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珍回來了,是被抬著回來的。
臉色慘白,全身虛軟,大小便失禁。
蘇氏大驚失色,怒斥抬袁秀珍回來的村民們,“你們對我珍兒做了什么?”
被冤枉了,村民們甚是氣憤,“秀珍他娘,我們在路上看到你家秀珍,好心送回來,你不感謝就算了,竟還無端指責我們?!?/p>
姜福貴連忙賠笑臉,“各位鄉(xiāng)親,孩她娘這是太著急了,我替她向你們賠罪,見諒見諒?!?/p>
村民們不買賬,憤怒離去。
姜福貴臉色難看。
蘇氏哭泣著,“貴郎,我剛才一時著急,實在昏了頭了。”
姜不喜看著蘇氏裝柔弱,哭起來更是咿呀咿呀的,很輕松就拿捏住了她爹。
“好了,別哭了,我又沒有說你,你快帶珍兒回房梳洗吧?!?/p>
“貴郎,你對珍兒真好,難怪珍兒天天念叨著你是她親爹,她要給你養(yǎng)老送終?!?/p>
姜福貴臉色緩和,眼中帶著欣慰笑意,“珍兒是好孩子?!?/p>
“貴郎,安兒也是把你當親爹呢,我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上回安兒打傷村民,是他聽到了那個村民說你壞話,他為了維護你,才打了他的。”
姜福貴更加滿意了,“多虧你了,我才有這么好的一雙兒女,老天真是在眷顧我?!?/p>
“yue…”一道煞風景的干嘔聲響起。
姜不喜實在沒忍住,聽吐了。
姜福貴,蘇氏不滿的看向姜不喜。
“你們繼續(xù)聊你們的一雙好兒女,我去外面透透氣,屎尿味太沖了。”姜不喜說完就出去了。
“爹,娘,我去給你們燒飯?!苯∶饕渤鋈チ?。
蘇氏對著姜福貴自責道,“貴郎,喜丫頭此次回來似乎對我頗有不滿,也不知道我這個娘是哪里做的不好,晚些時候我去給她賠禮道歉,莫要傷了你們父女之間的情分?!?/p>
姜福貴怒了,“你做得再不好也是她娘,她竟敢給你甩臉色,她真該好好向珍兒學學做女兒是如何孝敬父母的。”
蘇氏又說道,“小明一大早不見了人影,我擔心的早飯都吃不下,見他回來,忍不住說了他幾句,讓他下回不能不打招呼就亂跑,讓大人擔心,結(jié)果他卻推我摔倒,還是珍兒心疼我,扶我起來的,是我這個做娘親的失敗,沒教好他?!闭f完,她又輕聲哭泣起來。
姜福貴一拍桌子,怒火沖天,“不孝不義的逆子,哪里有一點他大哥維護家人的忠孝?!?/p>
“如此不孝不敬的一雙兒女,真情愿沒有生過他們!”
低頭抹眼淚的蘇氏眼中劃過一道精光。
她虧欠一雙兒女,拼盡全力的想要彌補他們,包括他們?nèi)笔У母笎邸?/p>
……
“姐,你身體不舒服嗎?”姜小明關(guān)心的問道。
姜不喜見姜小明也出來了,看著他眼里的關(guān)心,搖頭道,“沒事,就是待在里面惡心?!?/p>
“姐,你別擔心,你安心在家里住下來,爹娘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p>
姜不喜差點被這個刀子嘴豆腐心逗笑了,別人她不知道,但是里面那對所謂的父母絕對不是。
如果說她對這個家還有那么一絲念想的話,那就是姜小明。
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從小跟在她身后叫姐姐的跟屁蟲。
姜不喜看著一心想她回家住,不想她在外面受苦的姜小明,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希望姐姐能回來,一家人和和睦睦住在一起。
“小明,等一下姐就回去了?!?/p>
姜小明著急道,“姐,為什么?明明爹已經(jīng)不生你的氣了,就是他叫我叫你回家的?!?/p>
“我的家在放牛村,這里不是我的家。”
“怎么不是你的家,爹,娘,大哥,大姐都在,我也在,這里就是你的家?!?/p>
姜不喜伸手摸了摸姜小明的腦袋,“長大你就知道了?!?/p>
姜小明不懂姐姐為什么說這里不是她的家,他聽到了爹讓姐姐回來,他高興的睡不著覺,天不亮就出去找姐姐了,想趕緊把這好消息告訴姐姐,他以為姐姐會開心的。
“小明,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你要多多吃飯,長高長大,成為一個有用的人?!苯幌餐nD了一下,加了一句,“從這個家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錦繡繁華?!?/p>
雖然姜不喜自已都沒有見過外面的錦繡繁華,但是北君臨說…
??
她想起北君臨那混蛋干什么?
不想他!
姜不喜抿了下唇,也不知道咕咕有沒有好好看家,北君臨有沒有欺負…!!
她怎么又想他了!
姜不喜扇了自已一下,“蠢貨,還想!”
姜小明嚇了一跳,“姐,你怎么自已打自已啊?”
“腦袋犯渾了,抽醒一下自已。”
“姐,你剛才為什么說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就算你不回家住,我也不能去看你了嗎?”
因為你姐我可能要串冰糖葫蘆了。
“我不想被困在這方天地里,我要去看外面的錦繡繁華。”
姜小明不舍得拽住姜不喜的衣袖,“姐,那我以后該去哪里找你?”
姜不喜這樣想雖然不吉利,但是或許到時要去地獄才能找到她了。
也不知道地獄里有沒有陰濕帥男鬼,比北君臨帶感一萬倍的那種。
?
她怎么又想起北君臨來了?
“小明,我要回去了,家里有雞要喂?!?/p>
“姐,姐?!苯∶鞑簧岬美×私幌驳囊滦洌俺酝晡顼堅僮甙?,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就吃了飯再走吧。”
姜不喜想到這或許最后一面了,嘆了一口氣,“好吧?!?/p>
放牛村朱寡婦家。
“咕咕…”
老母雞蹲在北君臨腳邊,雞嘴在地下啄食著什么。
北君臨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次看門口了。
已過正午,一早就出門去的姜不喜還沒有回來。
北君臨的黑眸也越來越沉,臉上的陰郁能滴出水來。
那毒婦還真有可能去花樓了!
她定是看上了哪個小倌了,這才遲遲未歸。
北君臨想起之前她說的,過些日子要是她還沒有懷上崽,就留不得他了,她要去找別人生崽了。
北君臨眼底泛起猩紅,指關(guān)節(jié)泛白。
她要是敢,他一定將她抽筋扒皮,讓她后悔來到這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