一樣啊。
兩封信下去,只會讓搖搖欲墜的秦家,雪上加霜。
當然,他也沒忘了往報社丟一封信,信里夾了一塊錢,要求登報秦烈云跟秦家的斷親證明。
......
火車站,秦烈云扛著自行車,身上還挎著幾個大包袱。
當然,是他從空間里倒騰的一些不值錢的東西,鐵鍋、馬勺,還有幾件破衣服跟破被褥。
扛著自行車下鄉(xiāng)確實有點獨樹一幟,再加上他身上的鐵鍋馬勺等等。
那驚愕的目光幾乎都要把秦烈云身上給射出個洞來。
“你好,這列就是下鄉(xiāng)知青專列了?!背藙?wù)員同志有些抱歉地說:“實在不好意思,你是臨時買票,沒有那么多座位了。可能你得站一下,或者找個地方,隨便坐了?!?/p>
“沒事。”秦烈云一點也不挑,他上輩子吃的苦可比現(xiàn)在多多了。
眼下,一切都是個好的開始。
乘務(wù)員同志一走,距離他不遠就冒出一個小伙子,呲著一口大白牙,興奮地沖著他招手:“兄弟,你是到哪里下鄉(xiāng)的?”
“哦,朝陽縣五星公社?!?/p>
“俺滴個娘嘞!”小伙子瞬間就興奮了。
“這么巧啊,我們下鄉(xiāng)的地點也是五星公社?!?/p>
他熱情地招呼著:“來!你上這來,這地方大?!?/p>
地方大,情有可原,坐這位置的倆小伙子,是個頂個的消瘦。
就這樣子,下鄉(xiāng)估摸著得吃不少苦,干不了體力活。
“多謝了?!?/p>
他將東西放好,轉(zhuǎn)身就被小伙子推到了位置上坐著。
“這不合適?!?/p>
“沒啥不合適的,你挨著我坐,俺估計得有一半的身子在外頭,這樣咱們倒騰一下就好了?!?/p>
他坐在秦烈云的被褥卷上,滿眼羨慕地看著他粗壯的胳膊。
“我叫王解放,這是我哥們李和平,我們都是下鄉(xiāng)到五星公社的朝陽大隊。”
秦烈云一愣,意識到以后要跟這兩人一起相處,臉上也是帶了些笑容說道:“我叫秦烈云,跟你們是一個地方的。”
王解放懵了,回過神就是狂喜。
“我靠!真的假的?兄弟,咱們這運氣真絕了!”
李和平帶著眼鏡,一身的書生氣,與其說斯文,倒不如說是內(nèi)向、靦腆。
他看了一眼秦烈云笑著說道:“你好?!?/p>
王解放就是個話癆,認定了秦烈云有能耐,這一路上三人的關(guān)系處得那叫一個好。
王解放舔著臉:“云哥啊,你看咱們現(xiàn)在都是自家兄弟了,往后可得互相照應(yīng)一下啊?!?/p>
“可以的?!?/p>
這倆都是老實人,相處起來也不難。
他沒打算到鄉(xiāng)下去做獨行俠,不管是跟知青還是跟大隊里的土著,都得拿捏好分寸。
當然,要是人家欺負到臉上,那也不是不能反手鎮(zhèn)壓!
他下鄉(xiāng)是為了離開那一家子狗屁倒灶的玩意,是為了好好過日子的,報仇什么的,既然已經(jīng)報復(fù)過了,那就相當于翻篇了。
讓仇恨裹挾著,那他才是白活了一輩子。
火車哐吃、哐吃地往前行駛,帶著秦烈云走向一條完全跟前世南轅北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