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哈哈哈哈……”
古傲背負古劍,雙腳叉開站在地上,一聲聲仰天大笑,笑得尖銳,笑得扭曲,笑得喜極而泣,與曾經(jīng)守山之戰(zhàn)時的冷峻不沾染半點關(guān)系。
“哈哈啊哈,那李十五是孽障,是屠牛宰羊的殺才,這些人完了,全完了,他會把所有人全部殺光的,一個也不剩……”
天穹之中,一位位巍峨若山存在投下目光,注視著那一位宛若瘋癲身影。
其中一位山官吐字雄渾,緩緩開口:“古傲,你為何發(fā)笑?”
古傲笑得岔不開氣:“哈哈……哈哈哈,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看他人身陷囹圄,比自已幸免于難更加痛快?!?/p>
“各位大人,晚輩從前也是寵辱不驚,心中波瀾不驚,只是一次次經(jīng)歷下來,這一次真的忍不住想笑啊!”
山官話聲一沉:“好一個‘喜他人之禍,勝已身之福?!?/p>
“這里發(fā)生何事,從實說來!”
一言既出,好似山崩。
古傲渾身一激靈,頓時清醒幾分,忙俯身行禮:“回各位大人,晚輩也不知發(fā)生何事?!?/p>
山官凝聲:“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一副瘋癲之態(tài),且一副對這里結(jié)果了然于胸模樣?”
古傲耿直應(yīng)答:“晚輩溜了啊,一絲功夫都不敢耽擱,直接轉(zhuǎn)身就溜,只因為……他李十五在這里。”
他深吸口氣,任由清風(fēng)席卷道袍,目中生出一抹異彩道:“此番折返之后,晚輩明白一個道理,一個大道理,一顆道心更是不退反進?!?/p>
“那便是:道心無羈,遇劫即遁,所謂不立危墻之下,是為大智慧,身退則禍遠,心閑道自生?!?/p>
古傲眼中笑意更甚,竟是口中開始小吟:“見勢不可為,拂衣千里外。暫避非永退,蓄力待天時。青山仍猶在,何患而無為?”
又一尊山官側(cè)目,而后帶著絲絲贊賞:“不錯,此子前途甚遠矣!”
“只是你口中有言,一個名為李十五的人在這里?”
遙山境山官面上被云霧遮擋,解釋道:“就是那個殺自已兵,弄了個‘戰(zhàn)妖九升’的小子,他應(yīng)是從濁獄而來,偷渡來山上的?!?/p>
“遙山境未孽之禍,也是他解決的,不過他的法子,是將灰霧之中千萬人全給殺了,不過后來又全都活了,而另一個自稱十五道君的人,卻稱所有人皆他所救,只是后來……”
遙山境山官語氣一頓,帶起一絲怒意及不解道:“那十五道君邪門,他身邊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女子,更是邪門!”
一尊山官若有所思:“那李十五我也有所聽聞,且他被挑中去未孽之地,做一件大事,結(jié)果似乎極好,也很讓人滿意?!?/p>
“如此說來,這小子只是處事方式過于極端,卻算是個有本事的人?!?/p>
下方,古傲張了張嘴,本想說什么,卻是最終選擇閉嘴,他明明記得未孽之地億萬懸尸,人畜死絕,可結(jié)果又都活了……
天穹之中。
遙山境山官口吻極為凝重:“未孽二字,干系甚大,未孽之禍,匪夷所思。”
“只是這一次,即使我等身為山官之尊,也窺不進去萬一,甚至絲毫不能靠近,被阻隔在外。”
他放眼望去,只見前方萬里天地化作一片漆黑,黑得猶如墨染,黑得瘋狂詭譎,哪怕他們面對時都是心中惴惴不安,一陣壓抑莫名。
只聽他輕吟一聲:“這次的未孽,會是誰呢?”
而古傲,又是腳踏劍光,欲轉(zhuǎn)身而去。
一山官問:“你又是作何?”
古傲一笑:“不與命爭,不與險會,全生保真,方得自在?!?/p>
“且我之所以折返,不過驗證心中所想,還有為了……笑一笑他們?!?/p>
“如今笑夠了,自當(dāng)如云鶴游空,遠去萬里?!?/p>
古傲隨著一線劍光極速遁走,只留下最后一句話:“各位大人,晚輩覺得自已離此地,還是有些太過靠近了?!?/p>
眾山官不理會絲毫,只是屹立空中,注視著身前那片漆黑天地。
其中一位道:“云山境山官,如今應(yīng)該正身處其中,有他坐鎮(zhèn)此地,且涉及我‘人山之根’,只盼著別出什么大亂子吧!”
……
“像你娘!”
“咔嚓”一聲,猴七折斷一把干柴丟入篝火堆里,帶起一陣火星子猛地躥起,他起身盯著花二零。
故意挑逗道:“趙四本就胯下沒鳥,算半個女人,我說他算你娘有問題?喲喲喲,這饅頭都還沒蒸熟呢,就又朝師父帳篷里鉆了?”
篝火堆旁,史二八站在兩人中間,當(dāng)和事佬道:“咱們師兄弟一場,別傷了和氣,猴七你別老故意擠兌二零,還有趙四罪有應(yīng)得被師父剁了腦袋,以后就別拿他說事了?!?/p>
猴七別過頭去,一張尖嘴猴腮臉說不出的欠揍,跟個沒事人一般拍了拍手上草木灰,又坐下來埋頭肆弄身前柴火。
史二八道:“你們瞅瞅,棺老爺今兒個咋流哈喇子了,它平日里那般嘴嫌,只食心頭血蘸饅頭的?!?/p>
而后又朝著一處空地喊道:“十五,你快過來瞅瞅,棺老爺莫不是生病了?”
關(guān)三憨聲憨氣道:“棺老爺是銅疙瘩,銅嘴銅心銅骨頭,可不會害病呢!”
這時,一道年輕且?guī)е>肼曇?,從他們身旁響?“讓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