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是不止一次被抓過?”白雪提出了疑問。
臺下的驚呼聲也逐漸減弱,全都一臉好奇向楊同新看去。
楊同新道:“從這家伙的作案手法來看,他既然懂得踩點,就一定是老手?!?/p>
“而且你們看到?jīng)]有,他去踩點,竟然就直接站在肖玉強家窗戶下面,如此猖狂的舉動,恰恰證明這家伙曾經(jīng)進去過?!?/p>
“而且還可能是多次進宮?!?/p>
“所以,把那些有多次案底的慣犯都找出來?!?/p>
“兇手有可能就在他們之中?!?/p>
白雪似懂非懂的慢慢點了下頭,但還是很不理解。
她問:“楊科長,你怎么敢這么肯定?”
不僅僅是白雪,很多人都對楊同新的自信很好奇。
他們都清楚,楊同新是一個樂觀向上,而且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充滿自信的人。
可是查案這種事情,本身就充滿著不確定性。
未知的因素太多了。
楊同新怎么還能這般篤定。
令人費解!
楊同新笑著道:“能問出這話,只能說你們太年輕了。”
“當(dāng)然,我年齡也和你們差不多大。”
“但我對二十年前的那個時代,比你們要更了解。”
“在二十年前,凡是小偷小摸的人,就沒有沒被抓過的?!?/p>
“而這些人都有一個普遍的特點,跟泥鰍一樣,滑不溜秋!”
“倒不是說他們很難抓,而是他們這種人,對環(huán)境的適應(yīng)性極強,人也極滑?!?/p>
“所以他們被抓之后,認(rèn)罪態(tài)度都極好。”
“往往都能獲得從輕處理?!?/p>
“甚至進入監(jiān)獄之后,他們的表現(xiàn)也都極佳,很多小偷小摸的人都會被提前釋放?!?/p>
“有可能被判了一到兩年,結(jié)果只在里面待了半年左右,就能被提前釋放。”
“而這些家伙出來之后,就會認(rèn)為即使被抓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他們很快就能出來?!?/p>
“所以這些人,出來之后都會重操舊業(yè)?!?/p>
“然后就會繼續(xù)被抓,然后再因為表現(xiàn)良好被提前釋放。”
“所以,我敢斷定,在肖玉強家窗戶外面踩點的這個家伙,絕對不止一次進去過?!?/p>
白雪眉頭緊鎖,想了下問道:“可是,他們難道會一直這樣下去嗎?”
“放出來后重操舊業(yè),然后繼續(xù)被抓,出來后再繼續(xù)小偷小摸?!?/p>
“難道就沒想過改過自新嗎?”
楊同新道:“當(dāng)然也有改過自新的人,而且還不在少數(shù),出來后確實都選擇做了正經(jīng)行業(yè)?!?/p>
“但是當(dāng)年那個時代,經(jīng)濟發(fā)展速度遠沒有如今這樣快,所以在社會上掙錢的機會少,很多人都吃不飽飯。”
“為了填飽肚子,就有一些人開始不務(wù)正業(yè)?!?/p>
“又因為當(dāng)年的法制建設(shè)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健全,人們對法律知識很淡薄,所以很多人一旦誤入歧途,就很難再從泥潭里出來?!?/p>
白雪點了點頭,她算是聽明白了。
臺下的人也都對楊同新感到佩服。
別看楊同新年輕,知道的還真不少。
楊同新這可不是天生就知道。
是在接了肖玉強一家被殺案之后,楊同新就開始找資料,了解二十年前的社會環(huán)境。
他還抽空去了趟省立圖書館。
找到了很多當(dāng)年的報紙。
才對當(dāng)時的社會環(huán)境有了這么深的了解。
很快。
邊棟梁便安排人,按照楊同新的要求,將肖玉強一家被殺案前后五年內(nèi),所有盜竊案都找出來送了過來。
這些檔案在會議室里,果然堆積成了小山模樣。
按照邊棟梁的統(tǒng)計,前后十年發(fā)生的盜竊案,足足有一千三百多起。
董春風(fēng)和白雪兩支隊伍都忙的腳打后腦勺。
“公安局那邊也是的,把檔案送過來的時候,他們就不知道擦一擦嗎?!?/p>
兩支隊伍都分出了人,專門擦檔案上的灰。
一個女孩戴著口罩,一邊擦灰一邊抱怨。
另一人搖頭道:“沒辦法,這些檔案堆在倉庫里已經(jīng)好些年了?!?/p>
“估計如果不是我們需要的話,再有不久就會被銷毀。”
“還能找到就不錯了?!?/p>
“行了,別抱怨了,你看看他們都忙成什么樣了?”
轉(zhuǎn)頭向辦公桌那邊看去,發(fā)現(xiàn)一個個同事都鉆到了檔案里,尋找符合條件的人。
一個個也都忙的不可開交。
第三科室這邊的動靜,立刻引起了楊嶺區(qū)方面的注意。
看到公安局送過來這么多檔案,著實把他們嚇一跳。
至于嗎?
查個案子用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嗎!
還是二十年前的舊案,能破掉才怪!
很多人都抱著看熱鬧的態(tài)度,盯著第三科室這邊的動靜。
甚至就連走廊上,原本來監(jiān)視第三科室的人都少了。
只留下了兩三位。
原因是他們知道第三科室接下來除了看檔案,別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所以不需要留下太多人監(jiān)視。
區(qū)委書記辦公室。
林小鵬聽辦公室主任,江曉峰匯報了第三科室的情況后,不由得挑了下眉。
林小鵬冷笑道:“陣仗搞得這么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能破案。”
“擱淺了二十年的案子,哪有這么容易破掉?!?/p>
江曉峰點了下頭,附和道:“確實不容易破?!?/p>
“不過我聽說,楊同新把案子的定性改了?!?/p>
“當(dāng)年定性是仇殺,他給改成了入室盜竊?!?/p>
聞言。
林小鵬冷笑:“這不是胡鬧嗎!”
“唉!選干部的時候,就不能讓太年輕的人上來?!?/p>
“就應(yīng)該讓他們在基層多打磨幾年,不然上來后就是胡搞?!?/p>
“你瞧瞧,當(dāng)年這個案子可是專門成立過專案組?!?/p>
“案子的定性,也是專案組討論決定的?!?/p>
“怎么能說改就改!”
“而且楊同新只是省紀(jì)委的工作人員,查貪污犯罪還行,調(diào)查刑事案,他懂嗎?”
“一看就是個門外漢!”
林小鵬搖了搖頭,隨即眼前一亮。
“之前楊同新不是見過專案組的那個什么馮鐵軍嗎?”
“你想辦法把楊同新改變定性的事通知給他,讓他來找楊同新鬧一鬧?!?/p>
“楊同新這家伙,查了我們辦事大廳的問題,怎么也要給他回一份禮?”
“不然他還真覺得我們楊嶺區(qū)怕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