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被楚淮序這么盯著,陳鵬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后背和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陳鵬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這才突然清醒過來。
他為什么會害怕?
眼前就是一個小屁孩兒而已,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估計連他一拳頭都扛不住,他怎么會被一個這樣的小屁孩兒給嚇到?
心中這么想著,陳鵬瞬間找回了自信,又將胸膛挺直,“什么意思?這還不簡單嗎?意思就是說,等過了今天,你們就要分道揚鑣了!這個小丫頭留在我們村子里,長大之后給我當媳婦兒,而你們那可就不一定了——”
陳銘再次惱怒地看向陳鵬,“陳鵬,我剛剛警告你的話,你是一點兒都沒聽進去是吧?我剛剛就已經(jīng)和你說過了,這是我未來的媳婦兒!不是你未來的媳婦兒!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死你?”
“你揍死我?”陳鵬冷笑一聲,“有本事你就來啊!看看咱們兩個,到底是誰來揍死誰!”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大戰(zhàn)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發(fā)生。
就在這個時候,陳有為從遠處跑了過來。
“阿銘,阿鵬,你們在干什么?”
看到陳有為,陳銘和陳鵬瞬間站直了身體,面上也帶著些畏懼之色。
不僅僅是他們兩個,就連其他正在看熱鬧的孩子們,也都在同一時間緊張了起來。
能看得出來,他們是很怕陳有為的。
陳有為表現(xiàn)得十分的老實,甚至有些不善言辭。
這樣的人,怎么會被一群孩子懼怕?
尤其是陳銘和陳鵬剛剛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分明就是小霸王的性格。
這樣性格的兩個人,怎么可能會害怕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
除非,陳有為本人,根本不是他表現(xiàn)出來的這樣。
楚淮序不動聲色地朝著陳有為看去,卻沒從陳有為的臉上看出任何的不對。
好像他本人,就是他表現(xiàn)出來的這個樣子。
陳鵬和陳銘就像是犯錯的孩子,微微低著頭,不敢看陳有為,也不敢回答他的問題。
就在這時,虞幼寧走了出來,指著陳鵬和陳銘,“他們兩個剛剛說,我以后要留在你們村子里,長大之后,成為他們的媳婦。他們?yōu)槭裁催@么說?”
陳有為聞言,表情微不可查地扭曲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陪著笑臉道,“小姐別生氣,他們都是村子里長大的,沒見過什么世面,也不懂什么規(guī)矩體統(tǒng)禮儀。
在村子里,要是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們總要分出個你的我的。
他們定然是看小姐長得好看,所以才和以往一樣,爭論了起來,小姐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我讓他們給小姐道歉?!?/p>
虞幼寧懷疑地看著陳有為,“真的是這樣嗎?可我怎么覺得,他們就像是已經(jīng)做過這種事情了一樣?”
“沒有沒有!”陳有為連連擺手,“這怎么可能呢!我們村子民風淳樸,再加上地方偏僻,很少有人來,根本不可能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小姐誤會了!”
楚淮序拉了拉虞幼寧的衣服,制止了虞幼寧繼續(xù)詢問,笑著道,“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不過你還是好好說說他們,人和東西是不一樣的,不能因為看到覺得喜歡,就直接認定是自己的。這和強盜土匪有什么區(qū)別?”
陳有為聽到強盜土匪這兩個詞的時候,嘴角抽了抽,但很快就笑著道,“好,我一會兒就好好的說說他們?!?/p>
“那我們就先走了!”
楚淮序說著,拉著虞幼寧轉(zhuǎn)身就走。
霍清塵很不甘心,但是被楚淮序看了一眼之后,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楚淮序一起走了。
幾人很快就回到了虞聽晚和溫時宴的身邊。
流云也在這邊。
一看見幾人回來了,還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虞聽晚就笑著問,“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都生氣了?”
虞幼寧就把剛剛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她的聲音好聽,邏輯也很清晰,結巴事情講得清清楚楚。
聽完了前因后果,虞聽晚也板著臉,朝著陳有為他們那邊看去。
剛看過去,正好和陳有為看來的視線對上。
陳有為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充滿歉意的笑容,甚至還彎了彎腰背,算是無聲的賠不是。
溫時宴輕笑一聲,笑聲卻很冷,“聽晚,你先帶著幼寧他們回去,我過去看看?!?/p>
“那你小心一些?!?/p>
“我會的?!?/p>
溫時宴說著,就大步流星的朝著陳有為那邊走了過去。
陳有為看著正大步流星走過來的溫時宴,眼底的冷意更甚,壓低了聲音警告,“你們幾個,一會兒再敢說漏嘴,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p>
陳銘和陳鵬趕忙低下頭保證,“我們絕對不會了!”
他們才剛說完沒一會兒,溫時宴就已經(jīng)走到了近前。
看著溫時宴,陳有為的腰背更彎了,“溫兄,真是對不起,讓你女兒受驚了,我剛剛已經(jīng)讓他們道歉了,你看這......”
溫時宴攬住了陳有為的肩膀,“原本小孩子之間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咱們這些做大人的,不應該管理。但是——”
“我明白我明白!”陳有為連連點頭,“我這就讓他們跪下賠禮道歉。你們兩個,還不趕緊跪下,好好的認錯!今日溫兄若是不原諒你們,你們就不用站起來了!”
陳鵬和陳銘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甚至沒有任何的辯駁。
他們對陳有為的懼怕,仿佛已經(jīng)刻進了骨子里。
溫時宴看著這一幕,溫聲笑了笑,“他們好像很怕有為兄??!是有為兄的孩子嗎?”
陳有為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復自然,“不是,我還沒成親,不過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他們是我看著長大的,平時管得也比較多,所以他們有些畏懼我。”
“原來是這樣?!睖貢r宴點了點頭,“既然有為兄都已經(jīng)為他們說情了,那我也不好再多說什么,都起來吧,以后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陳有為松了一口氣,趕忙對著地上的兩人呵斥道,“還不趕緊站起來,別在這里礙眼了!回家玩兒去!”
陳鵬和陳銘連滾帶爬地起身,和其他孩子一起,轉(zhuǎn)身就跑,不多時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他們著急忙慌離去的背影,溫時宴眼底暗芒一閃而逝。
陳有為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竟然就把他們嚇成了這樣?
這個村子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1
陳有為偷偷地松了一口氣,“溫兄,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再有一個多時辰,新娘子就會被接回來了,到時候就能吃喜宴了。”
“好,我這就回去了。新娘子的家很遠嗎?怎么還要一個多時辰?”
“不遠?!标愑謫栃χ?,“接親嘛,又要催妝詩,又要堵門,還要拜別,過程復雜,需要的時間自然也就多一些?!?/p>
“說的也是?!睖貢r宴答應著,“那我這就回去了。”
“溫兄慢走!”
溫時宴沒再說話,一步步朝著他們住的院子走去。
之前還沒太注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們住的這個院子,竟然十分靠近村子的中心,周圍有不少的院落。
將他們安排在這里,估計就是為了時時刻刻都能監(jiān)督他們的一舉一動,也謹防他們離開。
看來,從遇到陳有為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想好要怎么對付他們了。
要不是看他們?nèi)硕?,再加上今日又有喜事,怕是也不會和他們虛與逶迤。
陳有為目送溫時宴進了院子,這才轉(zhuǎn)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
拐了兩個彎之后,陳有為就進了一個院子。
屋里,陳鵬和陳銘已經(jīng)在地上跪著了。
兩人顯然已經(jīng)跪了好一會兒了,身子有些微微的晃動。
等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在靠近之后,兩人的臉上的驚懼更重,身體直接開始顫抖。
陳有為繞過兩人,坐在了椅子上,垂眸看著兩人,“知道為什么讓你們跪在這里嗎?”
陳鵬和陳銘連連點頭。
“知道!是我們說錯了話!”
“我們不應該在沒抓住他們之前,就將實話說出來,這樣容易打草驚蛇!”
陳有為冷笑一聲,笑容不再憨厚,反而充滿了嘲諷,“他們這一行人,很多都是練家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以前那些蠢貨,剛剛我雖然盡量掩飾,但他們肯定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對。
今日是村長的大喜之日,若是他們一會兒鬧起來,影響了村長的好事,你們的爹,也保不住你們!”
兩人被嚇得癱軟在地。
“陳叔,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陳叔救救我們!”陳銘求饒。
“陳叔,要不趁著村長還沒回來,咱們直接動手,把他們抓起來吧!這樣就不怕他們鬧起來了!反正早晚都要抓!”陳鵬道。
陳有為抬起腳,一腳把陳鵬踹了出去,“說你蠢,你是真的蠢。剛剛我都說了,他們都是練家子,村子里的好手,又都被村長帶走了,真要是動起手來,誰抓誰還不一定呢!”
陳鵬一骨碌爬起來,“那...那怎么辦?”
陳有為冷笑一聲,“昨晚今早,都沒給他們的飯菜動手腳,他們定然已經(jīng)放松了警惕,中午吃席的時候,大家都在吃席,他們就更不會防備了,到時候,把藥下到他們的飯菜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