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到呀!那肯定是我聽錯了!”
“我們先去接太子和魏昭,然后再去接霍清塵!”
“之后,咱們就去南詔!”
“南詔的菌子好好吃呀!你說咱們要不要順便去摘點?”
“可魏昭擔心他娘親....算了,還是不摘了。反正皇上已經(jīng)答應讓人給我送了,早晚都是能吃到的!”
虞幼寧抱著騰蛇的腳,不停地小聲念叨。
騰蛇不回答,只是按照虞幼寧說的順序去接人。
楚淮序和魏昭就在一處,看到騰蛇,兩人立即就往上爬。
若是平時,能坐在騰蛇的頭上,魏昭定然覺得無比的欣喜和激動。
可是現(xiàn)在,魏昭同樣激動,確實因為即將能見到母妃。
騰蛇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到了鎮(zhèn)北侯府的上空。
霍清塵早就已經(jīng)等著了。
甚至已經(jīng)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很多圈,生怕虞幼寧不來接他。
當看到騰蛇出現(xiàn)的時候,霍清塵差點激動的尖叫。
但好在他還有一絲理智,知道不能把府中的其他人吵醒,趕忙往騰蛇的頭上爬。
等抱著龍角坐下后,霍清塵的一顆心這才落回了肚子里。
騰蛇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鎮(zhèn)北侯府的上空,霍云安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霍清塵今日回府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寧,顯然是心中有事。
以往每晚都不愿意早睡的他,今晚剛吃了飯就嚷嚷著要回去睡覺,還不讓任何人守著。
事出反常必有妖。
霍云安并沒有拆穿,也沒有質(zhì)問,只是悄悄的跟了過來,想看看霍清塵到底在搞什么鬼。
對于這個弟弟,霍云安一直都知道該如何管教才好。
他天生神力,在練武這方面,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
但也正是因此,他也有些自傲,自視甚高,常常不好好習武。
直到這兩個月,認識了虞幼寧之后,倒是變得聽話上進了不少,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霍云安心中欣慰,卻從不夸贊,生怕霍清塵驕傲自滿,又變成之前的模樣。
今日見霍清塵如此反常,霍云安好奇的同時,心中也有些生氣。
以為霍清塵是在外面闖了什么禍,還在想著,若是霍清塵不主動承認,他就只能自己問了。
可讓霍云安沒想到的是,他在這院子里等了許久,最后竟然等來了騰蛇!
而騰蛇的頭頂,坐著的三個人,分明就是太子,虞幼寧,還有南詔的七皇子魏昭!
霍云安知道他們四人是同窗,平日里總是同進同出,關(guān)系很好。
可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去做?
為什么非要這大半夜里,偷偷摸摸地去做?
甚至,還請來了騰蛇!
霍云安面色凝重,思慮再三后,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做。
太子乃是儲君,絕對不會胡鬧。
太子能來,皇上定然知道他們要做的事情。
既然皇上都不阻攔,那便先隨他們?nèi)グ桑?/p>
等霍清塵回來,他這個做哥哥的,再好好和他算賬!
...
霍清塵緊緊地抱著龍角,偏著頭往下看。
只可惜,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萬家燈火早已熄滅。
騰蛇飛的又高,往下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正覺得失望,就聽到虞幼寧哇了一聲。
“怎么了怎么了?”霍清塵趕忙問。
虞幼寧指向天上,“快看!月亮好大也好近??!感覺伸手就能摸到了!”
聽到虞幼寧的話,三人同時抬頭,順著虞幼寧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又大又圓的月亮,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好像就在他們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們經(jīng)??吹皆铝?,卻從來沒在天上看過月亮。
可真好看!
四個人都沒有說話,安靜地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風景。
即便過了許多年,他們也仍舊能回想起今夜,仿佛依舊歷歷在目。
騰蛇飛了兩個時辰之后,總算是到了南詔的皇宮。
有魏昭指路,騰蛇最后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宮殿。
這里雖然不是冷宮,但卻比冷宮還要荒蕪。
院子里雜草叢生,房子更是破敗不堪。
魏昭剛剛在地上站定,就迫不及待地朝著屋里跑。
虞幼寧三人緊隨其后。
“誰!”
屋子里黑漆漆的,響起了一個女人充滿警惕的聲音。
“靈竹姑姑,是我?!?/p>
“七皇子?”
女人聲音里充滿了不可置信,隨即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多時,屋內(nèi)亮起了燈光。
接著微弱的油燈光亮,靈竹看清了魏昭。
“七皇子?真的是您!您怎么回來了?之前怎么也一點兒消息都沒收到?”
“好在您回來了!快去見一見娘娘吧!娘娘她——”
魏昭急切地往里跑,“母妃怎么了?”
靈竹不??奁?,邊哭邊說。
“自從您走了之后,皇后娘娘就總是來這邊找茬,用各種由頭折磨娘娘?!?/p>
“娘娘的身體本就不好,連日的折磨下來,又得不到醫(yī)治,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說到最后,靈竹已經(jīng)泣不成聲。
他們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內(nèi)室,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子。
女子穿著一身素衣,整個人陷在床榻里,干癟得像是一張紙。
她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縱橫交錯著各種傷。
此時她雙眼緊閉,胸膛起伏十分的微弱。
若是不仔細看,估計都要以為她已經(jīng)沒了呼吸了。
魏昭走過去,直接跪在了床邊,“母妃!我回來了!昭兒回來了!母妃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虞幼寧走上前,探頭看了看,“你別哭啦!我?guī)退踔?,咱們還是先走吧!”
她還要在天亮之前回家呢!
不然娘親明早起來看不到她,那她可就慘啦!
魏昭不會干再繼續(xù)浪費時間,連忙站起身,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滿眼殷切地看著虞幼寧,“幼寧!求求你救救我母妃!”
“放心啦!我們過來,不就是救她的嘛!”
虞幼寧說著,掏出了一粒藥丸,“先把這個給她吃了,可以吊著她的命。等回去之后,我再給她醫(yī)治?!?/p>
靈竹此時也走了過來,驚疑不定地看著虞幼寧。
這么小的小姑娘,真的能救她的娘娘?
不等靈竹繼續(xù)想下去,魏昭已經(jīng)去喂藥了。
靈竹見狀,趕忙上前幫忙。
七皇子最是孝順,絕對不可能胡來的,她只聽話就行了。
將藥喂下去之后,魏昭立即對靈竹道,“靈竹姑姑,我要帶母妃離開這里,你要跟著一起走嗎?”
“離開這里?那去哪里?”靈竹比剛剛還震驚。
偷偷離開皇宮,若是被抓到了,必死無疑??!
再說了,想要離開皇宮,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南詔雖大,可卻哪里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難不成回江家?
“去哪里你且不用管,你只說你要不要跟著走。你若是不愿意或者害怕,我也能給你安排別去處?!蔽赫延值?。
靈竹聞言,再也顧不上胡思亂想了,趕忙跪了下來,“七皇子,奴婢跟著娘娘一起長大,這一輩子都是要陪著娘娘的!”
“那你就跟我們一起走!”
魏昭一錘定音。
靈竹也不敢再說什么,擦了擦淚,把江霓月抱了起來。
江霓月瘦得只剩一把骨頭,她輕輕松松就能將她抱在懷里。
一行人來到院子里,騰蛇還在這里等候。
看到騰蛇,靈竹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
老天爺!
她看到了什么?
神獸騰蛇?
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靈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騰蛇的頭頂,反正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騰蛇已經(jīng)飛在了天上。
靈竹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卻見下面已經(jīng)燃起了熊熊大火。
“怎么起火了?”靈竹滿面驚恐,“難不成是皇后派人來放火?”
魏昭神色冷淡的看著著火的方向,那是他和母妃住了八九年的地方。
也是困了母妃將近十年的地方。
“火是我放的。”魏昭冷聲說道。
“您放的?”靈竹驚得張大了嘴,“您為什么......”
“這里困住了我母妃十年,現(xiàn)在我?guī)x開,從此南詔皇宮再也沒有玉妃?!?/p>
靈竹滿心觸動,看著魏昭冷峻的側(cè)臉,再也沒多說一個字。
她親眼看著長大的七皇子,雖然年紀尚小,可卻也能為她的小姐撐起一片天了!
兩個時辰之后,騰蛇帶著他們回到了大雍。
先把霍清塵送回去。
然后就是送楚淮序魏昭幾人。
魏昭的母親,還要靠楚淮序來安置。
眼看著天要亮了,虞幼寧著急回家。
“魏昭,你放心,你娘親不會有事,我先回家一趟。等你們安頓好了,讓太子來派車來接我就行啦!”
魏昭心中雖然擔憂母親,但他也相信虞幼寧,因此點了點頭,“幼寧,謝謝你,你先回家吧!”
虞幼寧和他們擺了擺手,急急忙忙讓騰蛇送她回家。
此時天光微明。
騰蛇還沒完全落在院子里,虞幼寧就看到了在院子里坐著的虞聽晚。
“娘親!?”
虞幼寧趕忙捂住了自己的眼,希望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只可惜,等她落地,騰蛇又變成手鐲纏繞在她手腕上,虞聽晚仍舊在前面不遠處坐著。
虞幼寧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雙手背在身后,磨磨蹭蹭的朝著虞聽晚走了過去。
“娘親,你起來的好早呀!”
虞聽晚氣笑了,“我就沒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