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濁域眾修瞬間神色駭然無比。
李十五抬頭望去,卻見原地早已沒有鳴泉身影,像是突然蒸發(fā)一般。
李十五神色一沉道:“各位前輩道友,你們可曾聽過,濁域之中設(shè)立有‘總獄官’這一官稱?”
一元嬰境修士沉聲道:“好像沒有!”
另一人雙眸圓瞪:“你們皆沒聽過,那行什么禮?”
一人支支吾吾道:“看你們都在拜,我就跟著拜了!”
李十五眼角一抽,得了,看來是被人擺了一道,對方根本不是什么總獄官,且輕而易舉將他們騙入這處祟妖化出的天地。
濁域之中,風(fēng)雪依舊。
隨著虛空泛起一道道褶皺,鳴泉從中一步踏了出來,一張分明五官上,滿是戲謔笑容。
“有趣,當(dāng)真是有趣?。 ?/p>
“僅是三言兩句之間,就將這些濁域大傻子騙進那處戰(zhàn)妖天地,估摸著他們得全軍覆沒吧!”
在他手中,出現(xiàn)一塊圓形鵝卵石,掂量幾下道:“這玩意兒,的確能將人送至戰(zhàn)妖天地,不過卻是我偷來的!”
“閑來無事,我得再誆幾個大傻子進去玩玩兒,哈哈哈……”
鳴泉說罷,一雙眸子瞬間化作一對旋轉(zhuǎn)著的八卦眼。
同時在他身上,一個又一個金色小字冒了出來,庚辰,壬午,丙申,丁酉……,赫然是不同的人的生辰八字。
他嘖嘖一聲:“本人,向來不喜歡與別人共用八字,所以你們這些所謂的鎮(zhèn)獄官,只能去死了,至于你們的八字,我就笑納了!”
他竟是不知何時,將妖歌等人的八字吞了,更準(zhǔn)確來講,是與他們共用。
“不對!”,鳴泉眉心輕蹙,“一共八十個人,怎么只有七十九份八字?”
說著,他拿出一黑白分明八卦盤,開始推算起來。
也是這時。
一披頭散發(fā),手捧一只破碗,看不清面容的紅衣女子,猶如鬼魅一般劃破風(fēng)雪,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前。
尖銳道:“我餓了,想喝粥!”
霎時間,鳴泉整個人頭皮發(fā)麻。
只見他雙手不斷掐訣,一雙八卦眸子不停轉(zhuǎn)動,同時額心之上開始浮現(xiàn)出不同金色小字,是一份份不同的八字。
“危!”
“危!”
“大危!”
他切換著不同的八字,可是卦相結(jié)果皆是相同……今日危矣。
“公子,我想喝粥!”
“粥……粥……”,鳴泉怪叫一聲,滿眼驚駭欲絕,轉(zhuǎn)身撒丫子便是瘋狂逃竄。
戰(zhàn)妖天地。
李十五等濁域眾修,神色皆是不安,他們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辦法。
胖嬰眉眼耷拉著,尤為沮喪道:“出去的路,估計在那騙子手中,咱們怕是完了!”
也是這時。
李十五看到,妖歌兵敗如山倒,哪怕同樣執(zhí)掌五十萬祟兵,可是在那無頭將軍之下,簡直宛若稚童一般。
最后一幕,更是無頭將軍主動犧牲十萬祟兵為代價,以祟兵們尸體和死氣化作一處驚天牢籠,將妖歌手下之兵全殲。
一道嗡聲響起:“殲敵不過半,本將軍判你,死罪!”
只見無頭將軍手持一柄兇槍,猛地投擲而出,化作一道血色光焰,將妖歌胸膛洞穿,定殺在地。
“這就死了?”,李十五眼中露出笑意。
豈料話音剛落。
妖歌挺尸,重新落入李十五他們之中,神色難看至極,獰聲道:“我等于是死了一次啊,呵,又欠他一條命!”
李十五:“誰?”
妖歌:“不想提,對了,善蓮兄你方才笑啥?”
李十五干咳一聲:“并非真笑,是微笑掩飾傷痛?!?/p>
妖歌深吸口氣,望著遠處那方戰(zhàn)場,凝聲道:“必須全殲無頭將軍手下祟兵,否則便會受他一槍,若是沒有逆天保命手段,各位怕是危矣!”
話音一落。
竟然有一元嬰境修士,軀體不受控制飛出,直直朝著遠處戰(zhàn)場而去。
胖嬰一怔:“那……那無頭將軍,在主動挑選人和他對戰(zhàn),咱們完了!”
時間緩緩流逝,眾修神色愈發(fā)不安。
至于那位元嬰,已然落得個軀體四分五裂,神魂俱滅下場,死得不能再死。
妖歌露出恍然之色:“這戰(zhàn)妖……,我終于記起來了,這戰(zhàn)妖是祟不錯,不過卻是人之山用來試煉一些天才官吏的,甚至在他們進來前,會賜下保命手段。”
“至于咱們這些濁域鎮(zhèn)獄郎,不僅遠遠不夠資格,甚至連來此處的機會都是沒有。”
“如今雖進來了,卻是那騙子,將我們騙進來受死來了。”
才剛說完,又是一鎮(zhèn)獄郎不受控制,滿眼驚恐飛了出去,強行與無頭將軍對戰(zhàn)。
在這處戰(zhàn)妖天地之中,眾人感受不到時間流逝,且無日月等天時變化,根本不知過去多久。
唯一的是。
亡者,愈發(fā)多了起來。
對于諸多鎮(zhèn)獄官而言,他們自濁域出生,根本沒有妖歌那種保命手段,也無人賜予他們保命本領(lǐng),亦無人能誅殺全部祟兵,所以唯有一死而已。
胖嬰頭戴紅帽,唇齒打顫道:“死……死了二十二位道友了,咱們怎么辦?”
李十五靠近道:“嘿,濁域那些五指馬真是你弄出來的?”
“關(guān)你何事?”,胖嬰癟著個嘴,而后一步遠離,他覺得眼前人不像是啥好人。
“轟!”
遠處戰(zhàn)場,一道銀白雷霆從天而落,將一鎮(zhèn)獄官化作一具人形焦炭,一陣風(fēng)吹過,焦尸碎裂成灰,隨風(fēng)飄散,連點殘渣都沒剩下。
如此一幕,剩下之人皆面色慘白如霜,就連呼吸都為之停滯。
妖歌沉聲道:“我們是被人騙進來的,根本無法出去,所以等一下,我可能還會被挑中與他對戰(zhàn),要么贏,要么死!”
“重復(fù)幾次下來,估計就連我都是可能折損在這兒?!?/p>
胖嬰嘟囔一聲:“這樣啊,那你先多上去多死幾次,咱們剩下這些人也能晚點死!”
妖歌雙眸怒張:“大膽!”
也就在此刻。
一道年輕男聲宛若石破天驚一般,突然響徹眾人耳中。
“李十……,請戰(zhàn)!”,李十五面色鐵青,他的背刺狗本源反噬,又在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