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已經(jīng)迎了過來,聲音比剛剛溫和了一些,“太子殿下怎么來了?可是因為今日幼寧帶著您逃學(xué)的事情?老臣正要罰她——”
楚淮序聞言神色更冷,“幼寧剛剛一再說了,并不是她帶著孤逃學(xué),永安侯怎么像是聽不懂一樣?難不成是年紀(jì)大了,耳朵背了,腦子也不好了。這樣如何辦差?如何上朝?孤一會兒回宮之后,就幫侯爺跟父皇說一聲,讓侯爺提早頤養(yǎng)天年吧!”
“殿下!”
永安侯心中驚濤駭浪,面上也一片驚慌,話語中更是急切,“殿下不可!”
他才四十有五,正當(dāng)壯年,未來還想往上走一走,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頤養(yǎng)天年?
太子年紀(jì)雖然不大,也并未參政,可他的話,皇上卻是最聽的。
若太子回宮之后真的說了這些話,那他可就完了!
永安侯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一些,“太子殿下,這并非老臣的問題,而是虞幼寧實在頑劣,老臣這才不信她的?!?/p>
“那孤就再說一遍,是孤跟學(xué)正說了,以后幼寧都不用上琴藝課了,也是孤帶著幼寧出了國子監(jiān)去街上玩。侯爺還有什么疑問嗎?”
永安侯心中發(fā)苦,他怎么知道事情竟然真的是這樣?
都怪虞幼寧不說清楚!
虞幼寧明明是和太子一起回來的,可從剛剛進(jìn)來到現(xiàn)在,卻絲毫沒有提起太子也來了這件事,分明就是要讓侯府出丑。
果然不是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就是不親。
永安侯心中越發(fā)的不喜虞幼寧,面上卻只能恭敬地應(yīng)是,“老臣已經(jīng)明白了,既然是這樣,那板子就不打了。”
“僅是如此嗎?”楚淮序冷聲問。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還要如何?”
“侯爺為什么對幼寧有偏見,又為何對幼寧喊打喊殺,是誰跟侯爺說這些都是幼寧的錯?侯爺不應(yīng)該處罰始作俑者嗎?”
“這......”
永安侯面露猶豫,朝著林若梨看去。
可這是梨兒??!
這可是未來可的太子妃!
林若梨的淚珠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不停地往下落,“太子哥哥,你要為了幼寧處罰梨兒嗎?”
“把弄是非,謊話連篇,給你機(jī)會還不澄清,依舊說謊,難道不該罰?”
“梨兒沒有...”林若梨搖頭,“不是梨兒說的...”
林思瓊也趕忙道,“是啊,太子殿下,這些的確不是梨兒說的,是送梨兒回來的人說的,翟世子要真是的,話都說不清楚,這才讓父親誤會了,也讓幼寧受委屈了。不過好在太子殿下來了,將事情全都說了清楚,也算是還了幼寧清白,那這件事便算了吧!”
口中這么說著,林思瓊搭在林若梨肩膀上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林若梨瞬間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可憐巴巴地看了楚淮序一眼之后,雙眼一翻,身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梨兒!”
林思瓊驚呼一聲,趕忙蹲下身,將林若梨摟在了懷里。
侯夫人見狀,連忙起身走過來,“梨兒這是怎么了?趕緊讓府醫(yī)去春雪院,快些把梨兒送回去!”
林思瓊面帶慌亂,滿眼擔(dān)憂,眼眶已經(jīng)通紅一片,“太子殿下,眼下梨兒已經(jīng)暈了過去,她身子本就柔弱,太子殿下也不想因為這一件誤會,就要了梨兒的命吧!梨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對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好處?還請?zhí)拥钕纶H罪,臣婦要帶著梨兒回去了。”
林若梨被大力婆子抱在懷中,林思瓊和侯夫人一左一右跟著,很快就行這屋里離開。
永安侯面上滿是疲憊,“太子殿下,多謝你為幼寧作證,將這件事說清楚了,不過剩下的是老臣的家事,就不勞太子殿下費心了?!?/p>
楚淮序自己也知道,永安侯不愿意,他不可能強(qiáng)壓著永安侯處罰林若梨。
心中不悅,楚淮序沒搭理永安侯,而是看向了虞幼寧,“幼寧,你怎么樣?嚇到了嗎?”
虞幼寧緊緊地拉著虞聽晚的手,對著楚淮序搖了搖頭,“沒有,我沒嚇到。謝謝你幫我。我娘親累了,我要想帶著娘親回去了。”
“好。”楚淮序點了點頭,“明日上午下了學(xué),我就帶你進(jìn)宮,帶你去見我父皇母后,幼寧這么可愛,他們肯定都會喜歡你的?!?/p>
永安侯聽到這話,心中又是一驚,“幼寧明日要進(jìn)宮面圣?這怎么可以!”
“為什么不可以?”
眼看著楚淮序面色更冷了幾分,永安侯趕忙解釋,“殿下誤會了,老臣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幼寧剛回府沒幾天,還沒學(xué)過規(guī)矩,老臣只是怕她進(jìn)宮之后沖撞了圣上和娘娘?!?/p>
“侯爺多慮了,父皇和母后只討厭心機(jī)深沉之人。再者,幼寧是孤請進(jìn)宮中做客的,父皇母后更懂得待客之道,就算幼寧活潑一些,他們也會寬容后輩的?!?/p>
永安侯眉心跳了又跳,“說起來,梨兒也許久沒有去拜見皇后娘娘了,不如讓梨兒明日一起去?”
“她不是身體柔弱暈倒了嗎?那就在府中好好養(yǎng)著吧!”楚淮序直接拒絕。
也不等永安侯再說什么,楚淮序同虞幼寧和虞聽晚就一起走了出去。
虞聽晚一直沒有說話,微微垂著眉眼,整個人都有些沉悶。
直到回到房中,虞幼寧才抱住了虞聽晚的胳膊晃了晃,“娘親,這里一點都不好,他們對你不好,對我也不好,我不想待在這里了?!?/p>
虞聽晚抬起手,在虞幼寧白嫩嫩的臉頰上摸了摸,心中滿是愧疚,眼眶更紅了。
“都是娘親不好,險些讓幼寧被打?!庇萋犕砺曇暨煅?,“娘親也是沒想到,父親竟然這么狠心,今日若是沒有太子......”
“若是沒有太子,我就直接把那些人全都打趴下,帶著娘親離開這里!”虞幼寧說著,還將小手握成了拳頭,“娘親,咱們走吧!好不好?外祖父和外祖母要是知道娘親在這里受了這么多委屈,定然要心疼哭的。幼寧也心疼娘親!”
虞聽晚聞言,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明明是虞幼寧受了諸多委屈,她卻渾不在意,只在意她這個娘親受了多少委屈。
幼寧這樣護(hù)著她,她也要護(hù)著幼寧才行。
虞聽晚下了決心,“好!既然他們都不歡迎我們,那我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