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k而在農(nóng)田里的那些禾苗,很多都已經(jīng)枯萎發(fā)黑。
很難能看到綠油油的禾苗。
即使有,也都是發(fā)蔫的狀態(tài)。
下一張,是某個工廠的兩個排污口。
照片上還標(biāo)注了東華電子廠的字樣。
排污口中正流淌著黑漆漆的污水,立在旁邊的污水檢測儀,上面的燈沒有亮,處在關(guān)機狀態(tài)。
一共就只有這三張照片。
下面還有一些文字說明。
楊同新大致掃了一眼,主要都是說的環(huán)境污染對當(dāng)?shù)卦斐闪耸裁礃拥挠绊憽?/p>
甚至是對東華電子廠進行了痛批。
沈安康道:“你看到的這些,都是何正軍舉報白銅鎮(zhèn)東華電子廠的資料?!?/p>
白銅鎮(zhèn)!
楊同新微微皺眉,怎么就覺得哪不對。
他拿起何正軍的資料仔細看了一眼,不解道:“何正軍明明是鳳嶺鄉(xiāng)的環(huán)保所科員,為什么要舉報白銅鎮(zhèn)的環(huán)保問題?!?/p>
沈安康攤開手:“原本我是想等何正軍來了省紀委之后,跟他詳細聊聊這個問題。”
“只可惜,我們約定的是兩天前他從鳳嶺鄉(xiāng)來省紀委找我,唉……”
楊同新皺眉問道:“他沒來?”
沈安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何正軍確實是來了,不過他到達東山縣準(zhǔn)備換車來省里的時候,被一輛渣土車給撞到了?!?/p>
“救護車趕過去的時候,何正軍也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跡象?!?/p>
“在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我立刻聯(lián)系了東山縣的交警部門。”
“詢問他們何正軍的隨身物品,是否都放在交警隊?”
“因為何正軍之前給我打電話,他說這一次來,會給我?guī)砀鼮榇_鑿的證據(jù)。”
“甚至他還給我拍了照片?!?/p>
沈安康打開手機,找到了里面的相片遞給楊同新。
那是兩個很厚的檔案袋,被放在辦公桌上的時候,拍攝的照片。
上面很清楚的寫著白銅鎮(zhèn)環(huán)保問題匯總資料。
楊同新問道:“東山縣的交警部門怎么說?”
沈安康道:“他們說,何正軍的隨身物品確實被他們收走了?!?/p>
“不過除了一個公文包,再就是一部手機?!?/p>
“包里只是裝著一個工作筆記,還有幾支筆?!?/p>
“并沒有看到我說的檔案袋?!?/p>
“而且他們還表示,搜索現(xiàn)場的時候,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類似檔案袋的東西。”
楊同新抬頭看著沈安康,表情凝重道:“是不是也太巧了?”
“開渣土車的司機調(diào)查過嗎?”
沈安康點了下頭:“也是交警隊那邊給的信息,司機是個年過五旬的男人,本身患有絕癥?!?/p>
“具體還能活多久,不好說。”
“但肯定時間不會太長。”
“而且這個人名下沒有什么財產(chǎn),也沒有賠償能力?!?/p>
聞言。
楊同新秒懂!
這絕對不是巧合。
有很大概率,是人為制造出來的車禍現(xiàn)場。
就是為了殺人滅口。
對方不惜用殺人來掩蓋事實。
這就足以證明,白銅鎮(zhèn)的環(huán)保問題已經(jīng)非常嚴峻。
搞不好,這還會是清江省近些年出現(xiàn)的最大的環(huán)保問題。
而在這件事的背后,有可能隱藏著巨大的貪腐問題。
楊同新琢磨了一下道:“這個案子交給我!”
如果楊同新現(xiàn)在還只是管第三科室,他就要聽各位領(lǐng)導(dǎo)的吩咐了。
但是楊同新現(xiàn)在同樣也是監(jiān)察室副主任,他就有權(quán)主動把這個案子攬過來。
這也令楊同新想起來。
之前在豐安縣的時候,楊同新和沈安康提到的濕地被污染的事情。
沈安康那時告訴楊同新,這件事等回來之后再談。
原來,就是因為有這個案子。
所以當(dāng)時沈安康在電話里才沒有多談濕地被污染的問題。
曹國安抬眼看著楊同新,你打算怎么做?
楊同新道:“具體怎么查,我還沒想好?!?/p>
“但我這次想把七個科室全都帶下去?!?/p>
聞言。
沈安康和沈宏偉全都愣了一下,就連肖尚明也一臉莫名其妙。
好家伙,帶這么多科室下去。
知道情況的,會知道你是下去查案。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下去搞事情。
曹國安笑了,像是早就想到楊同新會這么說一樣。
曹國安道:“說說你的想法?!?/p>
楊同新一五一十道:“我看到的不僅是環(huán)保問題。”
“在這背后肯定隱藏著難以想象的貪腐問題?!?/p>
“而且從對方不惜用殺人來掩蓋事實的這件事情上看?!?/p>
“這背后的貪腐問題,有可能是我們近年來發(fā)現(xiàn)的最嚴重的情況?!?/p>
“所以,如果只是派過去兩三個科室調(diào)查這件事,不僅速度會很慢?!?/p>
“有可能還撬不動?!?/p>
“所以,我要把七個科室都派下去?!?/p>
“就是要告訴當(dāng)?shù)氐呢澒傥劾?,我們省紀委會把這個案子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另外,我也有自己的私心?!?/p>
楊同新抬頭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不緊不慢繼續(xù)道:“就是想把七個科室的默契給磨出來。”
“只有大家同時參與某一項工作,才能把各個科室的問題都暴露出來?!?/p>
“而且,也只有在工作中,大家才能擰成一股繩?!?/p>
“共同向一處使力?!?/p>
曹國安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慢慢道:“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精力就會被牽扯掉很大一部分?!?/p>
“真正能用來查案的精力,就不會剩多少?!?/p>
楊同新笑著點了下頭:“我知道,但我想盡快把手底下的兵都磨練出來。”
“因為我相信,還會有更艱巨的任務(wù)等著我們。”
“我也有信心,最多半個月的時間,就能讓各個科室之間產(chǎn)生默契?!?/p>
“另外,牽扯精力這件事我也不擔(dān)心?!?/p>
“畢竟我現(xiàn)在的工作重心要轉(zhuǎn)移到管理方面,至于查案子,還是要交給下面的各個科室?!?/p>
“我也很難真的親自動手參與查案?!?/p>
曹國安靠著沙發(fā)琢磨了一下,片刻后,他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你小子,可要把影響給我降下來?!?/p>
“別把地方的那些官員給嚇到了?!?/p>
“畢竟,你這是七個科室同時下地方。”
“誰聽了都會害怕?!?/p>
楊同新聽明白了曹國安的意思,他這么說就是已經(jīng)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