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年一笑,說道:“謝謝你給的小紙條,有了它我們才查到了真賬本?!?/p>
高琦面色不變,道:“給你小紙條,我也糾結(jié)了好多天。最后是出于我個人的良知和良心我才做了最終決定?!?/p>
賀時年看了對方一眼,道:“只是人算不如天數(shù)。我想檢察院的事情,你應(yīng)該聽說了吧?”
高琦點點頭,眼里多少有些不甘,道:“可惜了一把火,將所有證據(jù)都燒了。”
賀時年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直接道:“除了這些證據(jù),關(guān)于張清泉的違法犯罪,你還知道些什么?”
高琦搖搖頭,喝了一口咖啡,道:“張清泉這人做事很謹慎,很少留下把柄,假賬本的事也是我無意中聽到的?!?/p>
賀時年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道:“他弟弟張清茂呢?”
高琦道:“張清茂的茂林商貿(mào)公司,說白了就是張清泉斂財?shù)钠ぐ?,這很多人都知道,可以說是公開的秘密?!?/p>
“只不過,現(xiàn)在所有證據(jù)都被燒毀了,對方又早有準備,哪怕查茂林商貿(mào),頂多也就查出偷稅漏稅?!?/p>
這一點,賀時年也想到了。
只不過現(xiàn)在張清泉張清茂兩兄弟都消失了,哪怕查茂林商貿(mào)也無濟于事。
兩人都沉默下去,高琦喝著咖啡,賀時年喝著果汁。
突然,高琦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不過有一人,你們可以查查,張清泉的情婦?!?/p>
聞言,賀時年一喜。
縱火案發(fā)生后,公安局找了張清泉的妻子廖英問話。
廖英對于公安的問話并不排斥,但涉及張清泉,她只字不提。
只說兩人的婚姻名存實亡,兩人互不干涉對方的工作和生活。
最后公安的同志無功而返。
此時高琦透露,張清泉竟然有情人,那再好不過。
“他的情人叫什么?在哪里?”
“叫什么我不清楚?,F(xiàn)在是否還在寧??h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張清泉在喜悅楓橋給她買了一套房子,用來金屋藏嬌,張清泉偶爾會去。”
這個消息很重要。
賀時年不敢耽擱,連忙撥通了李捷的電話,讓他安排人查喜悅楓橋張清泉的房產(chǎn)。
“謝謝你,高琦,這個消息目前來說很重要?!?/p>
“我知道的就這些,我該走了?!?/p>
賀時年起身相送,臨別前依然感謝。
高琦離開后,賀時年再次坐下來,喝著果汁,又將此事從頭到尾回想了一遍。
時間不長,李捷再次傳來消息。
“賀秘,我們已經(jīng)鎖定喜悅楓橋張清泉的房子,現(xiàn)在就安排人過去。”
“好,有什么情況,隨時溝通?!?/p>
掛斷電話,時間差不多,賀時年返回了縣委。
吳蘊秋還沒到,田冪卻先到了。
“你怎么到了,吳書記呢?”
田冪道:“中午送吳書記回了縣委小院,她說中午不用過去接她,所以我就回了辦公室?!?/p>
賀時年嗯了一聲,道:“中午的酒宴如何,吳書記喝了多少?”
“也沒多少,好像是兩個分酒器。”
“情況如何?”賀時年又問。
田冪道:“一切正常,都是些場面話?!?/p>
頓了頓,田冪又說:“不過,很奇怪,靳勇主任竟然主動問起了教投公司的案子。”
聞言,賀時年眉色微凜。
靳勇是州建委主任,正處級干部,和這個案子八竿子扯不上關(guān)系,怎么會過問呢?
不符合邏輯呀!
官場講究各掃門前雪,教投公司的案子和建委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除非吳蘊秋主動講,否則靳勇哪怕是州上干部也不應(yīng)該過問才對。
“吳書記怎么說?”
“吳書記也沒有隱瞞,講的都是事實。說完之后,靳主任僅僅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p>
田冪說完,賀時年就聽到了吳蘊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來不及多想,賀時年走出辦公室迎了過去,接過她手中的包。
“檢察院有什么進展?”
賀時年將檢察院目前面臨著縣人大和上級檢察院壓力的事說了一遍。
隨即又道:“該傳達的,我已經(jīng)傳達到位,今天晚上,檢察院會加緊對謝立中的審訊。”
吳蘊秋嗯了一聲,進入了辦公室。
賀時年尾隨其后,說道:“秋姐,公安局傳來消息,檢察院有檔案室鑰匙的14人,目前鎖定了5人,這幾人或多或少都和張清泉張清茂兄弟有金錢上的往來賬。”
聞言,吳蘊秋眉色微動,道:“你告訴李捷局長,對這5人逐一排查,一有結(jié)果,馬上向我匯報?!?/p>
賀時年應(yīng)了一聲,接下來又將查張清泉情婦的事說了一遍。
吳蘊秋道:“具體的辦案過程是公安和檢察院的事,我就不過問了,我只想要結(jié)果?!?/p>
回到辦公室,賀時年還想繼續(xù)詢問田冪關(guān)于中午應(yīng)酬的情況,但喬一娜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怎么了?”
“時年,我爸晚上請了人吃飯,他讓你抽時間參與一下?!?/p>
一聽,賀時年眉頭微蹙,道:“都請了什么人?”
“具體我也不知道,不過其中有一個,好像是組織部的副部長梅百哲?!?/p>
組織部副部長梅百哲?
喬海林怎么請了他呢?
“為什么突然請他吃飯?”
喬一娜道:“還不是因為我哥的事,人情往來,我爸請客還禮。”
賀時年有些疑惑,喬一娜解釋道:“這次我哥受傷住院,很多人都來看望了,有些人說幾句客套話感謝就行了,但有些人卻必須表示一下,梅百哲就是其中之一?!?/p>
一聽,賀時年算是明白了。
不過,這也算人情世故,禮尚往來,喬海林的做法沒錯。
但為什么讓賀時年作陪呢?
答案只有一個,他是縣委書記的秘書。
如果他去了,可以增添這頓飯的份量。
賀時年今天確實有時間,但這種場合他不想去,也不便去。
不想去,自然是不想和這些人過多接觸。
至于不便去,自然是因為梅百哲。
梅百哲雖是組織部副部長,但和組織部長姚賢之向來不對付。
現(xiàn)在姚賢之已經(jīng)倒戈吳蘊秋,站在了她的陣營。
賀時年作為吳蘊秋的秘書,自然不便和梅百哲接觸或往來的好。
“我這邊估計沒時間,哪怕有也會到很晚,不用算我,你們吃好喝好?!?/p>
喬一娜一聽有些不高興,道:“我爸難得請客,讓你作陪你還不愿意,哼!我看吶,你現(xiàn)在滿眼都是吳書記,心里根本沒有我,更沒有我爸媽。”
賀時年聞言眉色一沉,嚴聲厲斥道:“別胡說,服務(wù)吳書記是我本職工作,公是公,私是私,你可別扯在一起?!?/p>
“哼,反正話我已經(jīng)帶到了,你愛來不來?!?/p>
說完,喬一娜啪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賀時年無奈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時見田冪正以一副吃瓜群眾的目光看著他。
“凡人難免有雜念。”賀時年苦笑著說了一句。
田冪笑著道:“嘻嘻,清官難斷家務(wù)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