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公安局大門外。
沈清薇坐在車里,向青山急匆匆的一出來就看到了她。
他走了過來:“清薇,你怎么來了?”
“難道剛剛那個什么林特助還有他帶你的律師團隊……都是你帶來的?”
沈清薇立即下了車:“青山叔叔,老師怎么樣了?”
“這位林先生確實是來幫我處理老師的事情的,他辦的事情,您放心。”
向青山似乎也很認同這件事情。
“雖然我們這些老東西也認識不少律師,但的確今天這個團隊他們的業(yè)務能力更強?!?/p>
“現(xiàn)在律師已經(jīng)和公安局這邊在交涉了?!?/p>
“這件事,你老師也是遭了無妄之災?!?/p>
“這個姜碗自殺前寫了遺書,說都是被你老師他們逼到了絕路?!?/p>
“不過這件事也沒有直接證據(jù),所以你老師不會有事的。”
沈清薇心里松了口氣。
“老師沒事就好。”
“這件事,到底是因為我才讓老師被牽扯進來?!?/p>
“青山叔叔,這個姜碗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嗎?”
“他怎么會突然自殺?”
向青山:“這件事我了解了一下,事情要先從季氏集團那位季總突然把姜碗的一幅畫掛在了網(wǎng)上說起?!?/p>
“這幅畫其實剛掛出來并無人在意,大家好像更關注的是這位季總百年難得在社交媒體上露面這件事?!?/p>
“不過,還是很快就有人在網(wǎng)上曝出,說那幅畫是姜碗一年前和W比賽的作品。當初也正是那幅畫贏了比賽,才讓W從畫壇隱退,從此一顆新星隕落?!?/p>
“大家就都蜂擁而至地去欣賞這幅畫,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很快就有人扒出來,說那幅畫根本不像是他的作品!”
“網(wǎng)上的偵探可不少,蛛絲馬跡都能被網(wǎng)友對比。不少專業(yè)人士很快斷定姜碗做了弊。那幅畫不僅不是他的作品,還是他老師的?!?/p>
“接著這位季總又把你的那幅老虎畫掛了出來?!?/p>
“清薇,你知道這位季總一天之內(nèi)接連發(fā)出兩條私人動態(tài)是什么意義嗎?”
“整個網(wǎng)上都因此沸騰了。大家也紛紛都猜測起來這位季總的意思?!?/p>
“說他也是察覺了此事的貓膩,所以才發(fā)出來讓大家主持公道的?!?/p>
“而且,我也是這才知道當初買下這幅畫的人就是這位季總?!?/p>
“看來,他是你的忠實粉絲,所以才才為你出頭,為你打抱不平啊?”
說到這里向青川看著沈清薇的眼神,滿是欣慰。
這孩子總算是攤上點兒好運氣,要不這碗委屈的夾生飯還不知道吃到什么時候呢。
沈清薇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粉絲不敢當。我和這位季先生,確實有一點關于畫的淵源?!?/p>
向青山點了點頭,無意深究年輕人的事。
他繼續(xù)往下說道:“這件事在一天之內(nèi)就越演越烈,最后都沖到了熱搜第一,掛了一整天?!?/p>
“到了下午,姜碗的師門就發(fā)布聲明公告,說姜碗當初是偷了自己老師的畫作和W做了一場不公平的比賽,他們并不知道事情內(nèi)幕,所以對W深表歉意?!?/p>
“當初那個比賽的結(jié)果在業(yè)內(nèi)算是作廢,并且姜碗的師門已經(jīng)把姜碗逐出了師門?!?/p>
“好孩子,這件事你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吧?當初你真是受了不小的委屈,怎么就瞞著所有人自己去比賽了?”
“不過也算是從此清清白白,又能重拾畫筆了?!?/p>
沈清薇知道這件事是季燼川在背后出了不少的力,心里已經(jīng)告訴自己,在季星淺的事情上一定要不予余力的回報。
不然,也的確對不起他這次的相助。
向青山:“一日之內(nèi),姜碗身敗名裂?!?/p>
“可能是他自己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今天早上留下遺書,說都是他自己做的孽,但也是元風一派將他逼迫到自殺的地步,說完就登上頂樓自殺了?!?/p>
沈清薇:“他死之前竟然還攀扯了師父一把,如果不是他做事手段齷齪無恥,又怎么會被我的師門討伐?”
“對了青山叔叔,您知道師父昨天和他到底見面了嗎?”
青山神情一頓,說道:“你師父,見他了?!?/p>
“但是同行的還有你兩個師兄和一個師姐,并不能證明你老師是單獨和他見面的?!?/p>
“這件事應該不會有什么麻煩吧?”
沈清薇想了想,“應該不會的。有麻煩,也有律師團隊在,你們不用擔心?!?/p>
沈清薇的話無疑是給向青山吃了一顆定心丸。
“你這孩子一向就有能耐。待會兒要不要等你師父出來?”
沈清薇當然想看老師。
她十三歲就拜在元鳳門下,成為元鳳最小的關門弟子。
元鳳對她極其寵愛,像對待親女兒一樣地關懷沈清薇。
也幾乎是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去勾勒,怎么去上色,怎么從一個野生的畫者變成一個真正的畫家。
可老師也是突然一夜之間就翻了臉,一句話也沒有給沈清薇留下就攜全家出了國。
走之前沈清薇得到消息,她傷心而又著急地趕到機場想要去問老師什么時候回來,她甚至不敢問老師為什么要這么對待自己。
沈清薇記得很清楚,元鳳當時給了她一個無比厭惡的眼神。
是的,厭惡。
那個時候,沈清薇才剛滿十七歲而已。
她讀懂了老師的眼神,僵直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同時,她還稚嫩年少的內(nèi)心也因此受了很大的打擊和挫敗。
從此也埋下了一個心病。
所以,即便元鳳回來,沈清薇還是搖了搖頭。
“老師不會愿意見我的。”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上車,然后離去了。
向青山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對師徒,都是何苦呢?”
元鳳從警局出來后,向青山還是把自己見了沈清薇的事告訴了她。
“你回來是想替她撐腰的,可見你心里有她這個徒弟?!?/p>
“而你出事,她也不予余力地幫了你,顯然心里也還是有你的?!?/p>
“當年你不辭而別,真的就這輩子都不見了?”
“元鳳我就不明白了,清薇當年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做的那么決絕?”
“你知不知道你一走,你師門那些徒兒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他們都認定了是清薇做錯了事把你逼走的。”
“這孩子啊,硬生生憑著自己挺了過來。但她畫里的東西你也看見了,心里像是爛了一個洞?!?/p>
“后來她因為結(jié)婚的事和三樹鬧得也不太愉快,結(jié)果沈家還是不要她?!?/p>
“元鳳,這個孩子可憐得很。你別做得那么狠了。”
元鳳聽著青山這些話,眼眶漸漸紅透。
“別說了?!?/p>
“當年的事,就當是我對不起她?!?/p>
說完元鳳還是什么都不肯透露,拔腳大步離去。
沈清薇因為元鳳的事和張緹娜的飯也沒有吃成。
還好張緹娜不生氣,只是讓她別太操勞,并說離婚協(xié)議書她下次親自一頁頁會過目后再給沈清薇送去。
沈清薇便在天黑前趕去了云澤山莊。
季星淺聽到她回來了,原本還悶悶不樂的正將整個房間都潑得是油彩,立即就丟下手里的所有東西,然后歡天喜地的跑下樓。
“沈姐姐!”
季星淺差點一個熊撲。
好在圖管家非常迅速地躥了出來并接住了季星淺的擁抱。
“小姐,您要溫柔一點?!?/p>
“不然沈小姐會被您嚇跑的?!?/p>
這句話很管用。
季星淺像個彩色的泥人,左腳踩右腳的站在原地,一臉委屈。
“沈姐姐,你為什么三天都沒有回來啊?!?/p>
“哥哥明明說你很快就會回來陪我的?!?/p>
“沈姐姐,是不是我不太聽話,所以你不想陪我畫畫啊?”
沈清薇伸手拉起季星淺的手:“怎么會呢?沈姐姐只是這幾天有點事情出去忙了一下?!?/p>
“我要是不喜歡你,會在天黑前還趕回來陪你吃晚飯嗎?”
“不過,我們要先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的,不然再安全的油彩也會影響我們的身體健康。沈姐姐不太喜歡不健康的寶寶?!?/p>
“所以,星淺會是最健康的寶寶對不對?”
季星淺:“對~!”
沈清薇拉著季星淺去洗澡。
霍安寧感動得都快哭了。
“圖南,你看到?jīng)]有?”
“小姐每次看到沈小姐的狀態(tài)都是越來越好了?!?/p>
“她真像一個聽話的乖寶寶啊?!?/p>
“哪里還有變著法兒地折騰咱們的小惡魔影子?”
“快,我要給季先生打電話!”
霍安寧激動的拿出手機趕緊撥通號碼:“喂,季先生嗎?沈小姐回來了,小姐的變化……”
霍安寧激動的吧啦吧啦說了一長串。
此刻,身在A市中心最高樓上最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內(nèi)。
季燼川早已放下手里的工作,并仔細聽著霍安寧說的每個字。
漸漸的,季燼川眉宇間的疲憊已經(jīng)一掃而光。
神色多了幾分溫柔。
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欣慰之色。
“讓廚房給沈小姐煮些營養(yǎng)品?!?/p>
“還有,多準備一些宵夜,以防她半夜餓了可以加餐?!?/p>
叮囑完這兩點后季燼川才掛了電話。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林特助提著一個保溫桶進來。
“燼爺,這是下午夫人親手送來的燉品,讓您趁熱喝了。”
“秘書辦一直沒有進來打擾您,您看這個……”
季燼川覺得很意外,因為他的母親很少做這種事情。
“她送來就走了?”
林特助:“她怕打攪您,不讓秘書辦通知您她來了的事,就自己在外面坐了半個小時。見您一直沒出去才離開的。”
“夫人還是關心您的?!?/p>
想到星淺越來越好,季燼川心中意念微動。
“倒在碗里吧?!?/p>
林齊將湯倒在碗里。
看著還冒著熱氣,便端給了季燼川。
喝了湯后不久,季燼川便發(fā)現(xiàn)身體越來越不對勁起來。
他扯了一把領口,越發(fā)的燥熱。
季燼川看向那個空碗,眼神‘咻然’冷下來。
他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算計了!
“林齊,你親自開車送我回云澤山莊?!?/p>
“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