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車夫,還在原處等著……此時(shí)海棠正四處張望著。
若不是知道,帶走自家姑娘的人是誰,海棠肯定會萬分擔(dān)心自家姑娘的安危。
可就算如此,海棠也提心吊膽的。
心中總是忍不住的想著,陛下會不會因?yàn)?,大姑娘退婚的事情,便想懲治大姑娘?/p>
畢竟大姑娘剛剛退了婚,就盛裝赴宴……是不是太落皇家面子了?
就在此時(shí),有人自身后拍了海棠一下。
海棠嚇了一跳:“誰?”
海棠轉(zhuǎn)身過來的時(shí)候,便看到了魏莽,她長松一口氣:“你屬鬼的嗎?走路怎么沒聲音?”
她接著就問道:“我家姑娘呢?”
錦寧的聲音,自后面?zhèn)鱽恚骸昂L?,不可對魏統(tǒng)領(lǐng)無理?!?/p>
原來是魏莽的個(gè)頭太大,將錦寧牢牢地?fù)踉诹撕竺妗?/p>
海棠瞧見自家姑娘,先是上上下下掃視了錦寧一眼,見錦寧好端端的,這才長松了一口氣。
海棠看向魏莽,這才道:“奴婢見過魏統(tǒng)領(lǐng)?!?/p>
魏莽輕哼了一聲,沒理會海棠,心中卻想著,裴大姑娘這么端莊守禮的人,身邊的人怎么和個(gè)瘋丫頭一樣?
魏莽又看向那車夫,問道:“裴大姑娘,這車夫……可信嗎?”
若是這車夫不太可信的話。
他便想,親自和這車夫“聊聊”了。
福安公公的意思是,裴大姑娘和陛下這件事,暫時(shí)還不能坦露人前……所以,裴大姑娘的行蹤,最好不可外泄。
錦寧道:“這車夫,早些時(shí)候,便跟著我了,只是個(gè)尋常的老實(shí)人。”
魏莽看了看那車夫,到底是不放心,將那車夫拉到一旁,不知道說了什么。
待那車夫回來的時(shí)候,腳步虛浮,走路都有些打晃了。
魏莽又看了看海棠:“那這丫鬟呢?”
該解決的隱患,都得解決。
錦寧連忙說道:“海棠是我的人?!?/p>
可不敢讓魏莽,恐嚇海棠一番。
魏莽點(diǎn)頭,沒再多說什么,只是開口道:“那裴大姑娘,便先回吧?!?/p>
上了馬車。
車夫的聲音還有些發(fā)顫:“大姑娘,咱們……現(xiàn)在是要回……回府嗎?”
錦寧道:“是?!?/p>
她微微一頓便道:“便說我今天在珍寶堂,看了許久的賬本,一直到現(xiàn)在?!?/p>
珍寶堂的掌柜也是錦寧的人,倒也不擔(dān)心露餡。
馬車緩緩行駛。
海棠看向錦寧,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出來:“大姑娘……陛下今日可責(zé)罰您了?”
錦寧啞然失笑:“你看我像是被責(zé)罰的樣子嗎?”
海棠搖頭,自家姑娘面色紅潤,神采飛揚(yáng)的……瞧著,心情很是不錯(cuò)。
而且聽姑娘這意思,姑娘今日去見的,的確是陛下。
可若不是責(zé)罰,陛下又為何,要單獨(dú)召見自家姑娘?
海棠想到這,心便砰砰直跳了起來。
心中忽地就了一個(gè)隱隱的猜測。
很快,她又覺得,這猜測有些離譜。
只是陛下私見大姑娘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從前她還覺得,陛下是為了太子殿下,關(guān)照大姑娘,可如今大姑娘都太子殿下退了婚,事情好像就耐人尋味了起來。
海棠不是個(gè)蠢笨的人。
只不過,從前畏懼天威,從不敢往此處想。
但這念頭一起,似乎就難以控制……
她對那位帝王并不了解,但作為大姑娘是貼身丫鬟……她卻了解自家姑娘,自家姑娘,是何等的克己復(fù)禮,貞烈端莊。
是斷然不可能,做出和人私相授受的事情!
海棠都要說服自己了。
便聽到錦寧開口道:“海棠。”
“奴婢在?!焙L倪B忙開口。
“你是我身邊的大丫鬟,亦是我最親近的人?!卞\寧繼續(xù)道。
“想必,如今你也猜到了些許?!?/p>
海棠都要嚇哭了,連忙否認(rèn):“奴婢……奴婢什么都沒猜到?!?/p>
錦寧輕笑:“我想告訴你,你都猜對了?!?/p>
海棠沒想到,自家姑娘竟然瞞也不瞞了,就這樣直接說了出來!
見海棠目瞪口呆的樣子。
錦寧補(bǔ)充了一句:“從前沒告訴你,是因?yàn)椤乙膊恢溃绾翁幚磉@件事,知道得多,對你亦沒好處?!?/p>
如今……
只怕她和帝王的接觸,會越來越多。
海棠是她的大丫鬟,總歸是瞞不住的。
索性說得清楚一些,免得日后因此生出什么亂子。
直到馬車停在永安侯府的外面,海棠整個(gè)人還在神游的狀態(tài)。
她家姑娘,竟然……竟然……
怪不得姑娘,會忽然間同太子退了婚。
錦寧剛進(jìn)侯府,永安侯的長隨榮順便攔下了錦寧。
“大姑娘,侯爺讓你過去?!?/p>
她還在永安侯府一日,便不可能避開永安侯,于是錦寧便直接去見了永安侯。
穿過一個(gè)月亮門,錦寧便被榮順引到了永安侯府,茶室外面的院子之中。
院中擺放了造型奇特的奇石。
比起橫刀立馬的老裴侯,如今的永安侯裴修,身上非但沒有半點(diǎn)武將的氣度,反而很喜歡附庸風(fēng)雅。
錦寧此時(shí),已經(jīng)可以聽到茶室內(nèi),傳來的歡聲笑語了。
“爹爹!你看!母親她打趣我!”裴明月嬌嗔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
接著就是永安侯爽朗的笑:“你母親說得對,你馬上就要嫁人了。”
錦寧雖聽了個(gè)一知半解,也知道這幾個(gè)人在談?wù)撆崦髟鲁黾薜氖虑椤?/p>
所以,喊她來這做什么?
不等錦寧往里面走去,榮順便開口道:“大姑娘稍等一二,奴才這就去通傳。”
錦寧的唇角泛起了一絲嘲笑。
從前,她見父親,可是從來都不用通傳的……如今……
錦寧輕嗤,永安侯府從上倒下,都要開始狗眼看人低了。
榮順進(jìn)去沒多大一會兒,屋內(nèi)的笑聲便止住了,接著,便是永安侯略帶威嚴(yán)的聲音:“讓她進(jìn)來!”
榮順出來后,又對著錦寧說了一句:“大姑娘,請吧。”
錦寧往里面走去。
永安侯和宋氏兩個(gè)人,各坐在八仙桌的左右兩側(cè),裴明月則是另外添了一張凳子,正神色嬌憨的,半靠在宋氏的身上。
沒瞧見裴景川。
自錦寧退婚后,裴景川發(fā)了癲,倒是從未出現(xiàn)在錦寧的面前為難她了。
“見過父親,見過大夫人?!卞\寧行禮。
錦寧這一句大夫人,還是讓宋氏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你這孩子,還要喊我大夫人?你要和母親離心到什么時(shí)候!”宋氏失望地看向錦寧。
錦寧看向宋氏,聲音平靜且疏離:“大夫人有什么事情,直說便是,不必端起慈母的架子。”
比起宋氏的直接針對,這樣錦里藏針的宋氏,更要讓錦寧防備。
直覺告訴錦寧,宋氏此時(shí)定是,又起了什么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