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沈清薇盯著顧淮序眼神充滿了質(zhì)疑和探究,顧淮序心中卻是一痛。
她好像并不相信自己,他昨晚一整晚輾轉(zhuǎn)反側(cè),想起和她發(fā)生的沖突幾乎睡不著覺。
他徹夜失眠,恨不得半夜就來找她求和。
但終究是心底的自尊心作祟,所以天亮才來。
結(jié)果只是看見她睡著的樣子,顧淮序心里所有的慌亂和焦慮竟都神奇地緩緩平靜了下來。
那一刻,他心底既覺得糟糕懊惱,又有幾分慶幸。
所以,這一刻顧淮序的求和是真心的。
想要哄她,更是沒有半絲虛情假意。
不然,他完全可以一早起來就離開,只將她關(guān)在老宅里不聞不問便好。
但她接二連三地失蹤,已經(jīng)屢次快要將他逼瘋。
他如今已經(jīng)開始對此有些患得患失了。
甚至和臻臻在一起的時候,腦中也會無數(shù)次地浮現(xiàn)出沈清薇的臉來……
所以,顧淮序這次是真心想要緩和他們夫妻的關(guān)系。
“對了清薇,我上次說要給你一件禮物作為補償。因為這些天一直錯失了機會,所以還沒來得及給你?!?/p>
“你瞧,喜不喜歡?”
說著顧淮序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然后緩緩打開。
里面,是一枚精致無比的鑲著粉鉆的戒指。
沈清薇伸手拿了起來,這戒指真是眼熟。
因為,它可不是別的戒指。
正是沈清薇之前親手所畫的那一整套,為顧淮序量身定制送給孟臻臻的那套五千萬的頂級奢華的飾品。
真妙啊。
他剛好挑了其中一枚最不起眼的戒指送給自己。
這還是其中最不值錢的了吧?
雖然有一顆大粉鉆石頂在上面,也能價值個幾百萬,但和那套鑲滿鉆的項鏈和手鏈甚至耳飾相比,這戒指就太不值得看了。
不過沈清薇還是有點意外的。
意外他竟然舍得從其中拿一樣施舍給自己。
他是想證明什么?
證明他的愛也愿意施舍一點給自己嗎?
幾百萬的東西確實價值不菲。
所以他以為自己會欣喜若狂,會視若珍寶?
如果自己恰好不是這戒指的設(shè)計師,如果不是知道它只是一套五千萬飾品里最不值錢的那一樣,沈清薇的確會覺得這禮物還有幾分價值。
然而他的虛偽,她早就徹底看穿了。
“來,我給你戴上?!?/p>
顧淮序說著就將戒指拿起來要給沈清薇戴在手上。
只可惜沈清薇的右手包得嚴嚴實實的,別說戴戒指,這兩天用手吃飯都成問題。
他頓了一下,正要換成左手沈清薇便已經(jīng)自己將手縮了回來。
“不必了?!?/p>
“謝謝你的心意,我收下就是?!?/p>
說完沈清薇就將戒指放在了床頭,隨意的態(tài)度令顧淮序臉色一沉。
就在這時,顧淮序的電話響起。
好像是醫(yī)院那邊傳來了什么消息,顧淮序聞言起身便要離開:“好,我馬上過來”。
沈清薇見狀趕緊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也想去看看奶奶?!?/p>
顧淮序低頭見她拉著自己的小手,嘴角才總算揚了揚。
不過,要將沈清薇放出顧家,他還是有所顧慮的。
“清薇你聽話?!?/p>
“你現(xiàn)在首要任務(wù)是好好養(yǎng)胎,等奶奶出院回家了,你再慢慢孝敬她老人家就好?!?/p>
“記住,以后可不能再亂跑了。知道了嗎?”
說完顧淮序便輕輕拂開沈清薇的手,然后跟著大步離去。
沈清薇早就料到自己要被放出去沒有那么容易。
顧淮序的警惕心向來很強,想來也知道沒有那么輕易就能說服他。
不過自己并不急。
因為沈清薇的首要任務(wù)還是在顧家查畫的線索。
這下顧淮序一走,沈清薇也可以安心的等著昨天撒下的魚餌來魚上鉤了。
王媽的態(tài)度比昨天好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她早上看到顧淮序是從沈清薇房里出來的。
顧淮序來的時候她還在門口的地上睡得死沉。
所以并不知道城門早已失守。
在看到自家少爺離開少夫人房間時嘴角還帶著隱隱的微笑,王媽就知道糟了。
她昨天的態(tài)度,不會讓少夫人記恨吧?
所以一早王媽的態(tài)度都是小心翼翼且殷勤的。
沈清薇根本懶得理她。
簡單吃了些東西后,她又開始將古宅里幾乎所有的畫都給巡邏查看了一遍。
并且這次還故意問了一下鄧管家。
“鄧叔,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家里好像丟了什么畫?”
鄧叔自然什么都答不上來。
因為顧家所有掛在墻上的畫的確是一幅沒少。
但‘少夫人在找丟失的畫’的消息還是傳遍了整個老宅的每個角落。
一直到吃過午飯,沈清薇突然覺得十分困頓。
她便早早進了房間準備午休。
安靜的房間里,沈清薇幾乎失了意識般睡得又死又沉。
直到房間開了一條縫,接著有人走了進來她還渾然不覺。
那人影又高又壯,在沈清薇的床跟前站著,一直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
“少夫人?”
“少夫人?”
接著低聲喊了兩遍沈清薇也毫無反應(yīng)。
那人便從衣兜里掏了一樣東西出來,然后將沈清薇的手腕從被子里拉了出來。
窸窸窣窣的一點響動后,那東西露出真面目來,竟是一根裝了不明液體的針管。
針尖抵在沈清薇手腕上的靜脈處,眼看就要戳破皮膚注射進沈清薇的皮膚里,沈清薇睜著眼睛突然開口:“是你,張醫(yī)生?!?/p>
她的聲音十分平靜,好像并不是特別驚訝。
張醫(yī)生聞聲卻猛地抬頭,眼里寫滿驚駭和慌張。
“你——”
“該死!你竟然是裝睡???”
他瞬間轉(zhuǎn)為驚慌,接著惱羞成怒。
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繼續(xù)摁著沈清薇的手腕就準備將針筒里的東西注射進去。
不過他的計謀并未得逞。
因為床底下猛地撲出來一個身影,一把扯住張醫(yī)生的腿就將他推了個仰倒。
就在這時,早就躲在衛(wèi)生間里的另一人也立即一聲低喝沖了出來。
二人合力之下一個將張醫(yī)生的嘴給迅速堵住,另一人則將張醫(yī)生徹底制服并捆了起來。
沈清薇慢騰騰地從床上坐起。
她看向茉莉和蒲域,“辛苦你們了。把他扔到角落去,再去看看王媽什么情況?!?/p>
茉莉得令,趕緊就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回來給沈清薇說:“清薇姐,王媽暈了?!?/p>
“估計就是他干的!”
沈清薇在心底為王媽可憐了三秒鐘。
二十四小時內(nèi)已經(jīng)被強行暈了兩次,也不知道老了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沈清薇:“對了,有沒有什么吃的?快給我吃點兒,我快餓死了!”
沈清薇伸手,茉莉趕緊將自己隨身包打開。
里面是小飲料和小面包,沈清薇狼吞虎咽的幾口就給吃光了。
茉莉心疼地幫她順著背:“清薇姐,您難道一早就猜到是這個王八蛋了?午飯都沒吃,太可憐了?!?/p>
張醫(yī)生的確也是沈清薇懷疑的對象。
應(yīng)該說,這古宅里的每個人都是沈清薇的懷疑對象。
所以為了以防有人在自己飯菜里動手腳,沈清薇今天的午飯也只是象征性的隨意扒拉了幾口,磨磨蹭蹭像是吃了很久,然而除了白水之外,并沒有真的吃到嘴里。
她裝得沒胃口,王媽也不敢亂說,哪曉得沈清薇其實一直都在餓肚子。
餓著肚子,才能等上鉤的魚浮出水面來。
而沈清薇自己,就是那個魚餌。
從昨天開始,沈清薇沒有遮掩地問起畫的事情來,只要有人做了賊,就一定會心虛。
而她問過此事不僅沒有放下,今天還又繼續(xù)追著問,仿佛有一種勢必要將此事一直調(diào)查下去的意思。
她想,不管是誰,應(yīng)該都有些坐不住了吧?
這個消息如果再等幾個主子回家來,不管這顧家明面上究竟有沒有丟畫,懷疑的病都一定會在人心里無限的擴大。
真正丟了畫的人,還不得警覺?
如此,就更加遮掩不住真相了。
所以,賣畫的人一定會對自己下手。
而沈清薇才會故意在吃過午飯就睡了。
不管是誰,如果著急了,相信都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而且她早上也是故意帶著王媽滿院子溜達,把小別墅里的畫看完了,又去主宅那里逗留的更久。
至于別墅這邊,沈清薇和老夫人都不在的時候,也只有早上有人清潔衛(wèi)生。
清潔一做完,仆人幾乎都不會在里面久留。
因為老夫人不喜歡人多圍在跟前。
茉莉是知道這邊的執(zhí)勤時間的,她當初怎么偷摸離開顧家老宅的,今天也是怎么帶著蒲域偷偷回來,并藏在了沈清薇的房間里準備守株待兔。
所以才有剛剛那一幕合力擒拿張醫(yī)生的畫面。
不然沈清薇一人,也無法捉到這個兇手。
沈清薇填了一下肚子,這才下床走到角落來,伸手取下張醫(yī)生嘴里的塞布。
“張醫(yī)生,很可惜,果然是你?!?/p>
說出此話,沈清薇的心里也跟著沉落了幾分。
因為這也證明,那幅姜碗的畫,絕大可能和顧老夫人脫不了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