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也心痛地大喊:“清薇,我們知道冤枉你了。”
“媽媽不知道你在顧家過得這樣委屈啊,孩子?!?/p>
“你回來,你和媽媽好好說,你受了什么委屈,媽媽都給你主持公道,清薇——”
沈溢眼底也浮上一絲后悔之色,如果真相真是這樣,那顧淮序未免也太過分了!
這是明擺著打他們顧家人的臉,活該顧家有現(xiàn)在的下場!
只有沈稚京低聲道:“走吧?!?/p>
“走得越遠越好,別再被他們抓回來了?!?/p>
想到從此以后有季家保護沈清薇,沈稚京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來。
沈清薇卻突然意有所覺地也頓下腳步并回頭看去。
她看的不是沈清晏,更不是養(yǎng)父母,而是沈稚京。
她眼里露出一抹擔(dān)憂之色,沈稚京明白她的意思,微笑著點了點頭喊道:“別擔(dān)心我!”
“走!”
她沈稚京本就是自由的。
沈家困了她兩年而已,但困不住她的一輩子。
他們?nèi)绻麍?zhí)意要拿她當工具聯(lián)姻去祭天,也得看她沈稚京自己愿不愿意!
看到沈稚京眼里的自信,沈清薇才放了半顆心回去。
以后她要給稚京也謀個出路。
絕不會讓她嫁到霍家去!
心中如此想著,沈清薇也決然轉(zhuǎn)身離開。
她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到沈家其余三人身上,氣得沈清晏幾乎咬碎了牙。
“沈清薇——”
“你不能就這么離開!”
“我不允許——”
“你給我回來!”
他沖下階梯,然而季家那些保鏢個個特種兵出身。
在沈清晏沖下來的一瞬間,他們也全部圍了上去,瞬間就擋住了沈清晏的去向。
沈清晏掄起拳頭,二話不說就開干。
他的身手在整個A市的富家公子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然而他今天碰上的是季家的保鏢們。
一個個不是出類拔萃身手非凡,也不能成為季燼川的近身保鏢。
所以即便沈清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只是將黑壓壓的人群打散了一下節(jié)奏,結(jié)果連一個口子也沒有打開他就被徹底武力壓制,最后被摁在再也起不了身。
汪雪和沈溢都驚慌地撲了出來:“晏兒!”
“住手!你們快住手!”
“再不住手,我們就報警了!”
林齊見狀,這才慢慢一個抬手:“停!”
“好歹,也要看在我們季氏未來夫人的份兒上,給他們沈家留點兒面子不是?”
“瞧把大舅哥打成什么樣了。”
“這要怎么和沈小姐交代?”
林齊好似在責(zé)怪保鏢們動手沒有輕重,然而他的嘴角卻是一直高高翹著,顯然此話并非真心。
沈清晏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掌擦掉嘴角的血跡。
他從來金尊玉貴,半點皮肉的苦楚也沒受過。
骨子里也滿是傲氣,出了名的清冷矜貴的一個人,哪里受過今日這種丟盡臉面和自尊的屈辱。
此刻,沈清晏一雙眼睛變得猩紅。
張口,冷笑連連:“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季氏?!?/p>
“我們沈家,同意他將人帶走了嗎?”
“還派了這么多的人手來攔我,有本事為什么不敢親自和我較量?”
“他季燼川,也不過如此!”
林齊笑了。
“沈總,別把自己看得太高?!?/p>
“你以為,我們燼爺是什么人都有資格和他較量的嗎?”
“還有,沈小姐來去自由,為什么要得到你沈家的同意?”
“她是你們沈家的寵物,還是沈家的傀儡?”
“連我這種牛馬都看不下去了?!?/p>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學(xué)著我們燼爺點兒吧。就算想將人留下,那也是用心,用尊重,而不是用蠻橫的手段和父權(quán)!”
“我想,沈小姐如今,已經(jīng)不吃這些了。”
說完林齊又冷冷看向保鏢們:“燼爺下令。”
“把圍墻給他們沈家拆了!”
“既然他們沈家喜歡做出綁架囚禁的事來,那就讓他們沈家從此來去自由?!?/p>
“從此以后,任何人,都能隨意出入他們的宅院?!?/p>
“拆!”
一聲令下,保鏢們瞬間化作專業(yè)拆墻隊,統(tǒng)統(tǒng)出門拿了錘子就開干。
沈溢看著眼前場景,氣得腦子嗡嗡直響,差點一頭仰倒在地。
汪雪更是哭著大喊:“別——你們這是干什么?。∽∈?,住手!”
“還有沒有天理了?”
“還有沒有法律公道——”
林齊:“你們綁架沈小姐的時候,要不顧沈小姐醫(yī)院強行給她墮胎時,可想過法律公道還有人權(quán)?”
“記住,這已經(jīng)是我們燼爺下手最輕的時候了?!?/p>
“到底還顧著你們姓沈,也不想沈小姐難做?!?/p>
“不然下一次,就是拆了你們整個沈氏!”
說完林齊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等沈清晏再沖出大門時,季家的車隊已只留下一個尾燈。
原本堵了半條路的彩禮,此刻亦是一件不剩早已都被全部帶走。
沈家的院子就這么被光溜溜地拆了個干凈。
看著倒塌的院墻,看著漫天飛舞的灰塵,看著一片狼藉的院子……汪雪直接一頭暈倒。
沈稚京抱著她喊:“媽!媽媽?”
沈溢面如死灰,仿佛自己的尊嚴也同這個圍墻一般,一起被扒了個光溜溜。
“冤孽……冤孽啊!”
沈清晏則是喉間一股腥甜無法自抑地涌了上來。
他握拳重重一嘔。
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沈稚京直接驚呆了。
沈清薇坐在季燼川的車上,即便離沈家已經(jīng)越來越遠,她的心神卻好似沒有回來,一直未得安寧。
感覺像是在做夢。
就這樣大張旗鼓地離開了沈家。
這算是徹底翻臉了嗎?
沈清薇早就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了。
但心里卻還是像被鈍器割傷一樣,久久泛疼沒能清醒抽離。
直到一杯熱牛奶被塞進她手里。
“放心,我不會做得太過火,會給沈家留分寸和余地的?!?/p>
“即便,我很想即刻滅了他們。”
季燼川說完,又親自從保溫箱里取出離開云澤山莊時就早已備好的早點。
“這是廚娘兩點起來便為你做的早點?!?/p>
“如果不是考慮你要睡覺,我昨晚就殺了過來?!?/p>
“算不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他知道沈清薇自小在沈家長大,沒那么容易說斷親就真的徹底斷了。
畢竟是二十二年的感情。
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這點兒親情的糾葛還能不懂嗎?
有些羈絆,本就是擺脫不了,卻也無法再接受和平共處的矛盾。
所以,他又怎么會真的讓她為難。
沈清薇看著小桌子上擺的都是自己愛吃的,這才明白為什么今天他會坐加長車出來……
她一句‘謝謝’才剛剛出口,季燼川又將冰涼的藥膏直接抹在她紅腫的臉上。
沈清薇忍不住一個瑟縮。
季燼川:“別躲?!?/p>
“巴掌落下來的時候沒有躲開?!?/p>
“抹藥的時候,躲什么?”
季燼川的目光落在沈清薇的臉上,語氣中明明帶了一絲責(zé)怪,然而手中的動作卻輕柔的不可思議。
修長的手指在沈清薇的臉上將那藥膏輕柔地揉開。
動作又緩又慢,沈清薇雖然有點疼,但心口的位置卻是跳得更快。
甚至,她握著牛奶杯的手指都因為太過緊張而微微泛白。
她向來不是個喜歡逃避的懦夫。
干脆鼓足勇氣開口問道:“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是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
“還是因為……我是W?”
“還有,季先生為什么會打著提親的旗號去沈家?”
“只是想替我在沈家解圍,還是……這些錯覺只我沈清薇想得太多了而已?”
“我們不只是,簽了共同撫養(yǎng)孩子的契約關(guān)系嗎?”
她盯著他就近在咫尺間的那雙深如大海般的眼睛,想要探究一點他的內(nèi)心。
明明知道這是越矩的行為。
明明知道應(yīng)該就此打住。
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戳破,往后要么徹底失去這段若即若離的關(guān)系,要么……便是翻天覆地的另一個局面。
但她還是鼓足勇氣地想要干脆弄個明白。
“想知道?”
季燼川并未閃躲。
反而微微俯身,離她更近了些。
近到再低頭一分,嘴唇便能觸到她泛紅的鼻尖,這才停了下來。
他情難自抑地便鎖住沈清薇的視線,盯著她泛紅的眼尾,看著她微微輕顫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的自己。
季燼川的心里同樣波瀾翻涌,并不如表面這樣平靜。
二人視線糾纏,這一刻,沒有一人向后膽怯退縮。
季燼川啞聲開口:“原本,昨天就想告訴你的?!?/p>
“沈小姐,”季燼川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想只做你腹中孩子們的生父?!?/p>
“我還想,做你的丈夫?!?/p>
“所以,我們結(jié)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