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薇雙眸猛地睜得又大又圓。
她一張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
心率無法抑制的一路狂飆猛跳,跳到呼吸紊亂,整顆心都跟著徹底亂了套。
一時手足無措,干脆端起牛奶扭頭‘咕嚕咕?!攘藗€干凈。
“那個……我不如先吃點早餐……”
“嗯……有點餓了呢……”
“再不吃該涼了……??!”
季燼川扣著她的手腕,將她壓在椅背上。
他顧著她的肚子,身體沒有壓下來。
但臉卻湊她很近。
近到可以再次感受到她緊迫的呼吸。
“不要逃避話題。”
“該你回答了,沈小姐?!?/p>
“是你選擇這個時候挑起這個話頭的。所以,逃什么呢?”
沈清薇貝齒輕輕咬住下唇。
她是真的慌了。
哪里想到,不過問他一個態(tài)度,他卻直接拋出要和她結(jié)婚?
她眼睛都不敢再和他直視,只是慌張說道:“季先生,你冷靜一下。”
“我的確想要整理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p>
“所以剛剛才會貿(mào)然問出那些話的。”
“但你也知道,我才剛剛離婚幾天而已,所以目前還沒有想要再進入下一段婚姻的想法?!?/p>
季燼川:“哦?”
他輕慢地湊近她的耳朵,看著沈清薇連耳根子都變成了一片粉色,他呼吸一緊,喉間不由自主地滾動:“那你為什么要挑撥我的心弦?”
“你知不知道,你早就撩得我情難自抑,對你心動不已?”
沈清薇震驚地呼出聲:“你胡說——我什么時候撩你了?”
“分明是你——”
險些脫口就出的話又被自己緊急地給吞了回去。
沈清薇:分明是他,總是若有似無地撩撥她??!
季燼川轉(zhuǎn)過臉來去看她臉上的神情變化,“是我怎么?”
“沈小姐怎么不繼續(xù)往下說了?”
沈清薇再一次用力咬了一下唇,試圖讓自己恢復(fù)冷靜和理智:“沒,沒什么。”
“季先生誤會了?!?/p>
季燼川抬手,巨大的手掌輕輕一捧她的左邊臉頰,拇指揉開她的唇瓣。
“別再咬自己?!?/p>
“不然,我便不同你客氣了。”
似乎她咬的,是他多珍視的寶物。
未經(jīng)過他的允許,她也不能肆意擅自傷害。
即便那是她自己的嘴巴。
沈清薇已經(jīng)徹底將自己燒成了一個粉色的桃子,季燼川將她猛烈攻擊得不止是說不出話來了,更是動都不敢再亂動。
要知道,她雖然已經(jīng)結(jié)過一次婚了,但實際她的戀愛經(jīng)驗為零。
至今為止,連初吻都還封存,是個二十三歲的母胎單身!
自然,這種話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因為實在太荒謬,太離譜。
甚至惹人可笑。
誰會相信一個結(jié)過婚的孕婦,實際從沒有和任何男人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所以現(xiàn)在才對季燼川的猛烈攻勢幾乎無法招架。
見她不吭聲了,季燼川無奈低喃:“我不相信,沈小姐對我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p>
“因為你的心跳聲……我已經(jīng)聽見了?!?/p>
說著,他的手指輕輕從她肩頭滑到心口的位置。
他沒有冒犯地戳下去。
但他的動作已經(jīng)令沈清薇整個失態(tài),她慌張之下一把便將他狠狠推開。
“季燼川!”
沈清薇羞惱地瞪著他,重重喘息。
“別逗弄我了。”
語氣里甚至帶著一絲懇求。
季燼川:“為什么要逗你?”
他微微一笑,“不過,我很喜歡你叫我的名字。”
季、燼、川。
為什么和別人叫的時候,聽起來那么不同?
就是不知道,更親密地喊出口時又是怎樣的感覺。
沈清薇呼吸一窒。
第一次知道,被一個男人用眼神如此熱烈盯著的時候,自己要被燃燼的感覺是怎樣的。
他的眼神就已足夠讓她慌亂,讓她手足無措。
更別提他的每一句話都足夠令她方寸大亂!
她想過挑破關(guān)系可能會是另一個局面。
但是沒想到會是如此失控的局面!
季燼川就像一匹脫韁的馬王,沈清薇完全猜不到他的下一張牌會怎么打出來。
然而,既然話已說破,季燼川也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有些事,他本想慢慢來。
但她實在是個香餑餑。
暗處不知還有多少眼睛在盯著她的小姑娘。
他現(xiàn)在只想盡快將她徹底歸于自己的羽翼之下,盡快確定關(guān)系,然后公之于眾。
如此,世人便不敢再動她分毫。
不然,夜長夢多的,他也不能安穩(wěn)。
季燼川是個執(zhí)行力極強的人。
心里如此想著,便已經(jīng)拉著沈清薇的手來到自己胸口貼著。
“不必害怕?!?/p>
“我想和沈小姐結(jié)婚,絕非戲言。”
“除了要給孩子們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世之外,我季燼川,還想做你的丈夫?!?/p>
“我們四口成為真正的一家人,這難道不好嗎?”
沈清薇如同觸了電一般,震驚的感受到了季燼川胸腔里同樣跳的又急又快的心跳。
原來,他和自己一樣,早就亂了心率?
這速度……可不比自己的慢啊。
她有些震驚的抬頭望著他,這才知道,原來不止是自己緊張。
他亦是如此……!
但他表現(xiàn)得實在太淡定了。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即便這心好似已經(jīng)快要從胸口蹦出來,季燼川的表面依然穩(wěn)沉得像是只在談一件公事而已。
哪里像是在求婚的?
求婚……
想到這兩個字沈清薇便不由自主的扣緊了腳趾。
她怎么會想到這兩個字?
明明他只是提議結(jié)婚,難道這也算是求婚嗎?
這也太敷衍,太突然了!
啊不對,她怎么會想到‘敷衍’二字來,難道她心里其實是有些期待的?
沈清薇趕緊搖了搖頭,拋開腦海中那些復(fù)雜的想法。
雖然知道他說得很有道理。
哪怕只是契約婚姻,為了孩子,她也可以考慮此事。
但她還是無法立刻就給他答案。
和顧淮序的婚姻實在傷透了她,讓她害怕了,讓她對‘婚姻’二字早就望而卻步。
她好不容易才跳出一個坑。
哪有立即又接著跳進另一個坑的道理?
“季燼川,這件事我覺得……”
季燼川知道自己逼得急了些。
見她神色似要說出拒絕的話來,他連忙打斷:“不急?!?/p>
她怕自己再將沈清薇給嚇跑,便只好先暫時迂回后退半步。
“我給你三天時間,如何?”
“三天后,再請沈小姐能鄭重給我答復(fù)?!?/p>
三天時間也足夠他做些準備了。
只是季燼川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為了女人和愛情如此大費心思。
他季燼川此生都未曾有過低頭的時候。
但卻舍不得逼她。
所以只要慢慢引誘,將她帶進自己的陷阱中來……
說完,季燼川看向小桌上擺放的早點說道:“吃吧,再不吃,就真的冷了。”
這個時候,吃東西就能緩解緊張而又尷尬的氛圍,沈清薇沒有分毫遲疑地便拿起包子塞進嘴里。
但她卻是味同嚼蠟一般,實在吃得連什么味道也嘗不出來了。
好不容易回了云澤山莊,季燼川一句話還沒說沈清薇就撫著肚子疾步奔走消失。
“沈……”
管家費臣目瞪口呆,一個孕婦還能走出‘閃現(xiàn)’的速度,是他幻覺了嗎?
季燼川見她躲的比兔子還快,搖頭失笑。
不過,折騰了這大半天,他也該接著去工作了。
看了下時間,季燼川吩咐費臣:“今天不要打擾沈小姐?!?/p>
“到了飯點將飯送到她房里?!?/p>
“讓廚房隨時備著點兒吃的?!?/p>
“還有,先不要讓星淺知道她回來了,讓沈小姐好好休息。”
“等她愿意自己下樓時,將我書房桌面上的那份兒文件給她?!?/p>
費臣拿著小本本一一記下:“是,先生?!?/p>
季燼川穿上沈清薇又脫下來的大衣。
他隱隱感覺到,衣服上還帶著一縷她的體溫和香氣。
季燼川心道:看來,今天會有一個好心情。
沈清薇躺在床上,紊亂的心緒總算平靜了下來。
因為昨晚睡得遲,早上又起得早,所以她還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敲門聲吵醒了她。
“沈小姐,沈小姐?”
沈清薇下床開門,人還未清醒就先看到了一推車的食物。
女仆夏朵看到她還清醒暗暗松了口氣,“沈小姐,您沒事吧?這都已經(jīng)下午兩點了,該用飯了?!?/p>
“雖然不想打攪了您的休息,但還是要先顧著肚子,才能及時補充營養(yǎng)?!?/p>
“希望您不會生氣?!?/p>
沈清薇這才知道,竟然已經(jīng)下午兩點了!
她一覺睡了這么久?
“當(dāng)然不會生氣。謝謝你來提醒我時間,的確是我睡得太久了?!?/p>
沈清薇讓夏朵進了房間,這才知道季燼川吩咐過所有人都不能去打攪她。
但沈清薇幾個小時都沒動靜,大家怕她在房里有什么意外,便還是過來敲了門。
好在沈清薇只是睡著了,并非生病什么的。
夏朵向費臣報道沈清薇平安無事后,這才幫著把食物都擺了出來。
“您要是不合胃口,廚房里還有平時您最喜歡吃的那些,隨時溫著的?!?/p>
“想什么時候吃都可以給您送來?!?/p>
沈清薇端著手里的湯一勺勺喝著。
溫度不燙,但仍然很鮮美。
可見是完全用了心的替她一直備著。
在季家的待遇,比在顧家不知好上多少倍。
即便是顧老夫人還在的時候,知道沈清薇肚子里懷了孩子,顧家也沒有這樣細致周到地對她特殊照料過。
就連沈家……以前也沒有將她如此捧著,只為她一人費盡心思。
沈清薇感受到了特殊。
也感受到了季燼川對自己的用心。
她猶疑著問道:“你們先生……到底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