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塵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看出任何不妥,好奇地看向了虞幼寧,“幼寧,這里有什么問題嗎?我怎么沒有看出來啊?”
虞幼寧在地上踩了踩,“這下面定然有個地下室,規(guī)模應(yīng)該還不小。”
“地下室?”
霍清塵又是驚訝又是不可置信。
幼寧到底是怎么看出來這下面有地下室的?
他怎么就沒看出來?
虞幼寧再次在地上踩了踩,“下面有地下室,才起來的時候,聲音是不一樣的?!?/p>
“是嗎?”
霍清塵倒不是不相信虞幼寧,就是以前沒有這種經(jīng)驗,此時聽到虞幼寧這么說,心中十分的好奇,干脆試了試。
不過仔細(xì)地聽了聽,還是什么都沒聽出來。
楚淮序則是看向了不空,“地下室的入口在哪里?機(jī)關(guān)在哪里?”
不空的臉色并不好看,就像是心中的秘密被人看出來了一樣,眼神也有些飄忽。
但是聽到楚淮序的詢問之后,不空還是將頭轉(zhuǎn)向了一邊,“什么地下室?什么機(jī)關(guān)?貧僧在這里住了這么久,從來不知道有什么地下室,更不知道什么機(jī)關(guān)?!?/p>
他這顯然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打定主意不承認(rèn)了。
虞幼寧當(dāng)然有辦法從不空的嘴里問出實話,但是她并沒有這么做。
“阿序,霍清塵,文相禮,念一咱們來比一比吧,看誰能先找到機(jī)關(guān)在哪兒?!?/p>
霍清塵嘆了一口氣,“那我肯定是最后一名了?!?/p>
口中雖然這么說著,但是他卻第一個找了起來。
其他三人對著虞幼寧點了點頭,也開始找了起來。
這個書房很大。
也的確配得上書房這兩個字。
整個屋子里,有著許許多多的書架,每一個書架上,都擺放著佛經(jīng)。
這些佛經(jīng),有嶄新的,有手抄的,還有一看就年份久遠(yuǎn),微微泛黃的。
更有一些名僧大師的手札。
再加上空氣中的檀香,外人一進(jìn)到這屋子里,心就會跟著平靜下來。
任誰來看,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得道高僧的書房,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所謂的高僧,背地里究竟是什么模樣。
幾個人在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論是哪里,都要動一動,轉(zhuǎn)一轉(zhuǎn),但都一無所獲。
不空看著他們的動作,心也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這幾人雖然都身份貴重,但是畢竟年紀(jì)太小了。
幾個小孩子,怎么可能找到那么隱秘的機(jī)關(guān)——
不空正想著,就見虞幼寧突然轉(zhuǎn)頭,跑到了他的面前。
“你剛剛一直都在往書桌的方向看,這書桌是不是藏著什么秘密?”
不空沒想到虞幼寧會突然跑過來,更沒想到虞幼寧會問這么一句。
先是驚訝地看了虞幼寧一眼,但很快就搖了搖頭。
“沒有!”
“貧僧之前就說過了,貧僧并沒有做過什么不該做的事情,這也就是貧僧看佛經(jīng),抄錄佛經(jīng)的書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怎么可能有什么秘密。”
“你說謊!”虞幼寧篤定地說道。
不空搖頭,“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虞幼寧沒再說話,走到了書桌邊上,盯著桌子上的東西看了看,最后視線落在了筆筒上。
這個筆筒的造型比較獨特,還是石頭雕刻成的,靜靜地放在那里,好像并沒有什么不妥。
虞幼寧伸手過去,手掌放在筆筒上,用力地往下按。
下一刻,筆筒真的被按了下去。
而不遠(yuǎn)處的一個橫著放的書架,竟然往后退去,露出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地下入口。
虞幼寧看向那入口,對著不空抬了抬下巴,“出家人是不打誑語,可你就是個假和尚??!你說的全都是謊話!”
不空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如紙,可還是死鴨子嘴硬,“怎么會!這里怎么會有機(jī)關(guān)?貧僧并不知道!”
宇文城聽到這話,嘴角都抽了抽。
這個老禿驢,說謊真是臉不紅氣不喘。
他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禪院分明是一二十年前,不空接任主持的時候修建的。
還是他親自看著建造完成的,建好之后,他就搬了進(jìn)來。
現(xiàn)在,他竟然能睜著眼睛說謊,說什么他不知道!
見過臉皮厚的,可是卻沒見過臉皮厚成這個樣子的!
當(dāng)真是臭不要臉啊!
虞幼寧雖然不知道這禪院的事情,但是也根本不相信不空的話。
“我們先進(jìn)去看看?!庇萦讓幍馈?/p>
“幼寧,等等!”
楚淮序說著,看向了宇文城。
“將這老和尚綁得結(jié)實一些,帶著他先下去。讓他走前面!”
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險,也要讓這老禿驢擋在最前面!
霍清塵驚訝且意外地看向楚淮序,沒想到太子竟然是這樣的太子!
但....他也很想說,干得漂亮!
就該這么做!
不空倒是想掙扎,可不過是徒勞而已。
最終,他還是被人帶著率先走了進(jìn)去。
虞幼寧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下去看看了,見狀趕忙跟在了后面。
楚淮序幾人也不敢有絲毫的疑惑,連忙跟在后面。
順著入口處的樓梯往下走,越是往下走,越是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霍清塵皺緊了眉頭,“這是什么味兒???”
虞幼寧板起了臉,表情十分的嚴(yán)肅,“是尸體的味道?!?/p>
“尸體?!”
霍清塵的聲音都拔高了八度,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了。
他并不是沒見過死人。
可是這種地下室里本就顯得陰惻惻的,對里面的情況也不了解。
這個時候,知道里面可能有尸體,任誰都會覺得后脊背發(fā)涼。
楚淮序也繃著一張臉。
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憤怒。
看來這個不白,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在京城腳下,身為長林寺的主持,被人敬重的得道高僧,背地里卻迫害人命。
這樣的人,死一百次也不為過!
從入口處的樓梯下來之后,就是一條通道,通道的兩側(cè)墻上都燃著油燈,雖然不是很亮,但至少能看清楚前路。
走到通道的盡頭,穿過一道石門,面前就陡然開闊了起來。
一間很大的石室,里面布置得富麗堂皇,用的東西都是上好的。
空氣中還彌漫著脂粉的香氣,說明不久之前,這里還有女子出現(xiàn)過。
文相禮,轉(zhuǎn)了一圈,很快就在衣柜的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道暗門。
進(jìn)去之后,又是一條長長的通道。
但是這次不同的是,通道的兩側(cè),是一個個牢房一樣的房間。
隔著柵欄門,可以看到里面被關(guān)著一個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
這些女子聽到動靜,身子都瑟縮了一下。
有些一直低著頭,根本就不敢抬頭。
有的則是悄悄將頭抬了起來,眼神和表情都帶著濃濃的憎恨。
可等她們看清楚外面站著的是個少年時,全都愣住了。
下一刻,她們突然起身,踉踉蹌蹌地朝著門口跑來。
每個人,都用力地抓著柵欄門,仰著頭,面露乞求地看著文相禮。
“你是誰?”
“你是不是來救我們的?”
“求求你了!救我們出去吧!”
文相禮年紀(jì)不算大,但是這幾年來一直都在和文首輔一起處理朝政,自認(rèn)為也見過不少陰暗面,以為自己的承受能力還不錯。
可是當(dāng)看清楚這些女子的處境,聽著她們求救的話語時,文相禮心中還是涌起了無盡的憤怒。
那個老禿驢!
他怎么敢的!
虞幼寧幾人這時也走了進(jìn)來,看到這里面的情形,一個個都無比的憤怒。
霍清塵直接轉(zhuǎn)身回去,沖到了不空的面前,一拳頭打在了不空的肚子上。
聽著不空的慘叫,霍清塵仍舊覺得不解恨,抬起腿,就踢在了不空的下體上。
這一腳踢過去,不空的身體都蜷縮在了一起,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看著在地上扭曲哭喊的不空,霍清塵抬起腳,就要一腳踩在不空的頭上,被趕過來的虞幼寧給攔住了。
虞幼寧把霍清塵給拉到了一邊。
霍清塵還不解氣,也不明白虞幼寧為什么要把他拉走。
“幼寧,這樣的畜生,打死都不為過,你拉著我做什么!”
虞幼寧指了指里面,“真正被他傷害的人在里面,你現(xiàn)在把他給打死了,讓那些被他傷害的人,怎么泄恨!”
文相禮找到了一串鑰匙,將里面的那些柵欄門全都打開了。
里面的女子一個個都走了出來。
她們雖然有終于得救的喜悅,但更多的,還是深深的憎恨。
她們朝著不空走了過去,全都死死地盯著不空。
即便她們還什么都沒做,不空依舊覺得無比的恐懼,身子都顫抖得更厲害了。
“我....我錯了!”
“饒了我吧!”
“我愿意補(bǔ)償你們!”
“我有金子!有很多很多金子,都給你們!”
不空想要用金子買回自己一條命。
一個年輕的姑娘冷笑一聲,“誰要你的金子!我只想要你的命!”
有她帶頭,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即便她們現(xiàn)在身體孱弱,可依舊阻擋不了她們對不空的濃濃恨意。
這些恨意支撐著她們,對著不空拳打腳踢。
有人覺得不解氣,直接用嘴在不空的臉上咬下了一塊血肉。
不空慘嚎一聲,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但下一刻,他又疼得清醒了過來,慘叫聲比剛剛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