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達遠想了下道:“至于我和她是怎么認識的,應(yīng)該要從永水鎮(zhèn)的天然氣項目說起?!?/p>
“對了,可以給我一根煙嗎?”
男警員皺眉猶豫了一下,點了下頭。
他從口袋里掏出煙和火機,通過鐵柵欄交給了站在陸達遠身后的警員。
警員又將煙交到了陸達遠手里。
陸達遠狠抽了一口煙,神經(jīng)也跟著放松了下來。
他道:“自從我們公司在永水鎮(zhèn)天然氣項目上競標成功之后,我們公司就派人多次與王春梅進行接觸,并進行實地考察?!?/p>
“我作為保安部經(jīng)理,被要求跟隨前往,主要是負責保護我們公司的職員。”
“避免與當?shù)氐睦习傩债a(chǎn)生矛盾,從而受傷?!?/p>
“也就是在那時,我與王春梅有了接觸。”
“得知王春梅是單身,我就喜歡上了她?!?/p>
“也對她展開了追求,私下里也約她吃過幾次飯?!?/p>
“只不過王春梅對我的態(tài)度很冷,我也問過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王春梅也說過,對我沒感覺?!?/p>
“從那以后,我和王春梅的接觸就少了?!?/p>
“可是我不甘心。”
“你看我,身高有,長相也有,而且我在明輝集團當保安,每個月都能掙不少錢?!?/p>
“除了年齡比她大了十幾歲,其他方面我都覺得可以配得上她?!?/p>
“于是我便開始對王春梅死纏爛打。”
“王春梅也躲著不見我。”
“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喝了酒,給王春梅打電話她沒接。”
“后來得知她回了永水鎮(zhèn),我就開車去找她。”
“可我想總不能在鎮(zhèn)政府見面?!?/p>
“不然如果真的鬧得不愉快,而且在鎮(zhèn)政府里傳開?!?/p>
“王春梅不僅沒了面子,以后更不會理我?!?/p>
“所以我就開車去了南山坡?!?/p>
“因為那邊是金礦,我們公司也有意與永水鎮(zhèn)合作共同開發(fā),所以之前我去過幾次。”
“到了之后我就給王春梅打電話,約她到南山坡來見面?!?/p>
“王春梅自然不肯?!?/p>
“不過我說,只要你來,我以后都不會再糾纏你?!?/p>
“王春梅這才同意?!?/p>
陸達遠抽了口煙,搖了搖頭繼續(xù)道:“王春梅到了之后,我就向她表達了愛意?!?/p>
“結(jié)果她還是不同意?!?/p>
“我就借著酒勁想抱一抱她。”
“結(jié)果王春梅不僅掙脫了我,還打了我一耳光,然后她轉(zhuǎn)身就走?!?/p>
“甚至王春梅還警告我,以后都不要讓她再看到我?!?/p>
“當時我可能喝多了酒,也可能是我被拒絕后惱羞成怒。”
“就抽出甩棍,在她后腦勺上來了一下?!?/p>
“當時我也只是想開玩笑,沒想真的打她?!?/p>
“沒想到,我沒抓穩(wěn),竟然把甩棍甩了出去,就把王春梅的后腦勺打碎了?!?/p>
“警官!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p>
男警員皺著眉,冷著臉道:“你繼續(xù)說?!?/p>
陸達遠點了下頭,又抽了口煙道:“我當時以為王春梅沒什么事,只是被打暈了過去?!?/p>
“我就把王春梅抱起來,要給送去醫(yī)院。”
“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她沒有脈搏了?!?/p>
“我這才對她進行搶救?!?/p>
“可是……”
陸達遠搖了搖頭,繼續(xù)道:“我沒想到王春梅真的會死,我不是故意要殺她。”
“我也害怕了。”
“出于本能,我不想讓王春梅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p>
“所以我就從車上拿出了鐵鏟,把王春梅埋在了小樹林里?!?/p>
“然后我就跑了?!?/p>
“其實這么多年,我都活在自責之中?!?/p>
“昨天聽到消息,說王春梅被找到了,我就知道這件事藏不住了。”
“我也很清楚,要不了幾天你們肯定能找到我?!?/p>
“所以昨天我思考了一夜,決定投案自首,爭取能得到寬大處理?!?/p>
說完,陸達遠又補充了一句:“警官,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失手殺了王春梅?!?/p>
“并不是我主觀意愿?!?/p>
男警員道:“你說的這些我們會進行復(fù)審,不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p>
“我問你,你身上為什么有甩棍?”
陸達遠愣了一下,隨即一副理所當然道:“我是明輝集團保安部經(jīng)理,身上有甩棍很正常吧?!?/p>
“而且公司也有規(guī)定,保安人員,需要將甩棍二十四小時帶在身上?!?/p>
“這些都是在你們公安局有備案的,不信你可以去查?!?/p>
男警員又問了陸達遠一些問題,最后讓陸達遠在問詢筆錄上進行確認簽字。
整個審訊過程,都沒超過一個鐘頭。
魏昌國遞給楊同新一顆煙,一臉輕松道:“沒想到呀!兇手能主動來投案,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楊科長,你怎么看?”
楊同新抽了口煙,一臉平靜道:“我想聽聽魏縣長的看法?!?/p>
魏昌國笑著道:“我想法很簡單?!?/p>
“既然陸達遠已經(jīng)主動承認殺了王春梅,而且他所說的很多細節(jié)都對得上?!?/p>
“就已經(jīng)完全可以確定,陸達遠就是兇手?!?/p>
“而且他也說了,他是因為沒抓穩(wěn)甩棍,不小心打到了王春梅的后腦勺,屬于意外把王春梅致死。”
“按照相關(guān)規(guī)定,他這樣的行為屬于過失致人死亡?!?/p>
“我覺得可以結(jié)案了?!?/p>
魏昌國借著這個機會,直接就給這個案子定下了調(diào)調(diào)。
楊同新?lián)u了搖頭:“不能這么匆忙結(jié)案?!?/p>
魏昌國一臉不解,皺眉問:“為什么?”
楊同新道:“還有幾個疑點沒有解開。”
“其一,從王春梅后腦勺的碎裂程度來看,絕對不是擊打一下就能損傷那么大一片面積。”
“陸達遠之前說失手打中了王春梅后腦勺,這與事實不符?!?/p>
“其二,從尸檢報告上看,王春梅已經(jīng)懷孕了?!?/p>
“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誰的?”
“按照正常程序,我們需要把這一點查明白?!?/p>
“其三,在我們前期摸排走訪的過程中,從來沒有人說過,王春梅和陸達遠有過接觸。”
“也沒人提過,陸達遠追求過王春梅。”
“而且之前經(jīng)歷過幾輪調(diào)查,你們縣公安局也有跟著參與,為什么陸達遠追求過王春梅這件事,一直也沒被查出來。”
“魏縣長難道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