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悠悠醒來抬眸就看到一張俊美的臉近在咫尺,果然不是在做夢啊,動作小心地湊過去盯著,腦海里想起夢中少年時韓予辰容貌。
“眉眼區(qū)別沒很大,為什么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呢?”
“……在看我和你記憶里的模樣有沒有區(qū)別?”
蘇悠悠被男人突然的聲音嚇一跳,好奇地看著男人依舊緊閉的雙眼。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睡著以后,一直念叨我的名字,……很難過傷心的語氣?!表n予辰睜開眼睛?!笆菈舻轿野ぜ曳?,是不是?”
蘇悠悠點點頭,“其實昨天中午就夢到了,你幫我揍人出氣,……然后就是我看到你被韓爺爺下令打了?!?/p>
精致的小臉滿是委屈與心疼,整個人都因為夢中的情景無精打采,韓予辰看著懷中人像極了一只貓兒。
“我猜猜……你夢到的,是在一次聚會上對不對?你因為聽到別人在背后說我的壞話很生氣,找對方算賬卻被對方欺負了?!?/p>
“才不是被欺負了呢,是我沒防備好不好……,再說他們幾個男生欺負我一個柔柔弱弱的女生,不要臉!”
小貓咪突然變成氣鼓鼓的河豚,韓予辰忍不住想要觸碰她鼓起的臉。
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表情,他正要去找蘇悠悠,看到她氣鼓鼓地沖進房間里的樣子覺得不對就跟上去,正好看到小貓咪為自已抱不平的場面。
雖然不是蘇悠悠第一次為自已說話,但是看到面對對方幾個男生比自已高,還不畏懼以少對多的蘇悠悠仰著頭傲氣的模樣,韓予辰真的感受到了有被人呵護的感覺。
“別為過去的事生氣了?!表n予辰摩挲著嬌嫩的小臉?!盀槟切┰诒澈笳f人壞話的人生氣,不值得的?!?/p>
“……不想提那些人了,我想問韓爺爺體罰你的事,很經(jīng)常對不對?”
韓予辰?jīng)]有否認,“這是他自認為最合適的教育方式,一開始挨打的次數(shù)多,后來我長大了,也懂事了很多這種體罰也就不多了。”
“所以……你是從幾歲的時候,受到這種體罰的?!?/p>
“第一次是……八歲,不過不是用的藤條,是一根竹棍,打的手心?!表n予辰語氣平靜仿佛在說與自已無關(guān)的事。
“八歲……,八歲就受體罰了,那得多疼啊……?!碧K悠悠突然就紅了眼圈。
“還好,打了五下,不疼的?!表n予辰有些后悔和她坦白。
“怎么可能不疼,手心……多嬌嫩啊?!碧K悠悠翻開韓予辰的手?!岸矣璩礁绺缒菚r候才八歲,韓爺爺怎么下得去手的?!?/p>
“他不是親自下手的,讓身邊打的我?!?/p>
“……你不用想著怎么安撫我?!碧K悠悠瞪一眼韓予辰。
“我沒騙你,當時真的不是很疼,……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開始練散打了,手掌其實磨了不少繭子,所以不怎么疼?!?/p>
“你……,哪有你這么安慰人的?”
八歲就已經(jīng)開始練散打了,八歲就開始受體罰了,所以韓予辰的童年到底是什么樣的,蘇悠悠覺得完全無法想象。
眼看自已越說越讓懷里的人難過,韓予辰有點哭笑不得,只好低頭將面前念叨的小嘴封上。
“韓……予辰,我,還要去……,工作?!?/p>
“不會很久的,……我開車送你?!?/p>
事實證明男人的話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在親密事上更是如此。
看著懷中累極睡著的人,韓予辰翻身下床先給羅旭打電話推遲上午的行程,又撥通秦越的電話表示上午要帶蘇悠悠去一趟心理診所。
蘇悠悠和余醫(yī)生聊了自已記憶恢復(fù)的進展,余醫(yī)生根據(jù)情況調(diào)整了新的治療方案。
“之前對你的催眠治療只是初步的,現(xiàn)在你的記憶恢復(fù)有了突破,催眠的治療會更進一步,但也意味你會因為記憶恢復(fù)出現(xiàn)不適,你覺得自已能接受么?”
“我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沒關(guān)系的,我相信自已,也相信余醫(yī)生的專業(yè)。”
“多謝蘇小姐的信任和支持?!?/p>
“余醫(yī)生……我可以不可以咨詢和自已事關(guān)系不大的事?”
“沒關(guān)系的,只要是讓你覺得困惑的問題,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圍?!?/p>
“如果有個人,小的時候……大概七八歲的時候,因為嚴格的家教被體罰,就是那種打手心的責(zé)罰,是不是對他的內(nèi)心傷害會非常大?”
余醫(yī)生飛快地看了一眼監(jiān)控器的位置?!靶r候被家里人體罰是否會造成很大的內(nèi)心傷害,是要區(qū)分不同地人的,有的人會講體罰視作促進自已進步的動力,所以對本人的傷害可能就不大?!?/p>
“可是……可是畢竟是發(fā)生在小時候的事,小孩子的內(nèi)心怎么樣來說都是敏感脆弱的,……傷害就算從現(xiàn)在來看不大,但對當時的本人而言,還是會很傷心難過的吧?”
“有的七八歲小孩子內(nèi)心成熟度可能和我們所想的不一樣,尤其是一些早慧的孩子,知道體罰是家人的教育方式,是一種規(guī)訓(xùn)就可能不會那么的傷心難過?!?/p>
蘇悠悠搖頭表示不贊同,“余醫(yī)生說是從專業(yè)的角度,可是在我看來,小孩子不論是不是早熟、早慧的,都是一樣的,那么小就受到體罰,內(nèi)心受到的傷害也是無法磨滅的?!?/p>
“有些傷害造成了的確沒辦法改變,但會隨著之后接觸到的人,遇到的事得到很大的改善?!?/p>
“……我一定會好好呵護他,保護好他的?!?/p>
蘇悠悠向余醫(yī)生問及自已的事,在韓予辰的意料之中,但是看到她一臉擔憂的說出那些話,韓予辰嘴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揚。
“你已經(jīng)做到了,沒有你……我大概早就墜入地獄了?!?/p>
綁架事件后四年,當韓予辰再次從蘇子悅口中聽到蘇悠悠要回來,他一度以為是自已過度頹廢造成的幻聽。
“悠悠的飛機下午四點到,你去不去接?”
“去,當然要去?!?/p>
“你的比賽怎么辦?一場五十萬的賽車,如果放棄就要倒貼雙倍。”
“沒有什么事比接悠悠更重要。”韓予辰打電話取消比賽。
“韓予辰,你可以去接悠悠,但不能這個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