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君臨努力調(diào)節(jié)呼吸,“阿喜,怎么了?”
“外面有人。”
北君臨低啞著聲音安撫她,“李安趙武守著呢,不會有人靠近的?!?/p>
“可是…”
北君臨溫柔的吻了一下她微腫的紅唇,哄著她,“阿喜,放輕些,不會有人過來的?!?/p>
“嗯,阿喜真乖?!?/p>
湖心亭外,有三個(gè)世家小姐被攔了下來。
“抱歉,三位小姐,這里不能靠近。”
三位世家小姐出來透透風(fēng),走到這處,見湖景風(fēng)光好,就想去湖心亭坐坐,結(jié)果沒想到被攔了下來。
湖心亭四周放下來紗幔,看不見里面的情況,隱約似乎有人影在里面,看不真切。
李安趙武面無表情的擋住了她們窺探的視線。
“三位小姐請去別處吧?!?/p>
“誰讓你們攔在這里的,憑什么趕我們走,這亭子又不是金鑾殿,還去不得不成。“一個(gè)圓臉姑娘氣鼓鼓的說道。
“小姐是要違抗太子殿下的命令嗎?”
三位世家小姐一聽亭子里的是太子殿下,頓時(shí)變了臉色。
“不打擾了,我們這就離開?!?/p>
三位世家小姐趕緊離開此處,圓臉姑娘離開時(shí)隱約似乎聽到了亭子里溢出女人嬌媚聲。
她忍不住側(cè)頭看了一眼,紗幔正巧被清風(fēng)掀起了一個(gè)角。
隨后她微微放大眼睛,猛地回過頭,臉上爆紅。
可過了一會又忍不住想去看。
可風(fēng)撩起的紗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樣,什么都看不見了。
走出去了好遠(yuǎn),圓臉姑娘還滿臉通紅。
“曼娘,你的臉怎么突然這么紅?”同伴問道。
圓臉姑娘紅著臉搖頭,磕絆的說道,“沒…沒事?!?/p>
剛才窺探到的畫面卻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身穿明黃色朝服的太子殿下,懷里緊鎖一個(gè)女子,似乎要把她揉進(jìn)身體里去。
女子的臉埋進(jìn)太子殿下頸窩里,看不見是她的容貌。
只能看見她無力搭在太子殿下肩膀上的手白皙纖細(xì),漂亮腕骨上的羊脂玉鐲一晃一晃。
圓臉姑娘臉上的熱度久久不能散去,大家都說太子殿下不重女色,克已復(fù)禮,潔身自好。
可剛才她看到的太子殿下,似乎跟大家口中的太子殿下不一樣。
今日是陛下設(shè)下的慶功宴,身為一國儲君的太子殿下卻中途離席,不顧場合,不顧禮制的在湖心亭寵幸女子。
圓臉姑娘突然想到,她出來的時(shí)候太子妃還在宴席中,那這個(gè)勾得太子殿下如此不管不顧的女子是……
陛下后宮的妃嬪!
圓臉姑娘打了一個(gè)冷顫,她沒想到竟然窺探了一樁皇家丑聞。
更沒想到太子殿下竟敢指染陛下后宮的妃嬪!
“我…我們快回去吧,不…不逛了。”圓臉姑娘只想趕快回去,她怕被滅口了。
以后她再也不來皇宮了,太可怕了。
……
宣華殿宴席上,不少人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已經(jīng)離席很久,沒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無人在意的角落里,一道孤寂的身影與熱鬧的宴席格格不入。
他并不會喝酒,卻一杯杯往嘴里灌。
喉嚨火辣辣,嗆的他咳嗽出來也不停。
無論怎么喝,都驅(qū)散不了心里的那股苦澀。
腦袋里一直回放著剛才的畫面,太子殿下親密擁著她,大掌撫摸著她隆起的孕肚。
短短幾月,已物是人非。
她已不再是他口中的朱嫂子,而是東宮里頭的側(cè)妃娘娘。
她的腹中已有了太子殿下的孩子。
他是太子殿下,一國儲君,他拿什么爭?
柳清云心間一股股苦澀翻涌上來,酒杯再次斟滿,仰頭一飲而盡。
“咳咳…”又是一陣嗆咳,臉色有些蒼白透明,臉頰卻帶著幾縷醉酒的紅暈。
不知過去多久,重新?lián)Q了一身衣袍的太子殿下回到宴會中,他眉眼之間帶著剛才沒有的饜足。
刺的柳清云眼睛痛。
他又灌了一杯酒,火辣辣的酒液從喉嚨滑下去,灼燒感傳來,卻絲毫驅(qū)散不了心里的痛。
那日,從張梅兒口中得知放牛村出事了,他游街都沒了心情,心急如焚,快馬加鞭的趕回了放牛村。
他心里祈禱著她沒有事,還好好在家。
他們約好了的,等他考取功名,她就會做一桌酒菜,給他慶功。
她不是爽約的那種人。
她一定在家等著他的好消息呢。
他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她聽到他考取功名后的開心表情了。
一張素顏,因?yàn)樾θ荩髅囊燮饋怼?/p>
到時(shí)他會向她求娶,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會帶著她離開放牛村,不讓她再過苦日子。
可他趕到放牛村的時(shí)候,見到的卻是沒有一個(gè)活口,已經(jīng)燒毀了的放牛村。
他不相信她會死,跌跌撞撞跑到她家時(shí),尸體已經(jīng)被處理掉了,只留下血跡,到處都是血,染紅了土地。
他還是不肯相信,他心想,她或許在娘家,她說過的,她要回娘家。
他策馬奔騰又去了她娘家。
沒有,她沒有回去。
那一刻,他的心徹底死了。
往后的日子里,他每一天都在后悔,要是早一點(diǎn)袒露心意,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要是早一點(diǎn)帶她離開放牛村,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要是早一點(diǎn),早一點(diǎn)……
再次重逢,他不敢置信,欣喜若狂她還活著,一顆死去的心重新跳動起來。
可是…
她已成了太子側(cè)妃,腹中還有了太子的骨肉。
原來,她就是那個(gè)皇城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以寡婦之軀,靠著懷孕坐上太子側(cè)妃的鄉(xiāng)下寡婦。
只因他無心關(guān)注這些八卦,封閉自已,竟不知道她沒死,而且就在皇城中。
如今說什么都太遲了。
太遲了。
北君臨掃了角落里借醉消愁的柳清云一眼,嘴角勾起得意。
嘖嘖…
真可憐。
北君臨端正身體,抖了下衣袍下擺,擺正了腰間的荷包,散發(fā)著老子是阿喜正宮的氣場。
二皇子看到太子出去了那么久,回來還換了一件衣服,曖昧的笑了笑,打趣道,“剛才皇兄出去那么久,這是去跟哪家世家小姐私會去了?”
北君臨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隨后從席中出列,彎腰拱手對北幽帝說道。
“父皇,兒臣剛才是去處理事情去,這里有一份血書,兒臣覺得,必須呈給父皇做定奪?!?/p>
北幽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恭敬的接過太子殿下呈上來的血書。
大太監(jiān)把血書攤開在北幽帝桌案上。
血書的布料像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上面用血書寫的字,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浸潤布料,字字揪心。
二皇子看到北幽帝臉色越來越難看,心里不安感越來越濃烈。
他咬牙切齒的盯著那道明黃色身影,他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