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
聽了饅頭匯報會試考場外面發(fā)生的慘烈案件的上官清泉捋了捋胡須,又擺出一副老頑童的架勢拿出自己竹筒開始斗蛐蛐兒。
饅頭瞧著自家老爺這一副模樣搖頭一嘆,“老爺您都不擔心大老爺嗎?畢竟大老爺也是這次主考官之一呢?!?/p>
“這些學(xué)子入場的時間晚,他入場的時間也晚?”上官清泉頭也不抬的用小樹枝逗弄竹筒里面的蛐蛐兒,“他若有事兒,你覺得你會打聽不到消息?”
“那您不擔心姜公子嗎?”饅頭抿嘴,“如果姜公子出事了,小姐可能會傷心死的?!?/p>
“姜斯羽如果出事的話,那丫頭大概會和那太子和離的吧。”上官清泉眼睛忽然一亮,他放下手中的樹枝抬頭看向饅頭,“你說那丫頭和太子和離了,太子會怎么樣?他是跟著那丫頭跑還是留在京城當皇帝???”
說著他嘖嘖了兩聲,“如果留在京城的話,怕是活不到當皇帝的時候啊。”
饅頭瞧著思緒跳脫的太厲害的老爺,訕訕道,“老爺,這不是小的敢議論的啊。”
他還想讓自己的頭在脖子上多掛些年呢。
“瞧你這慫樣兒?!鄙瞎偾迦恍嫉睾吡艘宦暎沧斓?,“就是為了不和那丫頭和離,太子都會派人把姜斯羽保護得好好的,姜斯羽怎么可能會出事,你就別在這兒杞人憂天了,打擾我斗蛐蛐兒,去告訴廚房,給我準備點紅燒肉,我中午要吃紅燒肉。”
饅頭嘴角一抽,也只有他們老爺在這種時候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徒弟,還一心想著吃肉了。
“您就不怕大老爺被皇上治一個辦事不利嗎?”饅頭還是沒忍住問。
“又不是我讓他去當官的,再說了這又不是考場塌了,是隔壁街的車忙他們的馬兒忽然發(fā)狂發(fā)生了踩踏事件,他一個考官被治什么罪?”上官清泉一臉失望的看著饅頭,“你跟在我身邊的多少年了,怎么還學(xué)不會動腦子?這些年就學(xué)會吃了吧?”
饅頭:“......”
您這些年也就只顧著吃了??!
被嘲諷了一場的饅頭行尸走肉般的朝廚房走去...
他人還沒有走出院子,忽然聽到自家老太爺一聲暴呵,“呔!何方妖孽!要擄老夫去哪兒!”
他猛地回頭就看到自家老爺被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人扛在肩上,而他們先前口中談?wù)摰男〗阏龑χ麚]手,“沒事兒啊,你讓廚房不用準備師父的午飯了,我中午請師父吃聚香樓的招牌菜!”
被冽風(fēng)抗在肩上的上官清泉憤怒地朝著姜黎婳咆哮,“你這個不孝徒,就是這樣對你師父的?你這是搶劫!”
姜黎婳不理他,轉(zhuǎn)身朝他的房間跑去,一邊跑一邊對冽風(fēng)道,“你先帶師父過去,我找到他的藥箱隨后就過來。”
“你這不孝徒!你這是強迫!還不快點放我下來!”上官清泉在冽風(fēng)肩膀上拼命掙扎。
姜黎婳在上官清泉的房間門外停下腳步,她轉(zhuǎn)身對上官清泉做了一個作揖的動作,“師父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救人要緊,等事情結(jié)束,您要怎么處置徒兒,徒兒絕無怨言?!?/p>
說完對冽風(fēng)道,“快帶師父去現(xiàn)場啊。”
冽風(fēng)應(yīng)了聲是,對上官清泉說了聲,“上官先生得罪了?!笨钢司妥摺?/p>
上官清泉先前掙扎了幾下把自己的胸口給硌得疼了,此時被扛著走只感覺自己的老骨頭都要散架了,他認命地拍了冽風(fēng)兩下,“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p>
“王妃說了,不能把您放在地上,以防您逃跑。”冽風(fēng)面無表情地扛著人繼續(xù)往外走。
在自己徒弟那里毫無信用可言的上官清泉氣急敗壞的在他肩膀上狂吼,“那你背著老子過去??!再這樣扛著,人都要被你弄散架了!到時候你們也別指望我給你們救人了,先給我辦喪事吧!”
冽風(fēng):“......”
難怪王妃在和這上官先生相處的時候人更活潑一些,也更生動一些,有這么個思緒跳脫的師父,王妃想要安靜應(yīng)該都安靜不下來吧。
他默默的單手抱著老頭子然后手上用力,原本在他肩膀上的老頭子穩(wěn)穩(wěn)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上官清泉眨眼間就被冽風(fēng)背到了背上,他瞪眼,不由咂舌,“真沒想到這太子身邊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冽風(fēng)就當他在夸自己了,大步朝門外走去。
考場外。
姜黎婳抱著藥箱到了的時候,上官清泉正一臉不爽地被一群太醫(yī)和大夫圍著恭維,姜黎婳抱著藥箱走去,一直沉著臉不說話的上官清泉立刻朝著她吼道,“你叫為師來究竟是幫你治病救人的,還是幫你教書育人的?當初先皇可是用一座城來交換讓為師給皇帝當老師,為師都沒有同意的!現(xiàn)在這些人是要干嘛?”
最先請教問題的李太醫(yī):“......”
這是在說他們不配嗎?
上官清泉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他哼聲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嗎?多大的人了還來我這兒請教,我教了你學(xué)得會嗎?這么大歲數(shù)了都學(xué)不會什么是各司其職,還想學(xué)其他的?”
李太醫(yī)臉一黑,他冷冷地看向上官清泉,沉聲道,“上官先生不想教明說就是,何故如此出言傷人!”
“你摸著良心說,老頭子先前是不是拒絕了,讓你們回去先處理傷患?現(xiàn)在怪我說話傷人了?”上官清泉眉頭緊促,臉上盡是不悅,“那你可真是傷不起啊?!?/p>
姜黎婳無奈的扶額,她歉疚地看向其他臉色不好的大夫或者太醫(yī)們,笑著道:“我?guī)煾干怨缕Р辉概c人交流,說話也直白了一些,還請各位不要介意,各位還是按照先前我們分類好的那樣直接救治傷患,把內(nèi)傷嚴重的留給我們就是?!?/p>
李太醫(yī)身邊的另一個太醫(yī)立刻道,“既然上官先生如此看不上我們的醫(yī)術(shù),我們可不敢留下來隨意救人,不然一會兒誰要是不小心死了,被上官先生怪我們醫(yī)術(shù)不精,那我們豈不是...”
“李太醫(yī)?!苯鑻O打斷那個太醫(yī)的話,沉聲道:“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這話是我說的!與李太醫(yī)無關(guān)!”那個中年太醫(yī)臉色冰冷的看著姜黎婳,“怎么?王妃難道還想治我們的罪不成?”
姜黎婳聽著那太醫(yī)的話,嘴角一勾,“看來這位太醫(yī)對本王妃有很大的意見呢?!?/p>
“王妃多慮了,我們奉旨前來救治傷患,自然是不會隨意離開現(xiàn)場的?!崩钐t(yī)說完狠狠地剜了那個太醫(yī)一眼,冷聲道,“黃葉華!休得胡言!”
“院首大人,咱們難道就要...”
“住口!”李太醫(yī)呵斥了一聲,這才對姜黎婳道,“王妃別把他的話往心里去?!?/p>
“王妃沒有往心里去,孤往心里去了?!币粋€冰冷的聲音忽然在姜黎婳身后響起,“既然有人醫(yī)術(shù)不精,那就沒必要再太醫(yī)院呆著了,太醫(yī)院中不需要醫(yī)術(shù)不精也沒有醫(yī)德的太醫(yī)?!?/p>